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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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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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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 哉,科罗拉多大峡谷

从拉斯维加斯到科罗拉多大峡谷,我们选择走66号公路。66号公路,南起芝加哥,北至洛杉矶,跨越8个州,全长3939公里。这条公路是在世界经济大萧条时期,美国人民历经10余年修建成的,象征着美国走过的艰难历程。广袤的大地、平整的牧场、起伏的丘陵、怀旧特色小镇、帐篷汽车旅馆、印第安特色小店……浓缩了美利坚的奋斗史,让我们回到了美国最艰苦的年代。

科罗拉多大峡谷是世界上最壮丽的峡谷之一,素有“峡谷之王”的美誉。我们一进大峡谷,就迫不及待地前往最佳观景点—亚奇。立于蓝天白云间,满目雄浑,豪气顿生。遥望峡谷对面,目之所及并非想像中的层峦叠嶂,而是高高的地平线与天相连,俨然一片平原。俯视峡谷,下面乃是万丈深渊。在弥漫的烟雾中,科罗拉多河好似一条巨蟒,蜿蜒曲折,匍伏于谷底。峡谷两侧,壁立千仞,巨岩断层被大自然镌刻成千姿百态的奇峰异石和峭壁石柱。岩石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深蓝色、棕色、赤色等不同色彩。这种地质结构被称为“桌状高地”,其特点是顶部为平坦的高原,下陷部分为陡峭的岩壁。我想,在亿万年以前,峡谷两边肯定是连在一起的完整高原,不知哪位神人心血来潮,像撕面包一样,把凯巴布高原从中间撕开,裂口长达446千米,宽16千米,深1500米。由于用力不均,高原被扯得七凸八凹的,这便形成了奇形怪状的山崖。对于看不惯的地方,神人又用巨勺舀了几下,于是在奇形怪状的山崖上又出现了几个规则的椭圆凹形。接着神人又用各种果酱东涂西抹,使得岩壁呈现出斑斓的色彩。

我站在亚奇的制高点,眺望插入云海的悬崖。悬崖由山顶直垂谷底,一层页岩一种颜色,层层页岩叠加在一起,呈现出五光十色,绚丽无比的景象。更具诗情画意的是,在七彩岩柱的颈部有几许白云缭绕,犹如白色的纱巾在飘荡。白云之上,依稀可见星星点点的人影在晃动。恍惚之中,我似乎置身于传说中的仙境,悬崖上的人不就是腾云驾雾的神仙吗?看来要做仙人也非难事,只要脚底生风,敢于攀登就行了!

我欣赏着宛若仙境的迷人景色,惊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那怪异的构思、神奇的色彩,特别是那磅礴的气势,是任何雕塑家和画家都无法创作出来的。感谢大自然的神力剖开了地壳,让我们有幸看到从寒武纪到新生代的沉积岩层和各个地质年代有代表性的生物化石,得以浏览“活的地质史教科书”。

科罗拉多大峡谷是科罗拉多河经过亿万年的强力侵蚀和切割而形成的,故得此名。“科罗拉多”系音译,来源于西班牙语,意为“红河”。由于此河挟带大量泥沙,河水为红色,因此取名为“红色之河”,科罗拉多大峡谷亦可意译为“红河大峡谷”。科罗拉多大峡谷是世界自然界“七大奇景”之一,总面积为2724平方千米。在大峡谷中,生存着75种哺乳动物、50种两栖和爬行动物、25种鱼类和超过300种的鸟类,于1919年开辟为“大峡谷国家公园”。科罗拉多大峡谷以完整的地质沉积结构和壮丽雄浑的风光著称于世,每年吸引着500万游客到此参观游览。

我们离开亚奇以后,又赶到摩哈夫看日落。摩哈夫与亚奇的风光又不一样,放眼望去,一峰一色,红、黄、紫三色交替,俨然一幅印象派的油画呈现在眼前。悬崖边是一片宽阔的空地,前方直面西方的地平线,无遮无拦,视野开阔,是观看日落的好地方。

太阳还没有落山,但摄影迷们早就架好长枪短炮,只待灿烂瞬间的到来。悬崖边有块岩石已裂开一道道一拃宽的裂缝,看样子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可是胆大的小伙子并不在意,悠闲地坐在悬崖边上等待看日落。一对情侣可没有这么胆大,他们选择一个安全偏僻的地方搂肩而坐,而把爱的剪影留给夕阳的余晖。突然我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把轮椅停在路边,拄着助行器,一步步挪到悬崖边观看日落。我环顾四周,并没有见到任何陪伴者,感到很惊奇:这位腿脚不便的老人是怎么独自一人来到高山峡谷的?

太阳终于要落山了。可是太阳并不是痛痛快快地降到地平线下,而是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在玩捉迷藏,躲到云朵的后面,而把闪亮的裙幅撒向天际。继而太阳又从云朵后面露出脸庞,粲然一笑,然后纵身跃入地平线。天空顿时黯淡下来,天边的一湾金芽格外迷人,这是太阳灿烂的笑靥,还是温情的告别?继而太阳身影全无,霞光乍起,西天的云朵一律被染成橘红色,眼前的三色印象派油画也变换了色彩,闪射出耀眼的金光。

乘着夕阳的余晖,我们返回游客中心就餐。刚要下车,我看见一辆轿车停到残疾人车位,继而从车门伸出一个头来,正是我们在摩哈夫看到的那位老妇。只见她先把助行器放到地下,然后缓缓挪出车门,拄着助行器,把轮椅移出车外,打开,坐上,然后把助行器折叠起来,放在身旁,关上车门,用手搬动着轮椅,朝餐厅滚去。

我望着残疾老人远去的背影,感动得热泪盈眶,羞愧得无地自容。这位老妇的生存能力是何等的强大,对大自然的热爱是何等的执着。我反躬自问:要是有一天,我也像她一样失去行走能力,还会有雄心壮志到高山峡谷去看日落吗?即使要去,我有本事不靠旁人的帮助,独自一人前往吗?我无语了,真不敢作出肯定的答复。此时此地,我除了敬佩还是敬佩,除了惭愧还是惭愧。我此生永远忘不了这位峡谷老人的背影,因为她的身影已经与科罗拉多大峡谷的雄姿融为一体,深深地镌刻在我的心中。

次日,我们继续游览科罗拉多大峡谷。所到之处,奇异的景观,缤纷的色彩,恢弘的气势,无不赏心悦目,美不胜收。大峡谷造型之美,超过世间任何雕塑大师的想象,只好借助元好问的两句诗来表明此时的感受:“此景只应天上有,岂知身在妙高峰?”

大峡谷的气候变化很大,我们在一天之内就经历了晴、阴、雨、雪四种天气,换了春、夏、秋、冬四季服装。由于天气的变化,使我们得以欣赏不同天气条件下的峡谷景观,有幸领略幽深、艳丽、壮阔、雄浑兼而有之的科罗拉多大峡谷的魅力。谁说旅游只不过是“游山玩水”而已?孔老夫子早就告诉我们,游山是仁者的爱好,玩水是智者的乐趣。旅游可以使我们从所生活的“井”里跳出来,见识井外的天空多么广阔;旅游可以使我们世俗的灵魂受到净天、净土、净水的净化;旅游可以与不期而遇的人、事、物、景撞击出思想的火花;旅游可以使我们日复一日的生活变得绚丽多彩,我们何乐而不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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