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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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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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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遇见1月24日

或许,给大家讲述这段故事,仅仅只是为了纪念青葱岁月里,一个女孩曾经偶然站在桥上看风景,却无意间装饰了男孩多年的梦!

男孩和女孩是高中同学,女孩是班里的纪律委员,一个不仅天生嗓门大,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精。男孩在班里上课时,遇到自己不喜欢的课,特别爱说话。女孩时不时的会顺着课堂上吵杂声发出的方向很快很精准的判断出是谁发出来的与课堂不和谐的声音,并在自己登记违反课堂纪律的本子里,在这人的名字后面的“正”字上再添一笔,一堂课下来,男生的名字后面跟着的“正”字最多,足足三个。

下课了,女孩毫不给面子的当着全班人的面吼男孩:“你什么情况啊?你不知道上课不允许开小差,不允许与同学窃窃私语,不允许做与听课无关的事情吗?一节课,我看到你和同学说话次数高达15次,你不想学,别人还想学呢。有你这种不尊重老师不尊重其他同学学习权利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请你以后上课注意听讲,不要扰乱课堂秩序,一个大男人,一天到晚跟个老伯妈似的叨叨个没完,烦不烦啊?一会儿我就把今天登记的纪律情况报告给班主任,看你以后还瞎叨叨。”男孩觉得特别没有面子,发飙似的也吼回来:“你去告啊,哪个怕哪个?你要好好听课,怎么会清楚知道我和同学上课不认真听讲了?怎么清楚知道我和同学说话次数高达15次了?你自己把你自己先管好了再来管别人吧,拿着鸡毛当令箭,切!”“哎呦喂,不得了了哈,给你根杆杆你还死皮赖脸的往上爬勒?摔死你,你信不信?气死老娘了。有本事你上课别说话啊?搞得你有多帅似的人见人爱,猪见猪嗒嘴,树见花开……我好爱看你哟,我好爱听你的声音哟,我好爱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你名字哟,你记得每天上课都要和同学窃窃私语哦,不然我都没有理由寻着声音看向你这张英俊的脸……我怎么突然觉得恶心呢?估计真是看到啥恶心到吐的人了。哎呀,借过借过,老娘要去厕所吐一下。”这时候上课铃声响起了,新的一堂课即将开始。然而,这个死性不改的家伙,又在那个角落发出与课堂不和谐的声音。女孩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还比了个“你死定了!”的手势。男孩也不甘示弱,比了个“来呀,来呀,来打我呀!”的动作。老师依旧陶醉的上着课,完全没有发现一股“杀气”正在讲台下蔓延,周围都是等着看好戏的好事者。对于女孩,这堂课是都高中以来,最漫长的一节课。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声响起,老师走出教室门的一瞬间,女孩把桌子一脚踢开,直奔男孩所在位置,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让人插不上嘴的连环炮似的鏖战,炸得男孩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许久才憋出来两句话:“我要不看你是个女的,我不揍你几拳还有鬼了。我跟你说,从小到大,还没有碰到谁敢像你今天这样和我说话的女生,男生当中也没有谁有这个胆子敢这样和我说过话。”当时男孩的同伴看着气氛不对,赶紧劝着他去打篮球,别和一个女的吵架,没意思,不好玩。女孩那分钟也气火攻心,不依不饶的说:“有本事别走啊,谁怕谁?以前没见过像我这样和你说话的女生,今天见到了开不开心?意不意外?老娘就这样,有本事别把我当女生看啊?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大宝贝呢,还没人敢这样和你说过话,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也不嫌牙疼?要不要去看看牙科?厚脸皮科也行,我认识路,免费带你去一趟?”最终,这场即将开战的盛况,终究还是在周围同学的互劝中戛然而止。

说来也奇了怪了,自从那次大吵一架后,男孩上课不再和同学窃窃私语了,还把他周围的纪律也帮忙管好了。女孩呢,登记纪律的本子不知何时起,也放到书桌最里面的位置,上课也不再分太多心思管纪律了。仿佛时间就此定格,只听见同学们的朗朗读书声附和着老师领读的声音,像极了一首优美的交响乐。原来,男孩事后悄悄观察和了解这个女孩,发现其实女孩很特别,也非常可爱,很招人喜欢,同学们都爱和她一起聊天。女孩还特别慷慨,每次有好吃的都会和周围的同学们分享,笑起来也特别的真实,像春天里的微风拂面,像夏天里的向日葵,像秋天里的金色麦浪,更像冬天里的一颗暖阳。女孩呢,也在闺蜜小霞那里得知,男孩和小霞是初中校友,在他们那个初中学校里,老师和同学们都非常喜欢男孩,他在学校理科成绩蛮不错的,乐于助人,在学校像个大哥哥似的关心关爱着周围的同学们,在家里也是一个干活的能手,自家地里的活干完了,就跑去帮村里其他家一起干活,从来不吝啬力气,对待身边的朋友也很真诚,字也写得不错……

有人说,青葱岁月里喜欢过的人,终将成为记忆力永远抹不去的色彩,也注定是无疾而终。一转眼,到了高三下学期,他们这一届是第一批参加高考日程调整为6月7日的高考学生。眼瞅着离别的钟声越来越近,男孩暗恋女孩的心也愈发浓烈。然而女孩一直都神经大条,一门心思只想考大学,根本没有察觉身边这位男孩喜欢上了自己,依旧一天到晚像个男孩子似的嘻嘻哈哈,还把自己头发越剪越短,不看她正面,还真以为是个男的。男孩有好几次逮着机会,鼓足勇气想开口跟女孩表白,但每次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干扰还没能步入正题就被女孩本人或者周围朋友岔到其他频道,聊了其他的话题。这件事情,也是毕业了从他好兄弟的口里得知的。但当时说什么都晚了,女孩如愿考入大学,也在班里找到了自己的初恋男友,正爱得如胶似漆。男孩因为这段纠缠他整整三年的暗恋,没能与大学如约牵手,复读了。当女孩知道后很纠结,她不知道怎样去面对男孩的这份情谊,既不想伤害到男孩更不想影响到他复读,这对于一个不懂欺骗又心软的女孩来说,确实是摆在人生中的一次大难题,那个夜晚是女孩第一次失眠,对,整整一宿没睡。那一年,男孩会偶尔给女孩写信,也会在新年寄送贺卡。女孩偶尔也会回信,但又害怕这样反而让男孩会越陷越深,毕竟女孩很爱很爱现在的男朋友,再也装不下其他。所以,每次女孩给男孩回信都会思前想后,翻来覆去的琢磨用词是否会让人产生误解,说实话,男孩复读的那一年,女孩也多了些许的忐忑不安,很担心因为自己的无心之过害男孩再次与大学失之交臂。

上天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努力向上的人。男孩终于考上了大学,女孩也终于舒了口气。但由于女孩太过坦诚,她把这些事情一股脑的和男朋友全盘托出,男朋友或许是太爱她,作出一个惊人的举动,要求女孩当着他的面和男孩说以后都不要再联系了。当时女孩很惊讶,一个是自己高中三年的同窗好友,一个是自己的初恋男友,怎么取舍?结果可想而知,女孩选择了初恋男友,流着泪哽咽着在电话亭里说了一段决绝的话,事情到此才算有个了断。

后来,女孩和她的初恋男友在相恋第六年的秋天结婚了。由于女孩嫁得太远,婚礼举办的很简单,也没有通知太多的朋友和同学,毕竟太远了,不方便,也不想太麻烦身边的朋友和同学们。结婚当天,女孩接到了男孩的祝福电话,很简短,但女孩还是很欣慰的说了声谢谢,也祝福男孩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又过了好几年,有一次,女孩的高中同学家里办白喜,女孩来到曾经熟悉的县城吃酒。守夜的时候,大家伙听说女孩回来了,都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想要见上一面。这时,男孩的好兄弟又出现了,这人怎么这么的阴魂不散呢?呵呵!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你生日是哪天?”“怎么了?”“是不是1月24日?”“关你屁事儿?”“是不是嘛!”“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嗯,我有个朋友结婚纪念日也是这个时间哦,你说巧不巧?”“证明这个日子好啊!”“嗯,是的是的,这个日子真的是好得没话说。”“你想不想知道我这个朋友是谁?”“不想!”

日子一天天过着,女孩以为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也就这样随风远行了,但人生就是这样,你越不想知道的事情,它就越会变着花样的找到机缘巧合的机会让你知道,好不气人。原来,这个男孩为了纪念这段他认为美好的暗恋,居然选择在女孩生日的这个时间结婚,当时他的家人非常不解,因为那年他结婚的这个时间不适合他们拜堂,但他还是执拗的就要在那天结婚,不然这婚就不结了。女孩过了好多年才知道这件事情,知道的那一夜,女孩又一次失眠了。这辈子,男孩欠了爱人一个拜堂的仪式,而女孩却背负着一生的歉意终将到死不能原谅自己曾经在男孩的人生中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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