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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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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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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马布拉格

骑上一匹马,穿越布拉格。这哪是一座城?分明是一幅画。

站在布拉格城堡鸟瞰布拉格,只见千万座黄墙红瓦的德国山形墙民居连成一片,在白云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鲜艳;加之一座座不同时代的哥特式、巴洛克式教堂䇯立其间,使之更具立体感和沧桑感。最妙的是,伏尔塔瓦河穿城而过,似丝绸一般闪着银光,顿时使整幅画活了起来,有了动感。这简直是一幅设计得极为完美的西洋画。用不着虚构,只要照着原样画下来,就是一幅精美的画作。难怪大街小巷,以致于宾馆、机场到处摆着的各式各样的油画和水彩画,所画的一律都是布拉格城景。这些画与其说是创作,不如说是写生。毕竟布拉格的城市布局太完美了,又有哪位画家的想象力能够超过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历史的千年沉淀呢?

布拉格是唯一一个以整座城市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历史文化名城,被称为“欧洲最美的城市”。这座唯美城市的诞生,得益于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兼而有之。布拉格位于东、西欧的交汇处,依山傍水,气候宜人,月平均温度为19.5度,不需要装空调。布拉格具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在14世纪查理四世的治理下达到鼎盛时期。查理四世作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其母是捷克公主,布拉格是他的诞生地。他对布拉格情有独钟,不仅把布拉格确定为罗马帝国的京城,而且通过他的努力,把布拉格升格为帝国的总教区。查理四世雄心勃勃,要把布拉格建成罗马帝国最辉煌的城市。号称“能够触到上帝足尖”的圣维特大教堂就是查理四世修建的,东欧、中欧、北欧的第一所大学——查理大学也是他创立的。他还在布拉格老城旁边建起一座新城,并在新、老城之间架起了赫赫有名的艺术之桥——查理大桥,使布拉格成为欧洲的第三大城市。

布拉格是一座幸运的城市,在16世纪又遇到了鲁道夫二世。这位君主除了热衷于占星术和魔法外,还酷爱艺术。他再次将罗马帝国的首都设在布拉格,并在布拉格修建了不少剧院,大力引进艺术人才,使布拉格聚集了开普勒等一大批欧洲一流的文学家、音乐家和画家,使之成为欧洲的“艺术之都”。正是这位鲁道夫二世,为辉煌的布拉格镀上了一层浓浓的艺术色彩。

到了18世纪,布拉格的经济持续上升,人口激增,许多贵族、富商又在城里修建了不少教堂、豪宅、花园,而且普遍采用华丽的巴洛克风格装饰,使布拉格成为一座闻名世界的花园之都。

漫步布拉格街头,踏着油亮的中世纪石板路,观看着两旁的景致,犹如行进在年逾千载的艺术画廊。在这里,可以看到13世纪以来不同风格的城堡、教堂、宫殿和精美雕塑。在悬挂着2600盏水晶灯的西班牙大厅里,可以看到文艺复兴和巴洛克等不同时期的珍贵名画。在具有661年历史的查理大桥上,有30尊圣者雕像,栩栩如生,精美至极。这是巴洛克艺术大师的杰作,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被称为“欧洲露天巴洛克塑像美术馆”。在老城广场有一座建于1410年的钟楼,以精美别致的自鸣钟闻名于世。每当整点,钟面上就有两个木偶出来拉动钟绳,接着钟上方的两扇窗口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耶稣的12个门徒,在窗前依次缓缓转过,清脆的钟声随之响起;继而时钟下方的死神牵动铜铃,以雄鸡的啼鸣结束报时。令人想不到的是,这座复杂而奇妙的自鸣钟是15世纪的一位钳工用锤子、钳子、锉刀等简单工具制造而成的,而且历时700余年竟然准点报时,分秒不差,成为市民对表的标准时间。

除此之外,在城里还可以看到建于1338年的哥特式建筑老市政厅、建于1348年的查理大学、建于17世纪的巴洛克建筑典范圣尼古那斯教堂以及新文艺复兴式建筑国家博物馆、金碧辉煌的卡罗利努姆宫、历史悠久的民族剧院和瓦茨拉夫骑马雕像等。老城区的一些偏僻街巷迄今依然保持着中世纪的模样,街道用石块铺成,街灯是古老的煤气灯式,许多房屋涂有宗教色彩的壁画,街道上行驶着90多年前的91路“怀旧电车”。在布拉格大街小巷,一不小心头就会撞到古老的文物而不可知。在同一座城市,国家重点保护文物竟多达2000多处,除了布拉格,恐怕再也找不到其他城市了。

骑上一匹马,穿越布拉格。这哪是一座城?分明是一首交响曲。

潺潺的伏尔塔瓦河流淌着布拉格的韵律,“咯噔咯噔”的老式电车分明是在为流水打节拍。此起彼伏的教堂钟声,奏响了布拉格交响乐的最强音;按时鸣响的自鸣钟,用清脆的打击乐为交响乐增添亮丽的乐章。

在布拉格,随处可以听到美妙的歌声和琴声,音乐成了市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我们在到古城堡参观时,就看到高高的城墙上坐着一位仙女般清秀可人的少女在弹唱。那优雅的琴声,动听的演唱,让古堡有了生命,令我们相信精灵还在这里演绎着神秘的故事。我们还看到街边的长胡须老者拉着古老的乐曲,那悠然自得的神态说明他完全沉浸在音乐的意境中。还有那查理大桥的女子乐队,在如诗如画的背景前,和着涛声演奏激情飞扬的乐曲,尽情享受音乐给她们带来的乐趣。布拉格是一座音乐之城。在布拉格行走,每一步都踩在旋律上,整个身心都荡漾在音乐的海洋里,那纯净的旋律,把你的五脏六腑都梳理得舒舒服服的。

布拉格是一个地道的音乐之都。在这个不大的城市里,拥有15个歌剧院和音乐厅。剧院节目繁多,几乎每晚都有演出。而且不同剧场各有分工,有的表演古典歌剧,有的演唱现代歌曲,有的演奏交响曲,有的演奏民族乐器。布拉格之夜,是音乐之夜,各个音乐团体争相竞演,各种乐音响彻上空。市民们根据不同的爱好,涌入不同的剧场,在音乐中度过一个又一个美好的夜晚。

布拉格“音乐之都”的美誉在欧洲是得到公认的。欧洲颇具影响力的音乐节“布拉格之春”,每年的开幕式都在斯美塔那歌剧院举行。1787年莫扎特的经典歌剧《唐璜》也是在这里首演并走向世界的。

骑上一匹马,穿越布拉格。这哪是一座城?分明是一部小说。

布拉格的每一个铺面都是一扇人性的窗口,都有一个动人的故事,都能够激发作家创作的灵感。请看一个个小铺的店名:石羊屋、公牛屋、可怜人屋、独角兽屋、蓝星星屋.....哪一个店名背后没有一个充满悬念的故事呢?请你走进黄金巷看一看吧!16号的各具形态的木制玩具,19号的花园小屋,20号的锡制布拉格小士兵,21号的手绘衣服,22号的卡夫卡书店,都有许多有趣的故事等待你去阅读。

其实,布拉格的创建者莉布丝公主就是一位善于讲故事的预言大师,她的许多预言在后来都一一得以证实。其中关于布拉格荣耀的预言,本身就是一个精彩的寓言故事。她说:“有一天,我在异象中看见一个伟大的城市,其荣耀能达到天上的繁星。我看见它在伏尔塔瓦河畔陡峭的悬崖之上,那里有一个男人,正在为房屋凿出门槛,并要在那里建一座名叫布拉格(Praha)的城堡。王子和公爵们都要在门槛前弯腰,要向城堡和环绕它的城市低头。从而得到尊敬,得到人所共知的荣誉,整个世界都要赞美它。” 莉布丝公主关于布拉格的预言在后来变成了现实。查理四世于9世纪在伏尔塔瓦河右岸的高丘建造了布拉格城堡,而且布拉格后来的确成为举世赞誉的城市。

捷克特殊的地理位置,使之成为众多悲欢离合故事的起点和终点。布拉格作为捷克的中心城市,浓缩了东、西欧的社会变迁和历史的悲欢离合。加之捷克人崇尚自由思考,性格幽默豁达,具有较高的艺术素养,而布拉格又是捷克精英的荟萃之地,因此不少世界名著都产生于布拉格,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由于布拉格工业发达,是欧洲率先进入工业化的国家之一,生活在此环境中的卡夫卡才能深切地感受到工业社会对于农耕社会人际关系的冲击,从而写出表现工业社会所带来的人性异化的小说《变形记》,使之成为现代派文学的开山之作。由于捷克曾经被奥匈帝国占领,作者哈谢克曾被征兵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因此才创作出了杰出的长篇政治讽刺小说《好兵帅克》。他在小说中,淋漓尽致地揭露了奥匈帝国军官、警察、神甫的丑态,把捷克式的幽默发挥到极致。由于前苏联武装入侵捷克,扑灭捷克“布拉格之春”的政治民主化运动,当代作家米兰·昆德拉才以此为背景创作了《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探讨爱的真谛,说明在任何欲望之下,每个人对于各种类型的爱都有抉择的权利,但也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捷克是一个追求自由,崇尚休闲的国度,布拉格是一个艺术和梦想交织的地方。捷克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个每周“工作四天,休息三天”的国家。他们在休息时间不是靠黄、赌、毒来消耗生命,而且热衷于有益于身心健康的文艺、体育活动。在布拉格,各个社区都有篮球场、马球场、足球场,国民普遍都具有较好的文艺气质,几乎人人都能开口唱歌,提笔作画。他们也爱在休闲时间坐在广场边喝啤酒、听音乐、观夜景。在这里,人们喝啤酒就像喝水一般,而且啤酒出奇的便宜,价钱竟然比矿泉水还低。

走马布拉格,可看的很多,眼睛忙不过来;可听的很多,耳朵忙不过来;可体味的很多,心忙不过来。布拉格是一个值得住下好好逛逛,好好品味,好好享受的地方。

别了,布拉格。我还会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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