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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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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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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至六月来

惠晓红

我家在渭北地区,从去冬冷月,至今夏六月中旬,雨与渭北我家的旱原,总是躲着猫猫,几乎不曾露面,偶尔看见天空乌云密布,星星点点的、已能感受到触面的些微细小雨粒,只一刹那,就会被一场不找边际的风,把带雨的云头一吹而散。

日头灼烧着这片极度干渴土地上的庄稼,就连坡埝上最耐旱的荆棘,也已渴地愁眉苦脸,田里的果木,看不见青亮的叶子,蓬头垢面的遮挡着自己的儿女,别笑话,我用了“蓬头垢面”几个字,你若能看到,一定会理解我用它来形容枝桠叶子,一点不为过。

农人为这一料收成,为救辛苦侍弄多年的果木,几个月来,不遗余力,不惜体力,拉水浇地,对于干的近乎冒烟的土地,这一场苦作,无异于杯水车薪,听闻北山,因此已发生过十数起拉水车翻车事件,累及多人驾鹤西游,永守故土。

又说我们这渭北旱原,是关中福地,从不曾因淫雨得祸,有渭河、黄河在侧,国家早年投重资建设引黄、抽渭工程翻原爬坡,使这枕搁诸多皇脉的原坡山麗,才不至于皲裂干涸。土地上为数不多的、依旧还在种地的农民,因为有着这斗槽里奔腾的期颐,面色因而不至于太过焦虑。种地的农人,对天气预报,是极为关注的,即使有的人,随儿女们去城里照顾孙辈,还是割舍不下对土地的情怀,放不下曾让万千百姓赖与生存,辛劳耕种的庄稼。

就如我的大伯哥,已快七十岁,和我大嫂同在西安给女儿娜带孩子,几日前,看天气预报有雨,留下嫂子在西安照看孩子,大伯哥独自从西安赶回老家,忙赶着雨前播下几亩地的玉米种子。

假如老天又不曾眷顾这方土地,昂首而去,引黄水正在我们邻村灌溉着,按次序这几天,应该也能浇灌到我们村子的庄稼。

这一场久违而难得的雨,落在关中,落在渭北,落在城市乡村,落在大街小巷,对于所有种地的农人,可谓普天同惠,家家受益,看苍茫大地,久已灰蒙蒙的颜色,被期盼已久的雨水洗涤,处处湿润清新,我才懂得“雨露均沾”真正的含义。

这场下了几天的透雨,对于我们村还没有被引黄或抽渭浇灌的庄稼,着实能为躬耕陇亩,日夜守在田里,引水入田的农民,既让肢体不再劳作,还能享受听雨的安逸,省下一笔不菲地开销,又能让地里所有的田禾、果木恩露泽及,连平日不起眼的草儿,头戴晶莹剔透的发簪,仰着笑脸,俊美起来。

因为这场透雨,多少人才得以静歇,享受懒床听雨的安逸,有的人借着雨色出门串户,走亲访友;借着雨色,放下劳作的辛苦,理弄忙碌退却的心情,码文砌字,伏案泼墨,提笔勾画,或三五好友,借着雨色相聚酒楼,几碟清爽的小菜,一壶陈年老酒,咀嚼反刍过往旧事,童年的无知,青年的鲁莽,生活中诸多的无奈,还有苦中作乐的酸甜,更有对未来的展望,好的国度,好的政党,才会是它的黎民百姓高枕无忧,享受安逸,雨中问情。

这场雨下的,朋友圈多了感慨“好雨知时节”,多了摄影人在雨中采撷美景的画面,多了庄稼地里苗木果林抽枝的新绿,多了刚种入田里的玉米,萌动的嫩嫩的绿芽,多了农人掩饰不住漫步田埂,遥念秋禾丰收的喜悦,眉梢眼角,连额头的褶皱里,都是掩饰不住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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