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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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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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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记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童年的记忆或清晰或暗淡,有些就像一幅幅老旧发霉的照片,再也无法还原,而有些记忆即使过去那么多年,也会不断在脑海浮现。那些碎片在时光的穿梭里熠熠闪闪,在记忆的星河里五彩斑斓。那些记忆像一叶扁舟,载着我们回到从前一一

那时的吃

70后的我们小时候没有多少零食,也不会有儿子“水果不是零食”的理念,放学以后扔下书包,饿了就从房顶上挂下来的篮子里拿块凉馒头,渴了就在院子的缸里舀上一瓢咕咚咕咚一顿牛饮,然后跑出去疯玩。赶上用大锅蒸馒头的时候,老妈就会在灶火里放几个应季的玉米或地里挖来的地瓜,等到快熟的时候,香味儿飘出好远,连着啃上几口,那叫一个解馋。

村上偶尔会来爆爆米花的小贩,只要听见“嘭”的响声,小孩子们都会回家用大茶缸子装上点儿玉米,再给爸妈央求着要上几毛钱,还不忘带上装爆米花的布袋或大围裙去排队,有时会排到很晚。爆米花的小贩不紧不慢地摇着黑炉子,黑炉子在火炭上不停地翻转,等到炉子上的指针到一定的位置,小贩就会站起来接上一个黑布袋,这预示着马上就要出锅了,大伙屏住呼吸,先是吓得捂着耳朵散到一边,“嘭”的一声响过,瞬间又蜂拥向前,只看到连着黑炉子的黑布袋里倒出满满一袋热气腾腾、酥酥脆脆的爆米花,偶尔还会溅出一些,周围的人也会帮着捡捡,爆米花的小主人给熟识的小伙伴象征性地分上一点,提着大袋子蹦蹦跳跳地往家返。

一到课间或放学,校门口的叫卖声接连不断,那时的糖酥棍是论根的,那时的瓜子是论捧的,最让我难忘的是“拽糖拽糖,一拽老长”的拔糖,它是深棕色的,外面包裹着一层白面面,有普通筷子那么粗,长度有长有短,短的二分钱,长的五分钱,本来是硬的,慢慢拽长,多次并拢后继续拽,拽来拽去就变成发白的金色,也会变得越来越柔软,渐渐有了麦芽糖的味道。玩够了就放到嘴里,虽然有点粘牙,却也感觉香甜。

长大后,有时会想找回童年的味道,瓜子、糖酥棍市面上依旧在,可是那一拽老长的拽糖,寻找了多年也没找到,问起同龄人,他们也说没见过,并告诉我,应该就是现在的麦芽糖吧,后来,我在淘宝上买了两瓶麦芽糖,用筷子翻转着缠到上面,吃到嘴里虽也香甜,却再也无法找到小时候的感觉了,这可能与传说中朱元璋喝“珍珠翡翠白玉汤”同感吧?

说起吃,不得不说我那馋嘴的弟弟。小时候,老妈赶集买回来的苹果总是要先藏起来,等我们馋的时候取出一个让我们分着吃。弟弟总想“多吃多占”,为示公允,老妈让我和弟弟一个切另一个挑,一开始弟弟要切,他切的一半大一半小,我要挑大的他还不干,后来让我切,我尽量切在中间,看不出哪块大哪块小,这可让弟弟作了难,我就故意把手伸向我认为略小的一半,他一看我选那块,他就赶紧说:“我要这块,我要这块!” 我心里一阵窃喜,如愿以偿地吃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块。

赶上夏天吃西瓜,我们总要把肚子撑得浑圆,好像一不小心就被撑破一般。如果西瓜所剩无几,弟弟毕竟小我两岁,吃的速度明显比我慢,一看我都吃两块了,他连一块还没吃完,一急眼,把剩下的几块西瓜上面都连啃两口,嘴里塞得满满的,西瓜汁儿还流在腮边,耍赖地说:“你别想吃了,这些都是我的了!”

有一年冬天特别冷,我们都是里三层外三层,毛衣套秋衣,棉袄再套毛衣,再加一层外套或再穿上一层面包服。一天早上,老妈在收拾衣柜的时候发现弟弟平时穿的棉袄舍家里了,不明所以的老妈等弟弟放学后,质问他:“大冷的天为什么不穿棉袄?冻着了怎么办?”弟弟略带哭腔喊道:“我说了,你们可别揍我!”“好,不揍你,你说吧!”母亲的语气有点缓和。”你们也不给买好吃的,我寻思俺冻感冒了,你就给俺买好吃的了!”说完随着哭了起来。老妈一时无语,转而心疼地搂过弟弟,“傻孩子,给妈说想吃啥,妈给你买去!”

那时候的水果罐头还是比较稀缺的,有一回,不知谁送给我家一瓶橘子罐头,弟弟看着罐头直咽唾沫,老爸老妈愣是不让吃,弟弟就哇哇哭起来,老妈不忍心,跟老爸商量,“不行就让孩子吃了吧?”老爸的倔劲儿也上来了,“我就想治治他的馋病,他怎么就那么馋?!”到了第二天,老妈终是扛不住弟弟的软磨硬泡,让他解了馋,我也跟着美滋滋地享用一番。

弟弟的馋病到了十几岁不治自愈。

 

那时的穿


 

小时候,家家户户的衣服鞋子多是手工或缝纫机缝制的。一件长袖可裁为短袖,短袖还可咔嚓一剪子对付成一件凉快的汗褟。实在不能穿的旧衣服还可扯成布片,也叫铺衬,再熬上一锅浆糊,用家里的面板一层铺衬一层浆糊再一层铺衬一层浆糊地制作“袼褙”,这“袼褙”是用来做布鞋鞋底的。那时,经常看见大娘大婶们串门子“纳鞋底子”,一边叽里呱啦话着常,一边穿针引线地忙活着,还时不时地将针在头皮上蹭几下,不时传出一阵笑声,飘出好远。用这种鞋底缝制而成的松紧口布鞋,刚穿上稍有点紧巴,可是越穿越舒服,而且绝对不臭脚。

在我的记忆里,我家那时候的衣柜不是立着的,而是横着的,衣服不能挂起来,只能叠起来。一个衣柜里面四口人的衣服足以放下,而且绰绰有余。夏天的衣服没几件,如果有件喜欢的总想一直穿,无奈天热总出汗,只好中午放学后随洗随干,下午上学接着穿。到了冬天,巧手的母亲给做的棉袄一件能穿好几年,第一年穿着长,第二年正好,第三年短了就接上一截儿,第四年再接一截,而且接的都是不同的花色,有时候接的可能跟外套袖子差不多长,就得总想着把外套的袖子拽了又拽,或者直接套上个套袖,心里才算坦然。

小时候总盼着过年,因为不仅有好吃的,还能添套漂亮的衣服。我和弟弟差两岁,而且我发个早,他发个晚,“精明”的妈妈在给我买衣服的时候,就盘算着以后再让弟弟穿,尽可能把一件衣服的作用发挥到极致。所以,小时候我的衣服从来没有大红大绿的,样式也相对中性。那时候流行一种红白相间或蓝黄相间的蝙蝠衫似的运动服,我觉得红白相间的特别好看,可老妈愣说青黄相间的也不难看,然后用一大堆道理说服我,比如说:你看你,怎么着还能穿新的,你弟弟只能捡你的穿。我一想也该知足,所以,即使不情愿,也只能顺着老妈的心意穿了两年,眼看袖子露出了手腕,衣服就按照老妈的计划易了主,对穿不计较的弟弟再穿上几年,直到袖子穿得破烂不堪,衣身上也洗出了好几个眼儿,这件衣服的使命才算光荣完成。

那时候总感觉冬天特别的冷,晚上睡觉前老妈会把我们潮乎乎的做的棉鞋放到封住的炉子旁边,早上起来谁也不愿从热乎的被窝里爬起来,老妈一边叫我们起床,一边把棉袄、棉裤在炉火上里里外外烘烤一番,趁着热乎劲儿再给我们穿上,再穿上热乎乎的棉鞋,那叫一个暖。

 

那时的玩


我们小时候玩的东西可就多了。

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们鱼贯而出,十分钟的课间,女生踢毽子、跳大绳、丢沙包、拾石子儿、翻花绳,男生弹溜溜、抽尜尜、跳山羊、立墙根儿、打旁练,大家三个一组,五个一群,热闹无比,笑声不断。天冷的时候,男生们还会把教室里的长凳子搬出来,一块挤坐在凳子上,一边儿使劲往中间挤,一边喊着口号,“挤,挤,挤老鸹,挤死老鸹烧烧吃!”劲小的同学一会就被挤出来了,叫声、笑声混成一片,上课铃一响,一见老师来,大家疯也似的逃窜,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放学路上我们也不闲着。捡糖纸、冰糕棍儿,干净的糖纸就直接放到厚厚的书里面压平,不干净的一般就不要了,如果是塑料纸的而且是特别喜欢的颜色,即使脏点也要带回家,放在水里轻轻地揉洗、擦干后再夹到书本里。静下来的时候,翻看着一本本花花绿绿的糖纸,不禁心生欢喜。至于冰糕棍嘛,那也是我们风靡一时的玩具。冰糕棍攒够一把就可以玩了,先剪子包袱锤,谁赢了谁先来,用一只手虎口朝上把所有的冰糕棍儿紧紧握住,再猛的一下子撒开,冰糕棍就会散落一地,大部分是互相压着的,散落一边的,就可以直接一根根捡起来,但手指不能碰到其他的冰糕棍,然后取出其中一根,再去挑冰糕棍儿堆上的棍儿,注意如果碰到其他的棍,或者挑起来的冰糕棍儿又落到了其他的冰糕棍上,就算输了,这时候另一位就该上场了,整理好冰糕棍儿,收起、散开、轻挑,最后看谁的冰糕棍儿多,就算赢了。

到了周末或是假期,我们更有广阔的空间了,跳房子、滚铁环、捉迷藏,有时候还会跑到河堰上找那种“胶胶泥”,不断地揉,揉得越来越光滑,再捏成底薄薄的,四周立起来的形状,再往里吐口唾沫,然后翻过来使劲儿往地上一摔,谁的声音响,谁底边摔开的眼儿大,谁就算胜了。

老妈有时会带我和弟弟回娘家,姥姥家睡的是炕,枕的是那种又圆又长的绣花枕头,藏青色的粗布枕面,两头是红色的,上面绣着精致的荷花、鸳鸯啥的。(现在想来那几个枕头如果放到现在是不是也很值钱?)那时的我和弟弟只要一去就把炕当成了乐园,我们把其中的两个枕头保持适当的距离各墩一边,上面再搭上一个,搭成一座方方正正的桥,我和弟弟小心翼翼地相继从桥下爬过,谁若把桥面拱掉,谁就算输了,玩不上几次,调皮的弟弟就会趁我钻桥洞的时候故意把桥弄翻,我就会爬起来追着他打……瞬间,炕上被搞得乌烟瘴气、狼藉一片,就像战场一般。

酷热的夏天,宁静的夜晚,老爸老妈会在院子里支上一个钢丝床,我和弟弟都会抢着躺在上面,抬头可以看见星星闪闪,低头可以看见爸妈的笑脸,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等我们甜蜜地进入梦乡,爸妈再把我们抱到屋里边。

如果真的有时光机,真想穿越回去,见见小时候的玩伴,走走儿时的路,看看当年的景,熟悉的歌谣响起在耳畔——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风在树梢鸟儿在叫/不知怎么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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