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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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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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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一团微弱的光

       我看见每个人都是一团微弱的光,藏着浓郁的生机和黯淡的灰影,永不停息地呼吸,永不止步地追逐,饥渴地叫嚣着、呼喊着,暗流般低吟着、沉默着,努力表现着,仿佛向谁证明着自身的存在。意义爬出单调的牢笼,价值诞生在世人的评价声里,肉体不能永久,便有了精神诉求,祈愿把个人活过的痕迹永载在金石玉书、史册书本里,但怕后世遗忘,事实是时光会湮没一切,循环往复中,留下的是支离破碎。

必须明白,光芒万丈的仅仅是光本身,人——自许为伟大的――是自我陶醉、自我赞许、自我升华,这种难能可贵的自信品质造就了“万物之灵”,人渺小又脆弱,但永远追着光跑,疲倦中激励内心,肯定自身。一个个,一群群,抱团取暖又相互竞争,一团团柔光汇聚成巨大能量照耀整个族群。

光,是否能照亮自身?我们是否值得自我同情,抑或同情他人?遇到愉快的事就高兴,碰到糟心的事就悲伤,吃喝拉撒睡,走跑赶路忙,说是为了生计,可生计又是为了什么,没有几人思考,思考也没有用,不如现实点儿:生存为先,养家糊口,忙忙碌碌,昏昏沉沉。我们常常身不由己,所以愈加渴求自由,甚至抵抗反叛,没有安全感,所以呼吁安全感。我们浮躁急切,稍稍付出些什么,就立马想得到更多,奢求不劳而获、少劳多得。我们心底没有圣人,却教育后辈聆听圣训,好像自己有着坚定信仰,不过是在填补精神空洞。我们满身是毛病,每日缝缝补补,展现最好形象,赤裸裸一条生命,标榜高中低等。我们常把恩情放小,把怨恨夸大,记仇不记好,感恩成为一种口号。审视灵魂,种种缺陷,我们过于微弱,我们需要光,催发骨髓深处的力量,时时点燃希望。

光——我们离不开光,阳光可能只是一种。或许,人本身就是一团异名的光亮,肉体是光里的微尘。不得不承认,人一生中,会突然迸发出太多离开世界的念头,死并不少于生,光与暗交错流转,陪伴在每个人的身旁。

我看见每一团光都忽明忽暗,真像一颗颗星,孤独地远望,沿着一定的轨迹运行,把亿万光年压缩,闪烁——闪烁——闪烁,已知的是有一日它们终将坍塌,未知的是何时何地何种状况,危险无处不在,幸运随时来临,命运一样似有似无,叫人捉摸不定。昼夜起伏,微光永照,人散发独特的光芒,温暖此身,也温暖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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