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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国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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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0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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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里话要说 ——读作家何存中中篇小说《疤爹有话说》

  

小说评论



杨国庆

 

 

九十六岁的“疤爹”临终前想见在北京工作的两个儿子及孙子们以交代后事,而迟迟不愿落气。在等待儿孙们归来的这段时间里,作家何存中用设置悬念的手法,在《疤爹有话说》(长江文艺2020年第8期)中通过倒叙、插叙和回忆的方式描写了这个有着多样性格的鲐背老人,刻画了一个九死一生既平常又不寻常的人物形象,为新时代文坛人物形象画廊增添了亮点和新色。

车尔尼雪夫斯基说:“不管在长篇小说里,还是在戏剧里,要使每一个人物的性格一定有所发展,通过情节的继续进行,在他身上表现您以前所不曾发现过的、即使注意过那么也是过分朦胧的一切新的方面;问题是在这里:要使每一个人物都是活生生的人,同时,主要的,要按照自己的天性应当行动地那样行动,而不是按照作家自以为应当的样子而行动。”小说中的“疤爹”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按照自己的天性应当行动地那样行动”,他的性格“通过情节的继续进行”而“有所发展”。从一个懵懂的小孩成长为一个浑身充满正气和勇敢,武艺高强的敢于善于同日本鬼子作斗争的“拳师”。他生长于民风淳朴,文风兴盛的浠水巴河一带,在这里出了陈沆和闻一多等名状元、名诗人,人们注重习武重文,这使得“疤爹”从小就崇武尚文,这是他性格中最本质的特征。他十二岁那年,因好奇无意中看到日本少佐妻子洗日光浴被抓,肚子划开后被推入长江,他挣扎游动被人救起送到“洋教士”缝一百多针,在腹部留下一尺多长的伤疤伴他一生。这深仇大恨使他感到必须练武、读书,以打击敌人。日寇投降时,他要那个少佐多次跳入长江再爬起再跳下,他以牙还牙,以仇复仇,显示了他对仇人对敌人的愤怒与仇恨,显示了他痛恨日寇的坚强、高傲品性。他很特殊地教育两个儿子考上北大、清华,尚文的理想在下一代光荣实现。有人问他的教子经时,他却拿出一个刺条子,说这就是经验,儿子们小时不懂事就用刺条子抽屁股,长大读书不专心就叫他们在刺条子前罚跪。有人为他特地送来一副对联:过去一根刺条子,如今两个状元郎。这也表现了他与众不同的教子之法,显现了矛盾普遍性中的特殊性。

在屋内,杠子爹陪着“疤爹”等候儿孙们早点回家;屋外,众乡亲们为老人“守魂”,并谈论着日后的好生活。因江对岸燕矶建亚洲最大的货运机场,这里也成了“临空经济区”,村子要拆迁了,给人们带来新生活的希望和憧憬。这就像著名作家莫言最近接受采访时说的:“好作品里面有未来。作家塑造的人物形象能让人感受到一种超越当下的东西,他就是有思想高度的”。小说将“疤爹”的旧事与巴河明日新事揉和书写,深刻拓展了内容的深度,开拓了小说的境界高度。最后儿孙们回来了,“疤爹”终于“有话说”,要儿孙们“自强不息,止戈为武”,然后他喘着气唱起《我的祖国》里的歌词:“……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豺狼来了有猎枪”,并将那一尺多长的伤疤露给儿孙们看……“疤爹”在最后给儿孙们也给读者上了一堂震撼人心的爱国主义教育课,他说的是最动人最动情的心里话,用朴实无华的言语说出人世间柔美而又刚劲,低沉而又高亢的时代之音。

小说以深厚之情写出巴河人民的斗争精神,以乡土之情写出巴河儿女的彪悍个性,以真诚之情写出巴河饱经沧桑的旧时风貌,以欣喜之情写出巴河的发展变化;于回忆中展示巴河乡亲在苦难中成长,在贫苦中打拼,在烽火中战斗,在田野上耕作,在幸福中淡泊生活的一系列寻常里显瑰丽,平淡中显精彩,低调中显高崇的历史画卷与现实画图。小说用细节雕刻人物,用情节推进内容,用悲呛的基调书写“疤爹”敢于同敌人斗争的大无畏英雄气概。全篇内容如明媚春风吹拂于读者眼前,浓厚乡情沉浸于小说之中,明快乡音缭绕于人们耳边。小说用心用情描绘了巴河两岸独有的风俗习性、人文地理、名人趣事,浮现出善良人性的文学地理之美,浓郁凝练的乡土人情之美。小说写得厚实、厚重、厚醇,既有对今日“疤爹”离世的痛惜和哀挽,又有对明日巴河辉煌前景的展望与憧憬,传统与现实贯穿小说,情景与场面共存全篇。特别是语言口语化,乡土化,段落短,俗语妙,语句简,文字精,对读者来说易入眼易入口易入心。文字诙谐而不失纯净,幽默而不失正端,简短而不失简洁,戏谑而不失庄重。

“人从来也不会变成一个没有思想之物——甚至就在童稚时候,他已经显露了一种接近于思想的若干征象,对真理的爱,对自己幸福的关心,对他的亲人近属的爱。”(车尔尼雪夫斯基语)从小说中可以清楚看出作家也是“有话说”,他动用了多年对家乡的感情积累,写出了对故乡的热爱之情,对父老乡亲的崇敬之情,对现在与未来的拥抱之情——也就在小说中托举起对生活对文学对明天的追求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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