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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范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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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恰似旧日的流水(外五首)
这声音,恰似旧日的流水(外五首)
文/晔子
保持缄默,就当一切没有发生
离去的眼泪可以忽略
不过是风大,进了沙子
只是柴犬叫得厉害,它熟悉你的气息
彻夜趴在路口,等一声轻唤
燕子会带着一路风尘,循回旧巢
一切都像昨天一样
很多事物都消失不见
原本以为会日月一般恒久
从谷雨里走出的耕牛
有“哒哒”轻快的蹄声
屋檐
每年春节,父亲喜欢在空的燕巢旁
挂上两盏红灯笼
“多喜庆。”挂好后他会端详一会儿
在我们“叽喳”的笑闹声里
一脸满足地去忙年
有一年大雪,他挂好灯笼
大团的棉絮“扑簌簌”地落满全身
檐下冰雕像利剑,燕巢清冷而破碎
余生,再也见不到他须发皆白的样子
雪地里,他仰着沟壑纵横的脸
站在孩子中间,笑得像个孩子
这般颜色做将来
路遇乡村大集
从景区油菜花的玄黄中拔出来
走进人声熙攘中
海阳生吃柿子,小菜园黄瓜
圆头大葱。“不辣,要蘸酱吃”
卖菜老阿姨笑着,脸庞飞起
太阳的光彩
热乎大饼留住赶早脚步
小孩子视线,被五彩泡泡糖黏住
一盆迷迭香在集市一角,捧出紫色花团
这一刻忽略荆棘和暗夜
走出孤寒,于市井安然中
寻得妥帖归处
静止
燕巢里旧燕归来,破损部分
已被新枝修好
奶奶一再告诫别碰它们领地
“燕子很灵气的,只肯去好人家”
妈妈在窗下绣花,偶尔抬眼打量
飞速压低的云层
“要下雨了,燕雀飞那么低”
我玩着一把花花绿绿的糖纸
折叠成一堆小彩蝶。炊烟起时
妈妈把睡着的我抱到暖炕上
窗外橘子树开着淡白的花
这场景静止在初夏
像一道不肯愈合的伤口
让我什么时候疼,就什么时候疼
一退再退
离去时,他把木门虚掩
允许路过的风进来
允许避雨的小兽进来,允许藤蔓
顺势爬进来,到处开枝散叶
结几粒红色的果子
那么鸟雀也可以来落脚
替主人尝尝红果的味道
这个家就还是热闹的样子
没有被荒芜占满
还可以对着空洞的木门
喊一声:我回来了
低温
沉沦在岁末夜影中
罗大佑低沉地唱着《乡愁四韵》
触动我,写下80年代
青春正盛的姐姐
走出贫穷的家,走进文学院
走进一座城。和后来
一座城的空
写正在落下的一场雪
夕照,麻雀,残破的木门
木门上,已被锈迹占满的一把锁
写门前枣树,树下被雪覆盖的青石
大雪纷飞中,那些陆续走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