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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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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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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仙湖神韵

抚仙湖是昆明人挂在腰间的一个葫芦,里面装的是醇香的美酒。闲暇时饮一口,香彻肺腑,飘飘欲仙,叹曰:瑶池只应天上有,何以坠落在人间?

——题记

白浪拍醒了抚仙湖的梦,清风揭开了晨雾的面纱。朝阳犹如出浴的神女,把耀眼的金辉洒满了整个湖面。

抚仙湖是我国第二深水湖,也是全国蓄水量最大的湖泊,其蓄水量是滇池的12倍。抚仙湖像一块葫芦形的碧玉镶嵌在春城的南面,距昆明52公里。昆明人把这里当成自家的后花园,每逢节假日都喜欢到这里休憩。

在抚仙湖的东岸有一条环湖时光栈道,全长30公里,是散步、观景的好去处。在城里刷步数,每天围着小区走一圈,免不了受到汽车尾气的污染和噪音的干扰。在时光栈道漫步的感觉却不一样,头顶蓝天白云,极目青山绿水,眼前是闪着银晖的一顷碧波,粼粼波光里有一片白帆驶向云海深处……整个画面犹如一幅自然天成的油画,美得让人心醉。

身处此情此景,令人心旷神怡,什么烦心事都忘得一干二净。这里的空气充满了负氧粒子,吸着这样的空气,浑身充满了活力,走起路来也觉得格外轻松。特别让我欣喜的是,在这里又可以看到久违的清澈湖水。这可是全国少见的一类水质的湖水啊!蓝色的湖水清澈见底,可见度为七八米,连水里的游鱼和水草都看得一清二楚。这样的湖水真是养眼,让我又找回了儿时畅游滇池的感觉。正因为抚仙湖的水清澈如镜,所以每当秋天的夜晚,月亮照在水中,犹如夜明珠在湖底发光,夜游的青鱼也纷纷去争吞水中月。这便是抚仙湖著名的一景,谓之“青鱼戏月”。

其实抚仙湖的水清景美早已成为游者的共识,徐霞客在他的游记中写道:“滇山惟多土,故多壅流而成海,而流多浑浊,惟抚仙湖最清。”历代的文人墨客对于抚仙湖之美也赞不绝口,称其为“百里湖光小洞庭,天然图画胜西湖”。就连湖名也源于其胜似仙境的魅力。相传玉皇大帝派肖、石二仙到人间巡查,来到此处被湖光山色迷住了,竟然乐而忘返,日久天长变为两块抚肩而立的巨石,永远站立在湖边,于是后人便把此湖称为“抚仙湖”。

漫步环湖时光栈道,美丽的景色让人浮想联翩,真有穿越时光之感。步入樱花谷,只见冬樱花开得正盛,一团团,一簇簇,挂满枝头,如霞似火,把冬日烧得红红火火的,使游人仿佛荡漾在春光的温情之中。

来到抚仙湖的出口:海口,又是一番景象。这里是海鸥的聚集地,显得特别热闹。只见游人如织,扶老携幼,前来与西伯利亚的客人欢聚。海鸥“嘎嘎”地叫着,从人们的头顶掠过,表演空中接食的绝技,孩子们拍着巴掌,为海鸥的精彩表演喝彩。湖畔有一群彝族男女,穿着鲜艳的民族服装,围成一圈,弹着扬琴,跳起了欢乐的舞蹈,表达喜悦之情。海鸥飞着、叫着,孩子们笑着、闹着,彝族男女唱着、跳着,把沙滩烘托得热热闹闹的,似乎春节已经到来,人、鸥正在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春节联欢会。

老鹰地是伸向抚仙湖的一个半岛,悬崖临湖,形似展翅高飞的雄鹰。此地不仅风光秀美,而且是世界上最佳的太阳观测点之一,亦称太阳山。太阳观测站似城堡一般,屹立在半岛的最前沿,颇为壮观。其后是宏伟的希尔顿酒店,酒店客房临湖开窗,湖光山色尽收眼底。大楼前是明镜一般的游泳池,还有绿草茵茵的草坪。草坪上立着一个白色画框,把抚仙湖的美景巧妙地嵌入框中,犹如自然天成的图画。画框旁边是白色的字母雕塑:LOVE(爱)。我们去的时候,这里正在举行圣洁的草坪婚礼。在附近的露台上,阳光雨牧文化传播公司正在举行年会。一群朝气勃勃的年轻人,面对壮阔的美景,在绘制未来的蓝图。站在太阳山顶鸟瞰半岛全景,天人合一的景致美不胜收,浩然正气油然而生。

老鹰地对面就是抚仙湖西岸。草坪上还专门设置了两台望远镜,供游人观看对岸的景致。我透过望远镜,看到了熟悉的绿充、笔架山、明星鱼洞、孤岛和阳光海岸,也看到了一二十年前的难忘时光。

那时我经常夹着笔记本电脑去阳光海岸写作,就住在岸边的农家乐。农家乐的房间设置简单而干净,带卫生间,房价便宜,每晚30元一个单间,开窗即可看湖景。想吃什么告诉房主一声,她就会替你准备妥当。要吃鸡现到山上抓一只放养的,要吃鱼现到湖里捕两条,要吃蔬菜现到地里拔。一切开支记在账上,离开时统一结算。到那里唯一不方便的是交通困难。当时未通高速公路,有一段路属于乡村公路,无人维修,路上布满大坑。驾驶员为了避开大坑,左转右拐,呈S形行驶,但后轮还是免不了掉进坑里。这样一来,车里的人便置身于簸箕之中,忽儿甩向左边,忽儿抛向右面,然后“咕咚”一声掉下深坑,继而弹了起来,头撞在车顶上,发出“咚咚”的声响,于是乎车内乱作一团,惊叫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尽管到阳光海岸如此艰难,但我还是经常到那里去,原因是那里环境安静,空气清新,风光秀丽,最容易激发灵感,而且好玩的地方也很多。阳光海岸有阳光、沙滩、碧水,自然是游泳的好地方。还可乘一叶扁舟,前往湖中的小岛——郁郁葱葱的孤山,荡然入梦,飘渺欲仙,大有蓬莱寻仙的感觉。被麒麟山、尖山、笔架山围住的港湾:绿充,更是休闲的好地方。此地古树参天,碧波荡漾,朝看仙湖日出,夜观青鱼吞月,似乎步入又一个桃花源。

让人叹为观止的景观当数明星鱼洞的“车水捕鱼”,在这里可以看到世界上最古老的捕鱼方式。在青龙山和白虎山的山崖下,沿湖分布着200多个鱼洞,泉水从洞中涌出流入湖中。每逢鱼汛季节,渔民在每个洞口架上一部手拉龙骨水车,将岩石下渗出的泉水提起,使其顺沟流入湖里,这样便形成一条条湍急流动的沟水,引得湖边的闶阆鱼抢水而上,钻入渔民安放在湖边的篾笼里。把从湖中刚捕的鱼放在铜锅里煮,这便是抚仙湖鼎鼎有名的美食“铜锅煮活鱼”。此鱼之鲜非味精之鲜可比,乃鲜中带甜,鱼咽进肚里,鲜甜之味尚存舌尖,经久不散,让人回味无穷。若再配上一锅“铜锅焖饭”,那烤得黄生生的洋芋、香喷喷的火腿和油亮亮的米饭,定能让你胃口大开,比吃山珍海味还爽口。

抚仙湖西岸的景观令人乐而忘返,待东岸开发出来以后,人们才发现湖东之美并不亚于湖西。而且东岸在古代曾经是抚仙湖最繁华的地区,传说西汉时期的俞元县城就在这一带,可是后来却神秘地消失了。这个历史之谜,直到潜水教练耿卫到抚仙湖潜水才得以揭开。他发现在樱花谷一带的水底,有8座建筑组成的建筑群,其中一座高20米的金字塔似的建筑尤其引人注目。据地质学家分析,抚仙湖处于地震多发的断裂带,古遗址可能是因地震而陷落水底的。中央电视台曾经直播抚仙湖水底世界探秘实况,我兴致勃勃地守在电视机旁观看。出乎意料的是,播到40分钟的时候突然中断直播,再无下文,而且此后再也听不到水下探秘的消息。到底水下探秘现场发现了什么?是否有什么不宜公开的秘密?我看着深不可测的湖水,思索着这个未解之谜,想象着当年地震山摇,人们惊恐万状,俞元县城陷落的情景是何等惨烈啊!

抚仙湖是个古老的湖,沉淀了太多的历史记忆。当沿着崎岖的山路,登上帽天山时,我的目光又穿越到的5.3亿年前的抚仙湖。当时地球处于寒武纪时期,此地是一片汪洋大海。“寒武纪生命大爆发”一直是生物界的未解之谜。在这一时期,一系列与现代动物形态基本相同的物种突然“集体亮相”了。特别是作为脊椎动物的鱼类的出现,在生物进化史上更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但是,脊椎动物是由什么进化而来的?这一直是个未解之谜。生物学家推测,在脊椎动物之前存在一个“脊索动物”的阶段,却缺乏实证,因为脊索动物不像脊椎动物那样容易形成化石。可是这一生物进化史上的难题居然在帽天山找到了答案,云南虫化石奇迹般的保留了脊索动物的形态。帽天山古生物化石群是目前世界上最完整的古生物化石群,共涵盖了16个门类200余个物种,被科学界称为“二十世纪最惊人的发现之一”“世界级的化石宝库”,已被列入“世界自然遗产”。

我走到“澄江动物群首发点”,匍匐在覆盖着玻璃板的地面上,观赏着古生物各种形态的化石,追寻着从“云南虫”到“人”的进化足迹,重温古生物学家侯先光当年发现古生物化石的艰辛与喜悦。继而来到山崖边的纪念亭,只见远山在云雾中浮沉,耳畔传来各种鸟鸣,却又寻不到鸟儿的踪影。我不敢相信,眼前的崇山峻岭在5.3亿年前竟然是一片汪洋!我似乎看到了“昆虫源头”抚仙湖虫在泥中蠕动,“脊椎动物祖先”云南虫在水中遨游,“海中巨无霸”奇虾在海中横行霸道,为所欲为,“婀娜小美人”纳罗虫扭动着婀娜的身躯……在这幅壮丽的远古海洋画卷里,沉淀着多少现代动物生命的原始记忆啊!

当我们从帽天山返回月亮湾的时候,晚霞已经染红的西天。在月亮湾湿地公园门口,有一个“时光之轮”的不锈钢雕塑闪着银光,沿着“白垩纪-侏罗纪-三叠纪-二叠纪-石炭纪-泥盆纪-志留纪-奥陶纪-寒武纪……”的顺序滚动。我追赶着夕阳,频频按下快门,把她的倩影摄在镜头里。可是,夕阳的脚步走得太快了。我明明看到她在树梢头,当按下快门时,她已经藏到了树枝的腋下。我一直追到湖边,明明看到夕阳立在山尖,可是刹那间她已经躲到了山后,只把金红的秀发撒向天际。

晚霞染红了新娘的婚纱,一对新人在沙滩放飞五色气球。气球带着他们美好的梦想,带着他们对未来的期冀,冉冉升向空中……

我吟诵着徐志摩的诗句,告别抚仙湖,踏上归途: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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