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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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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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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采访

那天天气凉爽,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爷爷叫上我和弟弟,在楼上粮仓内挑玉米粒。爷爷将发霉的玉米倒在又大又圆的簸箕里,带着老花眼镜,一颗一颗找出霉变玉米来。

我问爷爷:“猪也不能吃发霉的玉米吗?”

爷爷说:“吃不得,吃了要生病。玉米上的霉主要是黄曲霉。”

“黄曲霉那是致癌的,我刚学过。” 我心里想我等会儿要认真的洗手。

正当我的耐心快要耗尽时,突然家中的狗吠叫起来。

“叶老师,叶老师!”

有人在屋门外大声叫爷爷。爷爷教书一辈子,邻里乡亲都这么称呼他。原来是对面山上的乡亲说有记者要来采访。

我心中升起一种骄傲感,和一种不用再挑玉米粒的放松心情。

爷爷热情地招呼乡亲和记者进屋坐,我搬了小板凳,坐在爷爷对面,看爷爷认真回答的样子。原来爷爷有一天和大队队长聊起屋后的老路时,主动提出捐一千块钱,要买石头把路加宽。乡亲很感动,打了电话叫记者来。爷爷说屋后的路太窄,车来车往,运货物出了问题很麻烦。

记者随后问了很多细节问题,也是我们很想知道的问题。我想起有一年我爱上了打羽毛球,爷爷看我打得兴致勃勃,便要和我打一局,他坐在藤椅上,接我的球。他从未打过任何球,我以为爷爷肯定是接不了球的,结局是不管我怎么打,他都能接得住,实在是丢脸。多年以后,爷爷生病住院,来看望他的一位老朋友偶然提起,说学校里的人都知道叶老师不会打羽毛球,突然有一天,爷爷被邀请上场打羽毛球,把大家都震惊了。

最后记者提出拍一张照片,爷爷便说好。记者提议爷爷拿个锄头在路上故作修路的样子,爷爷认为这样不好。“这样不合适,我只是出了钱,并没有出力,这样拍照不真实”。

记者有些不知所措。突然爷爷想起安装过路上的水管,就建议记者拍一张正在接水管的照片。我们便一同跑去看爷爷拍照。

多少年过去了,爷爷这番话总是萦绕在我心底。那时的天灰灰的,山上一阵凉风吹来,却吹出海阔天空的畅然。爷爷并没有给我讲述什么道理,那天对记者说的话,让我从此坚守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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