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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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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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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车

父亲是一位民办教师,长期在村上任教。后来因他所教的班级成绩优异,组织上将他调到离家很远的中心校任教,父亲一去就是一个星期,家里的重活没人干,家里的田地没人耕。尽管母亲每天早出晚归,家里的农活还是被别家远远地甩在后面。为了提升农活的速度和照顾我们三姊妹,经父母商量,父亲便买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天天早出晚归,节约家校往返的时间,我家的第一辆车就这样诞生了。

四季更替,寒来暑往。父亲的这辆“永久牌”自行车伴随着他去学校、回家里,这样。一晃就是5年头。在这5年里,父亲为了帮助家里,每年都写申请要求调回村上任教。直至去中心校的第5年,父亲才如愿以偿调回村上任教。这时候,父亲在家的时间多了,家里的生产效率也提升了,家里的欢笑声也多了。

每有空闲时间,我就央求父亲拿自行车给我学习。父亲本不乐意,但为了儿女,他还是忍痛割爱,将心爱的自行车拿给我学习。那时候,因为年龄尚小,个子不高,不能坐车子坐凳,就学习踩三脚架。刚开始的时候,父亲常常在后面扶着车子。后来我熟练一些,父亲就不在后面扶车了,任我骑着疯跑。

后来,父亲又因在本村任教的班级成绩优异,组织上又将他调到离家很远的中心校任教。这时候,家里的“永久牌”自行车因年久失修,各个零件都不好了。父亲将车子维修了一遍,还是不能正常,于是将车子作为废铁贱卖了。为了节约家校往返的时间,父亲又买了一辆自行车。这辆自行车又伴随父亲在那条路上走了3年后,父亲又一次申请成功,调回村上任教。自行车再一次成为我假期玩乐的工具。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工夫就到了1996年。那年,父亲又一次被组织调到中心校任教,父亲的自行车又一次损坏得差不多了,不行骑行了。父亲为了缩短家校往返的时间,买了一辆摩托车。父亲骑摩托车回来,着实让我羡慕一番。我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觉得这车比自行车重多了,高大多了,形状好看多了,速度也快多了,心里莫名地高兴。

每天天未亮,我都会站在摩托车旁边,看着父亲钥匙一插,一扭,一只脚放在地上,另一只脚踩在一根铁棍上,用力一拽,那摩托车“嘟嘟”地吼叫起来。父亲在扶手上用手一扭,“嗖”的一声就走了,尾部留下一股青烟和渐行渐远越来越小的声音。

很多时候,我很想学摩托车,也想象父亲那样钥匙一扭,脚用力一拽铁棍,“嗖”的一声就走了。但苦于年幼力弱,驾驭不了这辆摩托车,只好作罢,望车兴叹。后来,因任教班级成绩优异,父亲转为公办教师。这天,父亲备置了好酒好菜,邀请了亲朋好友一起庆祝,亲朋好友都喝了许多酒,醉得东倒西歪。看到那个场面,我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孟子》的句子,“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我想,父亲大概是属于与人乐乐的这种吧。

父亲成为公办教师不久,便第三次成功申请回到了村上任教,直至退休。在这期间,父亲的这辆摩托车便成了家里的摆设,有时还嫌它挡路。母亲说:“还是搭个棚子放你这辆摩托车吧”。过了几天,父亲便搭起了一个棚子,把摩托车放在里面。若是有急事,父亲便骑着它一溜烟地跑了。

光影荏苒,斗转星移。转眼,哥哥已经成家,姐姐已经出嫁,我也走上工作岗位,父亲却满头白发,身板不再硬朗,耳朵还有些聋,精神不是很好,常常上完课后,回到家倒头便睡。于是,父亲写了退休申请,呈上去后,没想到一个月内便有了回音,一张红头退休文件便飘到父亲的办公桌上。得到红头文件那天,父亲还有些许失落。

父亲退休后,不肯与我们到城里住,在老家干些农活。后来,为方便回家,我们买了一辆银灰色别克小轿车。一次回家,把父亲接到县城来玩耍,父亲坐在车上,吹着空调,笑呵呵地说:“这个好,冬天不冷,夏天不热,坐着不抖,没有灰尘,这个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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