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晓红
今在朋友圈见党将军益民老师发了文图,一座沧桑的土墙老宅,他写到“老家,老屋。近50年无人居住。”“寂寞的乡村,坚强的老屋!”,图下有我熟悉的文友农人李谦增大哥的留言“梦初醒的地方”,也有我的留言“根基”,益民老师分别回复我们,是一样的两个字“血地”。
就是这“血地”两个字,瞬间扯痛了我的心,我想益民老师的心,一定比我还疼。土墙斑驳故人前,古旧庭院老宅寂,往事如烟,日月似前,此景此情,老宅新院,无论哪座曾经自己和父母兄妹一起厮守的院落,都少了生养自己的一双人。
偏野的乡村,贫瘠的土地,落后的医疗条件,“血地”是益民老师家的老屋,是益民老师为人立根之基,我想,这里一定是党妈妈诞下益民老师和他众兄妹的地方,是他们兄妹童年生活玩耍的地方,太多成长的记忆,儿时所经历过的故事,都尘封在这里。
党妈妈去世时,益民老师写了祭文《众人乃是圣人》,文是这样开笔的,“2014年11月21日,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个人走了。她爱的是一个不回家的人。”益民老师是位资深军人,18岁入伍,至今从戎已四十载,家国情怀忠为大,保家卫国戍民安。
自古忠孝难两全,党妈妈世后的三周年祭日,益民老师身在军营,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能归乡,不能在妈妈的灵堂前燃一炷香,跪拜叩首,不能给妈妈的坟莹添一锨土,修一修坟,他在三千里之外的雪域写了诗歌《遥祭母亲》,其中有段文字,“天堂里的妈妈,今天是您的忌日,村里人最看重的三周年祭日,可我却不能回家,在您的坟前磕头烧香,我只能朝着故乡的方向,长跪在西藏的雪地上,向您祭拜,请您原谅,有人可能会说我不孝,但是妈妈我知道,您不会怨我,母子连心,您最懂我,当兵临走时您对我说:别想家,别牵挂妈妈,你干出了名堂,妈妈脸上才有光,妈妈吃糠咽菜也觉得香!”党妈妈,您的儿子,我的益民老师,已贵为将军,他不仅是您的荣光!更是家乡富平人的骄傲。
2018年母亲节,益民老师远在拉萨,写下诗文《今天,我该给谁打电话》,不仅看哭了我,相信读过此文的很多人,亦被益民老师笔下表述的情景,感动的两眼汪汪。
益民老师哪一篇怀念母亲的诗文,无论谁读过,都能感受到他发自肺腑的言辞。党妈妈去世那会儿,益民老师虽然痛失母亲,父亲健硕,家有人守,门户依旧长长畅开,无需钥匙开门,家还是有去可回的家。
几日前,益民老师匆匆归富奔丧,归家时已是老人去世第三日晚,党爸爸已随党妈妈远行,益民老师说到过,党爸爸走的时候很安详。
父母双驾鹤,对于益民老师来说,这个根脉上的家,已成了记忆深处的老宅,回甘亲情之暖,令人唏嘘的地方。
血地,故土,老宅,庭院依旧,门户能打开,家具物件各在其位,厨房井然,往昔的炊烟,再也不会氤氲了游子的视线,偌大的厅堂,再也不会有游子归来唤爸唤妈的应答声。
血地,骨血之地,恩情之地,祖亲灵位之地,父母给予儿女生命之地,父母长辞,儿女泣泪悲痛之地,家已无家之地。
愿益民老师和家人节哀!
愿党爸爸党妈妈,从此无病,寿寝长安!
2021.0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