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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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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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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美清江

起初是细碎的两颗雨滴,轻轻滑落在眉梢发间,直到清凉洒落额头,用手一摸,才知道下雨了。眼见得青石板路上有了星星点点的雨点滴落,不由一路快走,来到河边。几艘渡船停靠在码头边,船顶飘扬着彩旗,悬挂着农庄的美名,三三俩俩的人或坐着或站着,在船头或床舱里,喇叭汽笛声响,催促着如我一样要过河的人。雨落在青绿的河水里,犹如绣花针掉下去,小小的涟漪一荡,雨滴便没了影。薄雾飘荡起来,像天边飞过来的一方白纱巾,遮住了这一方水土。

在船仓里,透过玻璃窗向外看去,河水仿佛就在身畔,和船一起轻轻荡漾,水流轻缓,浪花拥抱着船舷,调皮地跳着舞,唱着欢乐的歌。汽笛声再次响起时,船已经在碧绿的水中推波逐浪,重重叠叠的白浪翻滚,仿佛美丽的白天鹅簇拥着前行,又像身披白纱衣的仙女踏浪而来。一阵摇晃过后,有人已从船头走到了对面的堤岸上。跟随着人群,下船,一江碧水缓缓地流向远方,沿河边的台阶上行,头上是一串塑料彩纸做的五彩的大风车,绳线从风车的中心穿过,连成一道漂亮的风景,风吹来时,这一串风车就在我的头顶,呼啦啦地转着……

上方是依水而建的半圆广场,站在上面,倚靠汉白玉的栏杆,微波轻漾的清江如碧玉在眼前。船已掉头驶向对岸,船头劈开绿水,船尾白浪簇拥,彩旗迎风招展,慢慢消失在河面。雨滴仍不紧不慢地滴落,仿佛做着有趣的游戏,当它偶尔滑落在脸上,才让我想起在下雨。广场的边沿是一条村级公路,路边有一窝南瓜,一行丝瓜,主人搭了一排瓜架,长竹竿,绿叶簇拥,南瓜花下有了小南瓜,丝瓜花开的艳丽,细长的瓜藤瓜蔓,绕着竹竿打着卷儿,看起来缠绵温柔。

穿过公路,顺着台阶向上,这就到了农庄了。一个宽敞的院坝,白亮亮的遮雨棚,两三个大圆桌,一样大小的木椅。屋檐下悬挂着一行大红的灯笼,有两个大灯笼外面串着许多彩色的珠子,灯笼旋转时,光晕透过珠子,照射到地面,一串串光圈摇晃到公路上,路面清晰可见,灯下可以看见扇着翅膀迎光飞翔的飞蛾。

席间朋友们一起吃饭,挂着腰包的农庄老板,由船老板变身店小二,两手各端一个盘子,忙活着上菜。老板娘围着围裙,端着饭盆,夫妻俩分工合作,不停地跑前跑后,笑得合不拢嘴。青砖白墙黑瓦的老房子在院子南边,没隔几年就建了一栋三层的小楼房,一家人的辛勤劳动,换来了幸福甜蜜的生活。

下台阶,蒙蒙小雨遮住了河水,岸边几棵大树在夜灯里婆娑,远处的山成了一片黑影,行到瓜架处,一张蜘蛛网挂在竹竿上,两只小蜘蛛正辛勤地织着网,“小小诸葛亮,端坐军中帐。摆下八卦阵,专捉飞来将。”这真是一个好兆头,蜘蛛织网的谜语霎时浮现在脑海里。农庄里的老奶奶站在五彩的灯笼下,靠着灯笼下方的木柱子,大声地和我们告别,犹如年迈的母亲送别归家的儿女。上船后伫立船头,斜风细雨如牛毛一般,拂过我的脸庞,轻轻浅浅的风声里,群山渐退。夜色弥漫下,街市渐渐清晰。

亲水长廊的白玉栏杆旁,一群垂钓的老者,水杯、遮阳帽,各种钓鱼竿、做好的鱼饵,小马扎儿,装鱼的水桶或塑料袋,可谓装备齐全,样样精致。汉白玉的栏杆上,用各种绳绑了一长排钓鱼竿儿,线垂到河水里,高高的鱼竿,或长或短,或细或粗,或精致或简朴,犹如快乐的指挥棒,在蓝天里舞蹈。栏杆旁的平台,排队似的放着一溜儿装鱼的器具:小塑料桶,小水盆,塑料袋,可折叠的塑料桶……或单干或老夫妻相伴,或三五好友成群,或一人指点江山。鱼饵挂上了,轻轻抛向水中,手握着鱼竿,一眼不眨地盯着水面的动静,浮子轻颤,鱼上钩了,猛地一拽,拉动,向后一甩,“啪”地一声,一条小白鱼掉到了水桶里,溅起一串串水花。畅快的笑意在老爷爷布满褶子的脸上荡漾开来,老婆婆连忙拿过鱼饵,捏成一小团,小心地揉在鱼钩上。旁边的小伙子笑着说:“老爷子今天运气真好,收获不少啊!”最美不过夕阳红!走过亲水平台,看那享受钓鱼之乐的老人,总会忍不住驻足欣赏,老人家那笑意融融的模样,看看他们的钓竿,瞧瞧桶里游动的小鱼,问一问他们的收获。

美丽的清江,清澈,碧绿,恬静,让人陶醉,魂牵梦绕。踏上码头的青石板,回眸望去,船早已渐行渐远,水浪轻轻地拍打着台阶,留下“哗哗”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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