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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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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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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听梅开

寒夜,静谧而又安详。一盏灯,把喧嚣关在了门外,把浮华抽离了心房。一点微红的炉火映在身上,惬意极了,心里便莫名生出无限的禅意来。

窗外,雨不停歇的下着。这个寒冷萧瑟的季节,雨一场接着一场,久久不肯离去。看到朋友圈里友人发的腊梅图片时,我有些惊喜。梅真的开了吗?是的,是腊梅,我最喜欢的那个小小的黄色精灵。光秃秃的梅枝上,金黄的,碎碎的腊梅花,跳跃着闯进了我的眼里,心里。这些烟雨中的小精灵惊艳了这个多雨的冬天。

我与腊梅有着不解的情缘。我出生在腊月里,听父亲说,母亲生我的那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小院墙角的一株腊梅树恰好也开花了,满满的一树金黄色的梅花裹在积满雪花的枝条上,漂亮极了。读书不多的父亲随即给我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梅玉。父亲也许不太懂得这两个字真正的含义,但他知道“玉”便是他的宝贝,而“梅”一定是漂亮的,美丽的。后来听说因为族中有长辈号“玉梅”的,父亲怕冲犯了长辈的忌讳,才给我改成了现在的名字。

每年在我生日前后,是腊梅开得最繁茂的时候。细碎的小花朵儿,像初生的小鸡的嫩黄绒毛一般,形态各异,尖尖的,圆圆的,大小疏密不一,一朵朵镶嵌在裹着雪花的枝条上,雪白里透着金黄。一簇簇的花朵在寒风中摇曳着,淡淡的香味远远的飘来。还有些含苞待放的,我总是忍不住要折上一枝,拿回家插在瓶中,让这束金黄多陪伴些时日。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我独爱梅,尤其是腊梅。爱她的风骨,爱她的清芬,爱她的雅洁,爱她月色黄昏里的一剪闲逸,爱她皑皑白雪里的那股清幽。很小的时候就读过古代诗人林和靖先生“梅妻鹤子”的故事,先生一生独居山林,种梅养鹤,视梅为妻,以鹤为子,诗人一生无欲无求,却独独对梅如此痴迷,可见梅在世人眼里是何等的高洁!

在我的眼里,梅是朴素的,也是寂寞的。她无意色彩斑斓的春日和喧嚣火辣的夏天,亦与满地金黄的秋天相去甚远。她不与百花争芳,却幽香清远,她偏是安于院墙一隅,却总是叫人流连忘返。早就听说老塔山上清元寺里有一株老唐梅,也曾读过童伟民先生关于老唐梅的文章,遗憾的是我却一直无缘得见。“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这样的梅,总是叫人神往,让我有一种念想,好想去寺里住上数日,捧一卷经书,冲一盏禅茶,晨钟暮鼓中把心安放在那抹烟霞里;还想,折一枝清瘦的腊梅,送给最爱的人......

薄雨的冬日里,雨总是和雪相伴而来,一场冬雨后,必定会有一场雪来收场。山里已经下了好几场雪,那日在街上,看见飘扬的雨中夹杂着细碎的雪花。可街上终究是车多人多,雪花没能像山里一样存积起来,也没能给这场冬雨收场。虽说雪与梅也像孪生姐妹,但今年等雪的时间太久,梅却带着她淡淡的俏,带着她幽幽的香,从薄雨的清凉中先来一步。蓦然,眼前似乎有一位身着素裙的仙子,斜插着玉簪,轻移莲步,眉宇间带着浓浓的相思,轻轻的迎面走来。

“谁说梅花没有泪,只是不和群花斗芳菲,走到严寒相思已成堆,泪凝枝头等着雪花飞......”随着QQ音乐,我的心起起落落。仿佛间,我又听见了梅开的声音。

如若有来生,我只愿做一剪梅,倚在墙角,守着寂寞年华,带着今生的未了愿,等在缘分的某个渡口,与你重逢,然后一起慢慢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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