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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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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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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纳问绿

乘一叶雪橇,从白云上滑过,一泻八百里,来到一片神奇的土地。放眼望去,嫩绿、淡绿、浅绿、深绿、墨绿……各种各样的绿竞相奔入眼底。呀,怎一个“绿”字了得!

这里的绿颇具层次感,绿得丰富多彩,绿得养眼,绿得诱人。一看到这么多绿,燥热的心顿时就清凉下来。我脚踩绿茵茵的草地,头顶遮天蔽日的大树,静静地享受这无边无际的绿。高大挺拔的棕榈树站立两旁,堆满树梢的椰子发出诱人的微笑,芭蕉树扇着扇子为我纳凉送爽,清秀的凤尾竹似傣族少哆哩(即妇女)一般扭动着婀娜的身姿翩翩起舞。

西双版纳有着充沛的雨量,无霜的气候,肥沃的土壤,为植物提供了良好的生长条件。这里不分四季,绿色成了一年到头的基本色调,热带雨林是傣家儿女取之不尽的宝藏。他们住的是竹楼,睡的是竹床,用的是竹桌、竹凳,吃的是各种各样的绿色食品,芭蕉叶是他们的包装纸,就连浩瀚的84000部大藏经也是刻写在贝叶上的。景洪总佛寺是西双版纳众佛寺之首。前往朝拜时,令我惊讶的是,大殿中2.5米高的释迦牟尼像竟然是傣族工匠用千万条篾片编织而成的。泰国王僧和公主前来朝拜,也是用种植菩提树的方式表示对佛祖虔诚的敬意。

傣族世世代代生活在绿色世界里,他们传统的绿色生活方式是最环保、最健康的生活方式,令旅游者羡慕不已。我们一到西双版纳,就往久负盛名的岩保农家乐用餐。上了出租车,一提“岩保家”,不用多说,司机就把我们拉到了曼回索。岩保是曼回索的村长,在多年前率先开起了农家乐,卖的全是傣族的绿色食品:饭是竹筒饭、菠萝饭、嫌啰嗦之类散发着清香的米饭,蔬菜是蕨菜、臭菜、树头菜、沙松尖、刺五加、金雀花、木棉花之类很容易找到的无污染野菜;鱼是用香茅草烤出来的,鱼肉里也浸透着一股清香味儿;鸡是用本地小土鸡烤出来的,皮脆肉嫩,一人可以吃一只。除此之外,还有竹虫、酸蚂蚁、花蜘蛛、水蜻蜓、水蜈蚣等高蛋白昆虫,也是可口的美味佳肴。傣味天然食品成本很低,在岩保家吃饭味美价廉,几个人吃300元的套餐足矣!

真可谓“酒好不怕巷子深”。尽管曼回索地处偏僻,到岩保家吃饭的人却越来越多。两层竹楼坐不下,又盖了一栋两层楼的餐厅,也人满为患。他家一年的营业额竟然高达1000多万元,成了靠傣味餐饮致富的典型。于是村民们也纷纷效学村长,办起了农家乐,使曼回索成了热闹的傣味寨,全寨人走上了共同富裕的道路。

傣族是农耕民族,与水有着深厚的感情,素有敬水、爱水、惜水的传统。村村寨寨的水井都要盖个小亭子保护起来。在傣家人看来,水是圣洁的,污染水是莫大的罪过。出于对水的喜爱和崇拜,傣族把傣历新年也变为“水的节日”,谓之“泼水节”。 泼水节顾名思义,重头戏就是“泼水”。泼水的目的在于洗涤身上的污垢和内心的烦恼。泼水既可以营造热闹的节日气氛,又寄托着傣家人吉祥的愿景。在泼水的过程中,无论男女老少都把烦恼抛到九霄云外,享受着无尽的欢乐。泼水不分你我,不论亲疏,可以增进人际交往,是一种很好的沟通方式。

傣族对于水的特殊感情也融入到他们的生命之中,成为生命的一部分。傣家人的身材似水一样柔美,性格像水一般柔和,心灵若水一样纯净。傣族舞蹈则把傣家人水一样的身材、性格和心灵完美地展现出来了。你看,身材曼妙的傣族少女,穿着紧身短衫和彩色筒裙,跳着婀娜多姿的舞蹈,那平缓的节奏,“三道弯”的造型,多么像山间缓缓流动的小溪啊!傣族舞蹈的内容,大都是孔雀舞、象脚鼓舞、蝴蝶舞、鱼舞、篾帽舞之类与大自然密切相关的舞蹈,体现出他们水一样的柔情。看傣族舞蹈是一种美妙的享受,就像一股柔软的清流抚摸着身心,让你感受到生命的律动,生活的美好。

傣族是一个有信仰的民族,全民信奉小乘佛教。一个像水一般纯善的民族,一旦有了信仰,绝对会成为一个一心行善,忠于信仰的民族。傣族寨寨有佛寺,人人都是虔诚的信徒。礼佛是每个信徒必修的功课,也是传承佛理的重要渠道。我在离开西双版纳的那天,去朝拜中国最大的南传佛寺勐泐大佛寺,还真是大开眼界呢!

勐泐大佛寺位于景洪城郊南莲山麓。整个寺庙最引人注目的是屹立于山巅的高49米的大佛。大佛坐南朝北,面带慈祥,俯瞰大地,教诲人们要慈悲为怀,多行善事;左手掌心向外自然下垂,告诫人们要杜绝一切贪、嗔、痴念;右手吉祥莲指平胸伸出,教化人们要祥和平静,摆脱一切痛苦的束缚。佛像之所以是49米高,意在象征释迦牟尼修炼七七四十九天而得道。令人诧异的是,这尊重达400吨的佛像居然向前倾斜15°而不倒,设计者的力学支点找得何等之好啊!佛祖俯视着整个景洪坝子,在山下是看不到佛祖睁开眼睛的,只有走到佛祖脚下才能看到。大佛的下面是万佛殿,里面供奉着9999尊佛,加上吉祥大佛,一共是一万尊佛,象征“万佛朝宗,九九归一”。 置身青山之中的大佛显得特别慈祥,佛前的绿色植被组成了“大佛保佑平安”六个大字,表现了佛祖对傣族儿女的爱戴。一个个傣族信众虔诚地跪在佛像前,他们的供品简单而又淳朴:鲜花、绿叶和清水,除却了世俗的铜臭,而散发着热带雨林的芳香。

回眸版纳,眼前一片葱绿,养眼又养心。

借问版纳何以绿如许?答曰:一半是天赐,一半在人心。一方面是上苍眷顾版纳,让傣家人具有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另一方面在于傣家人用水一般的情怀滋润着这片沃土,用佛家的慈悲之心善待天地万物,才使得上苍的恩赐得以永保常青。

路旁的两列孔雀向我挥手告别,展开绿色的翅膀,承载着傣家人的梦想,飞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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