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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于国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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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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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梦想,翻越花岭走向远方

我的老家在商洛大山一个叫花瓶子的地方,群山环绕,一条叫花岭的大山,俗称八里坡岭,阻隔着家乡父老兄弟走出大山的梦想。

在我的出生地,那个叫做南沟口的小村子,沟壑纵横,土地贫瘠。但我的父老乡亲却至始至终热爱着这个地方,日出而做,日落而息。记得小时候,父老乡亲苦焦的生活里牵挂最多的是国家,既使节衣缩食省吃俭用,公购粮上交款却从不拖欠,一头三四百斤重的大肥猪交给国家收购站,需要请来八个邻里四人一组,顺着崎岖山路,轮换抬着大肥猪,一整天来回八十多里地,翻越花岭去交生猪收购任务。我读小学和初中的时候,国家已经开始改革开放。爹妈含辛茹苦供我们读书,说是遇上了好时代,要是能走出大山为国家做些事就最好了,最不行将来务农,也能做个有知识的新农民。

直到我初中毕业的时候,老家才修通了公路,没有班车,翻越花岭依然需要步行,去山外赶集,父老乡亲踏着月光出行,晚上回家往往月落星稀。我就是在爹妈的殷切期望中,怀揣着梦想,翻越花岭走出大山的。

小时候喜欢读书写作,发表在报纸上的豆腐块文章,曾令爹妈高兴也让自己激动不已,常常向往拥有一个安稳的工作,秉笔直书,为祖国为社会写一些有用的文字。然而理想就像花瓶子群山那样缥缈,难以期盼,生存才是第一位的。高考落榜,我想到了报名参军,但三次报名都失败了。然后应聘代理教师,在花瓶子庙沟初小教了两年书,一来薪资少的可怜,每月只有三四十元还常常拖欠,二来竞争也激烈,一狠心就翻越花岭乘班车到西安打工了。那年我十七岁。

在繁华而寂寞的都市,我不管啥苦活累活都干过,饭店打杂、蹬车卖菜、书店摆摊,干得最长的是裁缝和报社拉广告的所谓记者。无论多么辛苦,总是牢记爹妈的叮咛,没有忘记读书。记得在李家村服装城当裁缝的日子,每天只能休息五六个小时,却在如此艰辛的条件下,我依然能够坚持读书写作,以至于后来到报社应聘临时记者,还做出一些令人欣慰的成绩。在西安打工的那些年,令我引以为豪值得纪念的有三件事。第一件事是在读书写作发表不少豆腐块文章后,被推荐参加了陕西日报社举办的新闻写作班,还当上了陕西日报通讯员。第二件事是热爱写作,感动了好多文学前辈,被推荐参加北京鲁迅文学院的函授学习,顺利毕业。第三件事,是在忙碌艰苦的打工日子里,依然乐观向上,和文友们一起成立了陕西乡音文学社,激励自己并鼓舞努力奋斗在社会最底层的打工一族,不迷茫不颓废,为幸福而奋斗拼搏,我们不但上了报纸电视,还受到了文坛的关注。一个从商洛大山进城务工的农民工,以积极向上初心不改的拼搏形象,赢得了社会赞赏和支持。

梦想就像黎明前的曙光,我相信,只有辛勤付出,就会有迎来光明。祖国在哪儿?有人说,祖国就在融入你血液的地方。我的理解是,爱国就是对生活充满信心,对工作的投入激情,对社会有所责任担当。说真的,就是普通的打工族,只要心怀梦想,也能闯出一片新天地。作家路遥、打工诗人郑小琼,劳动模范巨晓林,他们都是我的偶像。

在古城西安奋斗的十多年里,还有一件值得提起的事,虽然微不足道,但和我越走越宽的人生道路是息息相关的,那就是参与无偿献血。对于安全血液救人,我有深刻记忆,记得上初中一年级的时候,简陋的校舍坍塌,好几位同血都被砸成重伤,送往县医院输血抢救,我因回家取干粮逃过一劫。我的那些同学正是经过紧急输血转危为安的。打工之余,看到西安街头血液紧缺的消息,我不用宣传动员就参加了无偿献血,一张鲜红的献血证和血站发来的感谢短信,让我激动不已,一位普通打工族,也能通过无偿献血为社会做点贡献。奉献是快乐的,也许,从那时候开始坚持参与无偿献血,就是我这十多年来投身无偿献血公益宣传的初衷。

“艺术源于生活,去用手中的笔为挽救生命鼓与呼,不是更有意义吗?”感谢文学前辈的指引,经过推荐和考试,我来到咸阳血站从事无偿献血公益宣传。十多年前,因为观念陈旧,加上地理位置和人口分布不均的原因,古城咸阳无偿献血工作举步维艰。我是有献血经历的,这是升华人生梦想的善事,献血绝不是为了一个杯子一把伞那么简单,我深入咸阳每一个县区,采访宣传了成千上万的献血英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今的咸阳乃至祖国西部,以献血为荣的文化氛围浓厚,古都咸阳还第六次荣获了全国无偿献血先进城市殊荣呢。

有人说我矫情,不就是科普了些宣传无偿献血的小知识吗?不就是采访报道了一些坚持献血的小人物吗?但我不这样认为,水滴石穿,聚沙成塔,二十多年来,从有偿献血到无偿献血,人们的观念能得到翻天覆地变化,诸多城市曾经血荒频发,而今献血人数持续增长、临床用血无忧,这是多么不容易啊。生命高于一切,我投身公益无怨无悔。十年弹指一挥,在无偿献血公益宣传的道路上,回想点点滴滴,我想,生命中也有好多值得可圈可点的事。

对医学知识置若罔闻的我,因为热爱和执着,在2008年秋顺利通过了全国采供血机构上岗考试。其实,文字的力量是不可小觑的,经过日复一日潜移默化的宣传,无偿献血公益事业的发展开始转入正轨,无偿献血一帆风顺了。在古都咸阳,我见证了好多我国无偿献血发展史上值得记录的事件。我参与筹办了全国首届血站站长论坛,参与报道了全国血费直报现场交流会,还共同策划设立了公务员献血季,建立了全国首家无偿献血博物馆。有了改革开放,伟大的祖国在飞速发展,人们的生活也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无偿献血公益事业亮点纷呈,无疑也为社会的变化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采。

爱的付出是有回报的,我觉得,也许是我的虔诚投入受到了鼓舞和鞭策,在这投身无偿献血宣传公益的十多年里,儿时的梦想一步步变成了现实。真的,有心人天不负,在不断朝梦想跋涉的征途,我用手中的笔,还真的为社会做了一些有用的事,也让自己在不断奋斗中得到了人生升华。

文章虽小,却饱含真情。在宣传采访的路上,我和献血者交朋友,谈梦想。一滴血反映时代奉献的光芒,那些献血英雄是新时代最可爱的人,他们的爱心奉献,值得我用笔去弘扬,去鼓舞。2014年,我宣传无偿献血的散文诗歌荣获了陕西省首届慈善文艺作品创作奖;2015年,饱含我心血的无偿献血公益宣传作品集《感谢您挽救我的生命》出版;2016年,根据我的小说改编的无偿献血宣传微电影《纸玫瑰》拍摄上演,感动了很多观众;2017年,经过推荐,我又入选陕西文学艺术创作“百人计划”;2018年,中国输血协会成立三十周年,我的散文《投身公益,我的人生追求》荣获优秀征文奖,同年在重庆召开的第九届输血大会上,我还受邀做了《新时代弘扬献血文化促进无偿献血事业发展的思考》专题报告;今年,我又受邀参与《献血文学》季刊的编撰,将用文学的力量,向全国每年参加1500万人次的无偿献血英雄致敬!健康中国建设如火如荼,无偿献血,挽救生命,我坚信,我的文字还是有意义的。

生活是美好的,更重要的是需要发现美好的眼睛,更需要一支抒写美好的笔,讴歌时代,激扬读者。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在投身无偿献血公益的间隙,我笔耕不辍,在各大报刊、杂志、网站发表了上百万文字,先后加入咸阳市作家协会和陕西省作家协会,创作出版了诗集《记住奥运 记住北京》,散文报告文学集《一棵樱桃树》、《天使的心愿》、《感谢您挽救我的生命》,报告文学集《你离哈佛有多远》和长篇小说《黑磨坊》。

人到中年,我想,梦想之路还可以走的更远一些。改革开放四十年,祖国发生了可喜的变化。尤其是十八大以来,脱贫攻坚工作成为几千年来有史记载的时代盛举,多少有志之士奔赴扶贫一线,身心投入,热血奉献,同伟大的祖国一起参加精准脱贫攻坚战,谱写人类反贫困史上最辉煌的篇章,为改革开放40年来的历史画卷上留下的极为精彩的一笔。这一激动人心的战场不能没有我,在文坛前辈的建议和单位领导的支持下,我投入到如火如荼的脱贫攻坚工作中来,来到武功县苏坊镇代家村,深入农村,吃住在村里,和贫困户交朋友结对子,在认真负责参加脱贫攻坚工作的同时,积极观察体验生活,立志用写好献血故事的同时,讲述好扶贫故事。

这是一个普通而偏远的关中村庄。村子交通很不便利,到苏坊镇有十多里路,几乎不通班车,到武功县城就更远了,有三十多公里地。村里的年轻人大多数都出外务工,小学校里仅有九十多名学生。村民除了做务苹果就靠外出打工生活,接触到的大都是老年人。

“想想习总书记在梁家河,想想路遥在陕北,你就不觉得冷了,也不觉得苦了。”朋友笑着鼓励我,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老天爷不会亏待每一个付出的人的。要我能吃苦,多干事。我笑了,我是从商洛大山走出来的,啥苦都吃过,多累的活没干过呢?去贫困户家走访,到脱贫攻坚培训班学习,和村干部交流研究制定计划,多少个日日夜夜,从漫天飞雪到春暖花开,在这个感觉安妥我灵魂的村庄,悄然发生了变化,村容村貌焕然一新,百亩猕猴桃集体经济已初见成效,脱贫攻坚战已赢来胜利的曙光。

梦有多高,路就有多远。在这又一个值得为梦想奋战的地方,我日夜前行,鼓舞自己有所作为。武功是苏武的故乡,他北海牧羊,受尽屈辱,爱国情怀依旧,数十年气节不变。我怀揣梦想坚守,还不能在这扎根扶贫有所建树吗?

幸福是奋斗出来的,我以永不懈怠的初心梦想踏上新时代的征程,用笔抒写生命中又一个远方。随时响应祖国的召唤,不管走多远,我始终牢记梦想出发的地方,在我的故乡花瓶子叫做南沟口的地方,几十年来也发生了很大变化,通电通路,退耕还林,一江绿水送北京,故乡山清水秀,难以翻越的花岭已经通了班车,山外能买到的商品村里应有尽有,小山村电视电话小车都不是稀罕物了。年迈的父亲不愿意离开故乡,九十高龄的水子叔说:“社会真的好,免了几千年的皇粮国税,还给农民发工资,在这人老几辈的深山沟里,谁见过呢?”

是啊,往事越千年,换了人间。我深深感到,水子叔的微笑就是伟大祖国成立七十年周来最好的见证。

2019.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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