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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永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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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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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贴上一叠一叠的喜


那些天,万紫千红。我枕春风入梦。梦见一个一个的村庄,贴上一叠一叠的喜。在村庄里,感受着蓬勃向上的力量。

孩子似的,我在村庄的道路上跳啊唱啊。说变就变了,村庄的道路面目全非。

回首往昔,道路狭窄破烂,黯淡脆弱。我不知在那样的路上摔倒多少回,生发多少诅咒。

如今,道路如一张繁华的网。在网上行走,或者在网上驾驶,轻盈且安稳。那蜿蜒曲折的美,带来了村庄久违的喜悦。

河流清清亮亮,深情地拥吻路旁的岩石。小桥一座又一座,接通村庄的脉气。风雨亭仿佛路上长出的蘑菇,散发出淡淡的幽香。一只只鸟儿飞来,在蘑菇边缘游戏,亲切地呼朋引伴。

夜幕降临,轻风吹拂,璀璨的灯光照亮了整洁的路面。明亮的灯影里,三三两两的人群,絮叨村庄的前世今生。

村庄,果树密布。满山的柑橘,沉甸甸的压弯了枝头。一群红红的柑橘,一群欢快的柑橘,摇晃着,在命运之巅尽情的舞蹈。

儿时,看见别人吃柑橘,孩子们垂涎三尺。村书记跑十几里路买来柑橘,一人一个,孩子们开心地笑了。

村书记激情地号召,山上瞬间爬满了身影。一月后,山上栽满了柑橘树。三年后,树上结满了红红的柑橘。红红的柑橘孕育出红红的甜蜜,想吃就摘一个,润泽内心的干渴。

山上不仅栽上了柑橘,还栽上了枇杷、黄桃、葡萄、金秋梨、蜜汁李……村庄变成了果子的家园。

果子熟了,楚楚动人。像情窦盛开的女儿,一个一个地嫁往山外。女儿出嫁时,乡亲们一半喜出望外,一半恋恋不舍。

他们会像果树一样,弯着腰,安静地看着欢声笑语的客人。每摘下一个果子,我分明就看见一次心脉地跳动。

很长的时光,妈妈独个叹息。腊肉、大头菜、霉豆腐,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就无人问津呢?

她的眼神里透着焦渴,头发愁得有些发白。我鼓励妈妈:“霉豆腐、大头菜、腊肉……总有一天,会把远方的客人哄得爽爽歪歪。”

通畅的道路,撞开了山门;村庄如画,葳蕤生香,引来人流如潮;电商像是月老,热心地牵线搭桥……黎明悄然而至。

腊肉、大头菜、霉豆腐……不再坐养深闺,无路可走,而是源源不断地走出村庄,走进千家万户的餐桌,走俏神州大地。

妈妈喜上眉梢,忍不住感叹:“腊肉、大头菜、霉豆腐好卖了,还怕没有钱用么?”

葱茏的山边,雨后春笋地长出一栋栋新楼。那高昂的头颅,那飞扬的气韵;那明亮的色彩,那抽象的线条,令人着迷,令人沉醉。

新楼是村庄的花朵。花朵开在村庄里,放射出绚丽的光芒。

新楼是幸福的标签。一栋栋新楼如缕缕朝阳,灿烂了乡亲们的笑容。

几栋木屋,隐逸在时光背后,风韵犹存。一拨又一拨人,像吃错了药,擦亮眼睛盯视木屋滑腻的肌肤,迟迟不愿归去。

一抹月光,从新楼飘落,在木屋的檐边静静地流淌,柔和舒缓。

二冬要结婚了。

二冬,村里最后一个单身汉。

帅气的二冬,携着漂亮的媳妇,挨个挨个地敬酒。那红彤彤的脸啊,仿佛一个熟透的柑橘。在二冬家喝喜酒,醉眼朦胧,我讪笑他过去邋遢的模样,懒惰的模样,沮丧的模样。

白云苍狗,二冬成了另一个人,二冬家有了喜事。村庄再贴上了一个喜。

长寿的喜,添丁的喜,新居的喜,发财的喜,结婚的喜,升学的喜……春天的喜,夏天的喜,秋天的喜,冬天的喜……你家的喜,他家的喜,我家的喜……一个喜,二个喜,三个喜,四个喜,五个喜……喜一叠一叠的来,喜一天比一天多,喜在村庄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村庄成了喜的村庄,乡亲们过上了喜的日子。

迎着一叠一叠的喜,乡亲们举起酒杯,晕红的脸,仿佛春天盛开的花朵。

我在皎洁的月光下,与深爱的乡亲们,对酒当歌,翩翩起舞。

我像一只蝴蝶,梦落村庄,喜气氤氲,五彩斑斓,绵延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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