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往事

长着红穗的高梁蔗杆是小时候的零食，那甜甜的味道仍记忆犹新。七、八、十来岁的光景，自己辟一块地，用前一年留下的高梁穗籽做种子打下秧苗，秧苗尺把长时，再展开来栽种，横平列直，每天浇水、施肥、捉虫，静待其生长。渐粗、渐高，剐去下方的叶子，让它往高里长，待到顶部抽穗，籽粒红艳便可砍来食用，成为上学途中，或放学回来后的美食。穗先红、先熟的先砍，每天一根，能连续吃两、三个月。而读书的学校就在黄水河岸边，上学、放学时有一段路就是沿河而行，那时的河水比现在丰沛很多，吃过的高梁蔗渣总是用劲丢入河中，然后认真地看着它随水漂走，还不时地捡拾地上石块，平掷到水面，看它跳跃着能溅起多少个水花。

山涧水沟里清澈的溪泉，哗哗流淌，打柴经过时趴下便喝，也不用什么水壶、瓶子之类的装水容器，偶尔能惊出些小鱼、泥鳅，上游一些的粉松石窟处就有自个儿刨出的小坑，备作常饮常食之用。这些山泉溪水在灌溉了农田之后便都汇入了那条唤作“黄水河”的母亲河中。

路边的水沟长着许多野圩荷，放牛的同时拔採入筐，洗净去根后放在牛背上带回，成为家里的猪食。山上郁郁葱葱，远处密林静幽，村头的老枫树依然枝繁叶茂，有紫藤缠树，上面坠着许多可以做凉粉、凉糕的野果。每天路过，每天都在成长，仿佛期待着我们攀爬上树采摘。

红薯也是小时候的零食，藤叶尚稀，薯未长成，挖出的红薯还很嫩，轻轻地挖，小心地扒去边上的土，取出嫩薯，将土填回做成原样，最重要的是不能将藤弄死，或生吃、或煨烤，但路边草丛中散落的薯皮、煨烤留下的土坑、灰烬虽极力遮掩，却还是逃不脱明察秋毫的大人们的眼神，免不了招来谩骂和毒打。而嘴馋的少年常常不长记性，过些时日又犯。

河坝下的水窝，过去水很深，深处站立时没过头顶，是戏水、抓鱼的好去处。暑热的夏天，地面炎热、水中清凉，只穿裤衩立于水中，额头是汗，眼观八方，注视着坝下水中的石缝，看准鱼进去了或是感觉里面有鱼便潜水去掏，常能掏到不少下酒菜。那时年纪很小，水中情形也很复杂，做此等事却不用被责罚，有时还能换来大人们的褒奖。而今，自己也不得不让所教的学生记熟防溺水“六不准”：不准私自下水游泳；不准擅自与他人结伴游泳；不准……不准……，还是不准……，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