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在呼兰河上

太阳照在呼兰河上

作者：于宏远

（一）

呼兰河是一条美丽的河，滋润着河两岸的村庄，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勤劳的两岸的人们就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当夕阳的余晖铺满呼兰河面的时候，那种渔舟唱晚、依水而歌的人们哪里会知道有很多人在羡慕这个北方的呼兰小城的旖旎风光的和淳朴的乡间民风啊！

腰堡乡是一个紧邻呼兰河的乡镇，而这个乡的柳河村又是一个有山有水的美丽的小村，其实说是山，不过是一个黄土山而已。村子坐落在这个土山的脚下。而土山的东面被呼兰河水包围着。

盛夏季节，水草丰美，风景秀丽。由于水土湿润，气候适宜，村子四周乳生出密密匝匝的柳树，把这个小村包围其中，烟雨柳波，翠意盈盈，远远望去，柳河村若隐若现，海市蜃楼的样子，可以说是一个如画如诗的村子。

在七十年代这个小山村可以说是年年靠国家救济，国家征收的公粮都不能及时完成的村子，因为这个村子属于湿地的类型，不打粮食，加之那时生产队大锅饭，人多靠，几乎家家到秋后领不回工分钱，俗称“涨肚”。

当1978年的安徽小岗村的家庭联产承包分地到户的春风姗姗来迟到这个村庄的时候，这里才焕发了无穷的生机与活力，在这片热土上，黑油油的土地上仿佛一夜之间换了容颜，那些老年人也仿佛一时半会缓不过神来，习惯了大锅饭的上了岁数的人们都不知道如何经营自己的日子了，他们在看那些年轻人怎么做，学着他们。老生产队社员们在狐疑着，这种各家各自为战的土地经营模式，能行吗？在这个呼兰河畔的柳河村，经过了十年的努力经营，终于比生产队时候的日子强多了，人们越来越感觉到日子有了奔头。这是一个好时代。如今柳河村新上来一届村委班子，让村民们刮目相看，小说就从第一个主人公村妇女主任红柳开始了。

此时，顺着柳林中间的小道，柳河村的妇女主任红柳正在往村民长发家去，原因是：她给长发的儿子保的媒有了着落。在红柳成立的“柳河村柳编专业合作社”里有一个失聪但心灵手巧的姑娘秋燕和长发的那个口吃小子海涛挺般配的。这不，昨天她征求了秋燕的意见，并且加了秋燕的微信，叫秋燕把她自己的照片传上来，以便让长发两口子看看人家女孩子长得怎么样，如果第一感觉好的话，好安排时间让两家大人见个面。

红柳，大名叫崔红柳，二十八九岁的样子，人长得标标致致，颀长的身材，月牙般的眼睛，梳着马尾巴辫，全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因为跟村民混熟了，人缘极好，所以村民们都亲热的称呼她红柳。几年前红柳从邻村阿堡村嫁到柳河村，由于心直口快、乐于助人而渐渐被村民们所认可和接受，红柳高中毕业，能写会算，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写点字啥的，张张罗罗，一般都会想到红柳，而且她是个外向性格的人，一天到晚总能听到她咯咯的笑声，好像她家什么愁事也没有。笑声似乎能把这个百十来人的小村子都感染得温暖起来。

去年村上换届，红柳竟被大伙串联参选村妇女主任，竟然胜选了，而落选的老妇女主任是长发的老婆。

柳河村那山那水，颇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上任之初，红柳建议村书记大民和村主任阿强搞点旅游项目啥的。村委会班子一合计，大民略迟疑，红柳说：“咱们这也属于湿地类型，虽然地貌没有人家的像样，但也可以，这种地方如今很难再找到了，现在城市的人们休闲都喜欢找一个清静的地方溜达溜达”。

村主任阿强附和道：“也行，试试吧，或许有起色呢。红柳的想法有道理，不管开始咋样，慢慢游客或许就会多点，那么这样，先在村边靠公路竖起一个牌子，先把广告打出去，这也不吃草不吃料的，先把名字打出去再说”。

就这样，在红柳的建议下，柳河村旅游景点初具雏形了。

别说，陆陆续续的还真有人来观光，每到开江之后，端午节前后，一直到老秋。尤其节假日，外来的人们拖家带口，大车小辆，或者三五好友一辆面包车。他们在柳河村沿江地方支上炉灶，现炖活鱼，或者在那里露天烧烤，孩子们手舞足蹈，兴趣盎然。村里的超市也卖了不少东西。有打鱼的村民把打上来的江鱼用网围在水里等着游客来买，收入颇丰。

人们交口称赞红柳，说红柳的眼光挺远的，为村里做了一件好事，这个小村多少有了点进钱的门道，村民们看到了更远的希望和前景。

过了一段时间，红柳建议有临街的村民开个小饭店、小吃部啥的，有几个头脑精明的村民率先开起了小饭店，做的都是新鲜的农家饭菜，别说，还真行，吃客都是扑奔这里的开江鱼、小笨鸡啥的，还有新鲜的农家园子里的蔬菜来的。

长发媳妇当了十多年的妇女主任，由于被红柳竞争了下去，心理有点不平衡，和几个妇女在大街上说牙子磕：“你们看红柳那个嘚瑟样，这屁大点的小村子能折腾出啥名堂啊?”。

话传到红柳耳朵里，红柳呵呵一笑：“啥事不得尝试吗?这也不做那也不做，整天在家死吃死嚼，还不能出去打工，日子咋整啊?”。

有年轻的小媳妇逗红柳：“主任你这么能，将来长发媳妇还不得托你给她家的磕巴儿子保媒啊?”

红柳笑得前仰后合：“找我保媒，我保证ok，还保证给她家保一个居家过日子的好媳妇”。

这番话把跟前的那些妇女说的心里暖呼呼的，她们从这番话里看出红柳的胸怀来。

但他们哪里知道红柳内心的纠结和失衡。二十多年前，红柳本是和长发老婆江翠翠是一个村的，江翠翠的父亲江怀水是村里的书记，那时，红柳家姐弟四个都在读书，等到生产队解体，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红柳和大弟弟已经十八岁了，江怀水就是不给这大姐弟俩承包地，

他说：“还在读书，分啥承包地啊？啥时不念了再分给地”。那时江怀水在村里说一不二，是个土皇帝，村民们背后都骂他：“江坏水”。

那时红柳家的过得很困难，有一次红柳妈去找江怀水要孩子们的承包地，江怀水不耐烦的说：“谁让你生那么多孩子了，穷活该，对了，你的超生问题？你的承包地得收回来”。

红柳母亲听后战战兢兢的回家了，那时红柳上高中，听到这个事情，心里很是愤怒，他想找江怀水说理，被母亲拦住了，说：“红柳啊，你要是有志气，就给我好好读书，比他家的孩子强”。那时红柳暗暗的点点头，勤奋努力。之后不久，红柳妈的承包地真的被村上收回去了，红柳的父亲老实巴交，敢怒不敢言，暗气暗憋，全家人也就认了，全靠父亲打点鱼或者打点零工为生，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后来高考红柳和江怀水的女儿江翠翠一同报考外县的一个农业学校，属于定向招生，读完之后哪来回哪去，毕业之后，江翠翠被安排在了柳河村当了妇女主任，后来嫁给了长发，而红柳分配没着落，后来和勤劳肯干的柳河村的赵志刚结婚成家，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两家人从父辈就矛盾重重，如今两家女儿又嫁到同一个村，你说能没戏吗？

但红柳人善心正，从不计较以前的林林种种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而且父母都已去世多年，长辈的那些事，红柳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再加上红柳的外向型性格，和谁都能处理好关系，这不红柳在干点事的时候，还念念不忘给长发的结巴儿子物色对象呢？

      （二）

据村民大马脑袋讲：长发媳妇江翠翠听到红柳要给自己儿子保媒这番话，沉默了好一阵子，而憨憨的长发少有的冲她发毛秧：“净瞎逼逼，人家干点事，有你啥事啊?一天闲的，你当妇女主任多少年了?你为村里干啥了?连自己的儿子都找不着对象，你当妇女主任时，那些围你跟前的那些老娘们咋都不上心给咱家海涛保个媒呢?”。

江翠翠抖怒：“滚犊子，儿子磕磕巴巴的就随你，要是随我，好姑娘有的是，随便挑。”

……

柳河村的小小的旅游业还真的兴通了起来，那几家开小饭店的尤其红火，一时间吃客云至。

“啥也别说了，我村能有这样的成绩都是红柳的功劳”，村主任阿强在年终全镇经济会议上作报告时，作为先进村代表发言时如是说。

腰堡乡的乡长郝正信说：“阿强啊，你们村的红柳还真是个能人，也有超前意识，昨天区里魏敏区长说中央要在哈尔滨设立哈尔滨新区，咱们呼兰利民开发区被列为新区的一部分，主创大学城，医药城，还有大顶子山截流，然后开展旅游产业，我看魏区长说的旅游产业和红柳做的旅游是不谋而合，但红柳走在了前头，这回好了，有上级政策的指导，你们村哪，旅游业很快就会与区里主张的大旅游接轨了，到时候你们村还不得红红火火啊”。

会场上爆发出长时间热烈的掌声，尤其阿强，他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这个村正位于大顶山截流的中心地带，有了区政府的政策导向，村子马上就会富起来，同时他也深知，除了党的政策好，还得有像红柳那样肯于动脑有创新意识的年青人，村子里才能振兴起来，他越想越佩服起红柳来。

阿强和红柳的丈夫赵志刚是发小，又一起当过兵，当初有人想把红柳介绍给他，但他母亲听人说红柳家兄弟姐妹好几个，家庭很困难，横扒竖档，搅黄了这门亲事，而赵志刚和红柳经人一介绍，两人就一见钟情。

想至此，阿强不禁后悔当初听了他妈的话，自己没有坚持，错过了这么优秀的女人。而自己现在的媳妇马红是村里著名媒人大马脑袋的独生女，脾气秉性和大马脑袋一样，人前人后啥话都敢说，用农村话来讲：净拉大彪（说磕碜话），有的老爷们都说不过他。

当初，大马脑袋看中了阿强家的殷实的家境，加之一副保媒拉纤的嘴巴，硬是把阿强的妈抹呼明白了，阿强又是孝子，就这样阿强和马红结了婚，虽然马红性格泼辣张扬，但是刀子嘴豆腐心，庄稼活是一把好手，家里家外干啥都利索，男人开的四轮车趟地，马红照样会开，而且技术一流，一般的男司机都望尘莫及。两口子生了个双胞胎一儿一女，还真得挺令人羡慕的，但阿强总觉得马红和红柳比起来缺少很多思想意识和文化。

（三）

红柳的每一个举动，在村里都成了一个新闻点，就像她明亮的嗓门一样总是让村里人有赏心悦目的感觉。

柳河村的傍晚一片祥和温馨，远处的呼兰河依稀可见，呼兰大桥上依旧车流如梭，那是人们下班的车流，农民是自由的，不用上下班，有充足的时间经营好自己的小家，只要你有头脑，只要你思维创新，只要你肯干，日子会像萧红笔下的火烧云一样火红灿烂。

其实红柳心里有另一种打算，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把自己村的小打小闹的“小旅游”发展成区级的旅游规模，阿强曾和她说过区里和市里已经把大顶子山旅游项目纳入区振兴计划了，但她心里还是对阿强的信息来源不脱底，于是晚饭的时候，她和丈夫赵志刚说：“志刚，你说，大江截流这事是不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昨天我们老连长魏敏在微信群里说的”赵志刚说的老连长魏敏就是现在的区长，这一层关系，村里人谁都不知道。

“啊，那你说咱们这肯定得纳入旅游区呗”

“那是一定了的了”

赵志刚现在是呼兰区一家保安公司的总经理，他对红柳的工作相当支持，两个人订婚的时候，有别人也说红柳家如何如何穷，但赵志刚从部队这些年的摸爬滚打的实践中悟出了一个道理：人，有没有出息，就看他能不能吃苦，穷不扎根富不长苗，三穷三富过到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还总那样吗？

他父母也是开通的人，逢人就讲：“红柳家门风好，穷，我们不嫌弃，我们家生产队时不也年年‘涨肚’吗？现在不也过好了吗？政策好了，头脑在灵活，我不相信日子总穷？”

村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赵志刚的父母是个有主意有思想的人。结婚这些年来，志刚和红柳相敬如宾，从来没红过脸，他深知红柳的心里这些年来心里有一个结：就是必须得干出一番事业，得比江翠翠强，因为当年江翠翠的父亲江怀水对她家的许多苛刻使红柳总是念念不忘，记得红柳结婚时那天晚上曾悄悄的对他说：“我们一定要过的比江翠翠家强，然后在她需要的时候再帮她一下，让她爹他们家寻思寻思以前咋对我家的”

赵志刚觉得好笑：这是不是变态呀？自己过好了，还要去帮助曾经压制整过自己家的“土皇帝”，这是啥人呢？

红柳看出了志刚的心思，红头胀脸的说：“人，就是得活口气”。

其实参选柳河村的妇女主任就是她实施的第一步“要志气”的计划。当年江怀水安排江翠翠当柳河村妇女主任的事，本来是乡镇择优推荐任用红柳的，但江怀水和当时的乡长“王大麻袋”关系很好，送了五千元钱，就这样，江翠翠顶替了红柳成了村里的妇女主任，这是红柳所不知道的，或许红柳永远都不会知道。

江翠翠一干就是十多年，用村民的话说：人家摊上个好爹，别村的姑娘可以到外村当妇女主任。后来江翠翠和“王大麻袋”的妻侄长发结了婚，才算名正言顺的属于柳河村的人了。

当初红柳竞选村妇女主任的时候，江怀水又去乡里疏通关系了，但时过境迁，现在的干部风清气正，谁也不敢答应，送礼更是没人敢接。

新来的郑志国乡长直截了当地告诉了江怀水：“老江啊，这个时候可不是七、八十年代了，现在法制越来越健全了，按照村民委员会选举法，得进行选举，老百姓选上你就干，选不上就心平气和回家种地呗”。

江怀水一脸的尴尬，灰溜溜的走了，他知道自己的姑爷长发属于烟不出火不进的人，是个“榆木疙瘩”，是一个老实巴交只知道闷头干活的人，没啥能耐，当时他要不是“王大麻袋”的妻侄，自己要不是巴结那位乡长，能把自己女儿许配个长发吗？哎，听天由命吧，他从来没有把红柳这个女孩子当一回事，自己习惯了一言堂，当年他不给红柳姐弟分承包地，把她妈的承包地以超生的借口收回来，觉得自己有无尚的权威。可如今自己感觉出来社会越来越进步，自己虽然还是自己村里的支书，但他感到了危机，尤其是村里的几个年轻人，走南闯北，很有见识，他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入党，他们入了党，自己的村书记很快就会下去。

如今看到自己女儿的落选的事，他越发感到自己已经落伍了，凭一己之力无法阻止社会和国家前进的车轮，这种危机感，在江翠翠落选回家嚎啕大哭之后，江怀水尤感强烈。他睡不着觉的时候在思索：是不是自己要被时代淘汰了，难道自己真的老了？

（四）

红柳自己谁也没和谁说的另一个想法是：既然大江马上要截流了，这满山遍野的柳林马上就会被伐掉，到时就会被当柴火烧掉，这么巨大的资源应该尽快卖点钱。

这满山的柳林，和自己娘家的柳林连成一片，这里寄托了红柳无限的遐想，自己读书时无数次经过这里，自己的第一篇文章就是写的《家乡的柳林》并且在全县中学生比赛获得了一等奖，这里有她青春的印记，她和赵志刚曾在这里邂逅，印象彼此很好，后又托媒人定下了终身大事，红柳是幸福的，这里她和志刚曾手拉过手，在这里，赵志刚第一次吻了她，这里的每一片柳树都有她深情的眼神，在娘家没有干成的事业，她要在这里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其实她完全可以利用自己老公赵志刚的老连长现在的区长魏敏的关系，这样的捷径干点事业会更容易成功，但她不愿意那样做，如今赶上了这个新时代，只要有志气，有眼光，就会能成事。

她曾无数次回味在自己少年以及读书时代家徒四壁的光影，那种日子耿耿于怀如坐针毡。有时候，红柳和同龄人一起唠嗑的时候，大家唏嘘感叹时光的流逝，大家都说再不干点啥，我们就老了，自己的同学都在各行各业中出类拔萃，自己也不能一事无成。入乡随俗，既然命运把自己放在了呼兰河畔，这里人杰地灵，就不信自己干不出点事业？

柳河村柳树成群，柳条资源丰富，红柳就想：如果用这些柳条编成筐、篓啥的卖了或许能挣点钱，关键是原料没有成本。村书记大民听到她的想法说：“头十多年前，有村民用柳条编织个土篮子啥的，反正自己家使还行，不知道要成规模编，能不能卖出去?”

红柳说：“那倒是，现在市场上那些相似的塑料制品应有尽有，还物美价廉，可是现在咱们农村还是使用咱们自己的簸箕啊、大笸箩啥的得劲，还是能卖出去点的，反正也没有底子钱”。

几天后，红柳却出人意料的去了一趟区行政服务中心，注册成立了“柳河村柳编专业合作社”。一时间把村民整的云山雾罩：“能行吗?以前这些柳树枝子干了都当烧火柴了，现在有用了?”。

红柳把本村一些老村民组织起来，又上市里专门请了一位编织老师，教大家编织一些精致的小礼品花篮、花篓啥的。村民们这回看出了门道，一些留守妇女、老人都来红柳家学，也想挣两个钱。

大家想的很明白：这遍地全是柳条，原料有的是，编成个筐筐篓篓的，能卖两个钱就挣两个，卖不出去顶天搭两个工。一时间，红柳的合作社远近闻名，外村人羡慕的不得了。这里有一个邻村的一个叫秋燕的失聪女孩特意来跟红柳学柳编技术，别看人家失聪，但是学起来特别快，而且几个月下来可以当师傅了，可以教新来的村民各种编织手法了。

红柳高中有一个同学，在市里一个劳动局的人力资源部工作，原本她们就常联系，年年同学聚会，这回红柳因为柳编产品的事找到了她的同学，同学告诉她：哈尔滨农博会马上就要开幕了，建议红柳到那去看看或许能有点收获。

一个温暖的夏季的午后，红柳从市里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大堆哈农博会的宣传资料，逢人就说：“订了一批订单，大家来听听啊”。……

长发媳妇江翠翠看到村民们都在红红火火的挣钱，有点事干，自己真的坐不住了。但又抹不开直接找红柳说想干点啥，就想托村书记大民去跟红柳说说想进柳编厂也干点活。

长发一百个不同意，他说：“拉倒吧，前阵子你那么讽刺挖苦红柳，人家不膈应你吗?得了，现在咱家也不缺这两个钱，跟红柳缓和缓和一下关系吧，保不准将来咱儿子的这个媒真得求求红柳呢”。

长发媳妇半晌无声，无意中说了一句：“要不，咱们找大马脑袋去，求他给咱们儿子保个媒。”

（五）

农村，尤其小村，乡亲们拐弯抹角一个屯都能连带上亲戚，大马脑袋是村主任阿强的老丈人，而且还是江翠翠远房的表舅，当时选举的时候，江翠翠串联大马脑袋给自己拉票，大马脑袋头摇得真像马脑袋被蚊子叮了似得左右直摇，他说：“不选，谁给我钱，谁给我好处我就投谁一票”。

长发结结巴巴的说：“这不是亲戚吗?”

“亲戚，这时候啥年代了，有钱就好使，亲戚也没借上啥光?”快选举投票的时候，大马脑袋看候选人没人找他拉票，心里直痒痒，他通过别人放风：若是红柳参选妇女主任，我肯定得支持一票，不给钱也选她。

红柳听到了，很高兴，一次在地里干活遇到马红，说：“你爹还挺支持我哪”马红嘎嘎一乐：“美女，看你那嘚瑟样，我爹谁能整明白啊？是我回家和我爹说的必须得选你一票，我看不上江翠翠那种傲了傲气的德行，但我可告诉你，如果当上了的话，可得正经八北的，可别勾引我家强子啊？”

“嫂子，你放心，我家志刚对我老好了，你家爷们我不稀罕”。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哈哈直乐，惹得远处柳林里的鸟们扑棱棱飞上云霄……

提起大马脑袋，本来姓马叫马宝富，因为脑袋长得像马脑袋，所以这些年人们都不叫他大名了，都叫他外号了，对此，马宝富也不烦恼：爱咋叫咋叫，我也不缺谁欠谁，自己的日子也过得挺滋润，况且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我是有名的保媒拉纤的“媒人”。有能耐，别找我啊?

是的，柳河村人都知道，大马脑袋是一个靠保媒拉纤为生的人，他属于把谈对象的年轻人硬往一起“锔”的人，两个年轻人谈对象，若是谁家的爹妈找到大马脑袋做媒人的时候，他首先得把条件摆在头里：必须先带四盒礼，然后头一年拜年，小两口必须得给他买点啥东西。至于经他手保媒的小两口的日子过不过长，和他一点也不挨边，用他的话说：我不能保人家一辈子不离婚。但大马脑袋这辈子做了一件自己认为最伟大的事，自己保媒拉纤一辈子，但他慧眼识真人，他早就看好了阿强，在阿强还不是村主任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在村里同龄人当中出类拔萃，别人孩子婚事都找他当媒人，遇到自己女儿的婚事，他竟自己和阿强的父母直接谈去了。他为自己姑娘选了一个好对象，这一点村里人都挺佩服他。

所以，若是谁家的姑娘、谁家的小子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家大人自然不自然就想起大马脑袋，好像形成了习惯，有了依赖性。而且，大马脑袋是村里有名的婚礼支客人（就是农村办事代表东家主事的）。所以人各有长处各有所短，老辈人还是拿大马脑袋当回事的。

       运作了很多时日，到相亲的时候，大马脑袋把长发两口子和他们的儿子海涛找到一起面授机宜：“到时候，海涛啊，你尽量别说话，一说就露馅了，有话到结婚后再说”。

长发媳妇当时就不乐意了：“咋的，这不把人憋死啊?我们就这一堆这一块，看好算，看不好就拉倒”。

长发捅咕了一下他媳妇，意思叫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别乱说，恰巧这一幕被大马脑袋看到了，他有些挂不住脸了，说道：“净瞎咋呼，你以为你还是妇女主任哪?听我的得了，就你那儿子那德行，磕磕巴巴的，相亲不得瞒着点吗，一说话准保露馅，我保媒就这玩意儿，不行你们就去找红柳保媒呀”。

一席话把长发两口子噎得哑口无言只得忍气吞声，而海涛倒是很刚性：“爸…妈…我我……不说……媳妇了”

当然这门亲事最后的结局是黄了。知情者说：那天相亲时，两个年轻人单独唠嗑时，女孩子问海涛：“你微信叫啥名啊?”海涛一时高兴全忘了马大马脑袋的告诉的秘籍，随口说道：“我……微……是……哎呦……我趣”。女孩一家饭都没吃，开车就回去了。

……

       故事又回到开头，红柳真的把长发俩口子的心事给解了，秋燕和海涛一见钟情，两家倒也算是门当户对。在海涛和秋燕的结婚的婚礼上，红柳做为媒人上台宣读了他们的结婚证书，当司仪二宝调侃红柳给海涛保媒时收没收长发媳妇送的礼物时，红柳满脸开花：“收了，海涛妈给我买了一套化妆品，我受贿了，愿谁告谁告，我也想留住青春啊，不打扮美点，我老公不要我咋整啊”。

满屋的人哄堂大笑……

（六）

2011年呼兰大顶山截流正式开始，当万顷碧涛，流过了这个北方这片沃土上的时候，所有的呼兰河畔的儿女欢呼雀跃，因为呼兰河的滋润使两岸人民和谐吉祥、岁月静好的生活着，这是呼兰河的风水在保佑着呼兰人民，如今又有一条大江经过呼兰大地上，从此呼兰会更滋润、更青春、更富庶了。

此时的红柳正筹划把旅游产业做大呢。这片水域就经过柳河村的旁边，当然原先那些一望无际的柳林全被淹没在万里碧涛之中了，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更加优美的生态：江水清澈，海鸟飞翔，鱼虾潜游。游客纷至沓来，远处呼兰河口湿地游乐园正在紧锣密鼓的施工中。

一日，吃过晚饭，村里召开了村民代表会议，阿强主任、红柳夫妇，长发两口子还有很多村民都来了，村民们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他们知道：天时地利人和，这届村委会是最有朝气和有魄力的班子，他们知道自己的村子一定会有更美好未来在等着大家。果然，阿强和红柳开门见山就确定了村子要建成旅游度假村和农家乐项目，以前只是小打小闹，现在是走向正规的了。大家一阵欢呼，有资金的人家自筹，没资金的人家，村上柳编厂的盈利无偿借给大家。

我们可以想象，呼兰河畔的这个村子一定会蒸蒸日上日新月异，幸福不是说在嘴上的华丽辞藻，那是看得着的进步，当大顶子山湿润的气息润泽这个世外桃源的时候，除了好政策，还有像红柳那样的许多青年才俊在更新着进步的脚步，然而世界上总是有矛盾，总有在一帆风顺中会出现波澜挫折和不安定的因素，这不，沿江一带垄断江虾的庞四领着一伙人来到了红柳的旅游度假村找茬来了。提起庞四，大家谁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一个所谓的“黑社会”，头几年据说和几个小混混打架斗殴，出了名，后来据说为一个市里一个有背景的领导的孩子犯事顶替坐了几年牢，出来那个领导为了报恩，成了他的保护伞，在自己的村子，凡是能挣点钱的买卖全垄断，冬天村民打苞米，外地来买玉米的贩子不敢进村，一进村不是车轱辘被放气就是找茬把人家打走，有一次当地的派出所去管都没有处理了，从此庞四在方圆百里范围内蛮横霸道。自从大江截流后，江里的海虾的打捞销售是一本暴利，沿江一带的打捞鱼虾的业务都必须经他同意，捞上的鱼虾必须得给卖给他，而且还是低价，别的村都垄断了，就差柳河村的了，但他多少对柳河村打点惧，因为他知道村里的班子硬实，阿强和赵志刚都是退伍兵，还有一个外交能力十分出色的崔红柳。但贪婪的人就是这样，在较大的利益面前，往往都会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半斤八两，但他们又有一个劣根性就是坏。

这不，春柳刚从区行政服务中心为大家办农家乐营业执照回来，刚到村口，就看见阿强和庞四一伙人在那吵吵，四周围着柳河村的村民，大家你一言我一嘴，然而庞四非常蛮横，他跟班的几个同伙分别拿个镐把，气势汹汹，就听庞四大声喝道：“从现在起，这片水里的虾鱼啥的我承包了，你们要是捞，也可以，得先卖给我们”

“那你给多少钱哪？”有个村民问道。

“多少钱？先赊着，到月底一起给，说白了吧，市场多少钱，虽然我这比市场低五毛，但也省的你们还得往街里去卖，省了车费钱了”

“那能行吗？这一天你们从我们手就拼缝得好几百甚至超千”人们更加气愤，大家都跟着吵吵。这时只见阿强把庞四搂在一旁，离开人群对着庞四的耳朵小声嘀咕：“老四，别在这搅混了，你看我在柳河村当村主任，你这样一整，我这个村官咋当啊？”

庞四点着了一根烟，用戴着戒指的左手把阿强的胳膊从自己肩膀扒拉下来，傲慢的说：“啊，你是村主任，没听说过你名，不干你事，你要是觉得做这生意来钱，就算你一股”庞四一点面子也不给，阿强仍旧不紧不慢的商量：“这么的吧，晚上到呼兰百姓饭店喝点，我摆个饭局，完再说这事，行不？”庞四心里想：这个村主任应该见过点世面，看他说的那几句话，就懂点社会。于是庞四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跟踩了踩，对跟自己来的那几个人说：“走吧，既然阿强主任把话说到这了，咱先回去，有事在酒桌上谈”说罢，领着这些人上车就走了。

村民看庞四一伙人走远了，长舒一口气，他们知道，这个庞四是附近一带闻名的大癞子，大法不犯，自己又做过几年牢，在监狱里对法律耳闻目染，很是精通。而柳河村的村民们，心里还是直打鼓，七上八下的，在庞四要垄断这里的鱼虾这件事上，若是没有一个好办法，还真是挨欺负。

看到阿强几句话就把庞四他们打发走了，村民们还是从心里暗暗佩服阿强，有的村民感慨道：“哎，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附近所有的村的鱼虾都被庞四垄断了，你看阿强主任人这两下子”，村民们边走边啧啧称赞着。

阿强走在人群里，听到这些村民的议论很是温暖，他随口说出一句：“乡亲们，好汉护三村，好狗护三邻居”。

虽然他显得很轻松，但是他深知今天晚上的饭局很关键，谈的好万事大吉，谈的不好可能就有两种选择，一是报警，二是打架，虽然阿强知道法律是解决问题的最好途径，但是面对这样的一个癞子，有时候法律是不见效的。正思考着，红柳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跑上来对阿强说：“晚上找庞四吃饭，我和志刚也去”。

（七）

柳河村晚上热闹非凡，这个农家乐集中的村子几乎家家都有街里来的游客在这休闲，城里的人们有的上班一族劳累了一天，到这小憩一会，清静清静，面对大江，江风习习，吃着烤串品尝着新鲜的大锅炖鱼，喝着啤酒，生活如此的美好。其实简单的就是幸福的，家家户户沉浸在挣钱的幸福和快乐之中，他们哪里知道此时村委会班子正在准备行程去和庞四商量不再打扰村子的祥和宁静，他们相信所有的事都不是事，因为有这样的一个强有力的班子，他们对红柳、阿强他们充满了信心。此时村委会里灯火通明，阿强、红柳、赵志刚、书记大民。大伙共同研究让老书记大民在家看家，照顾好村里的治安，其余三人去会会庞四一帮人，刚要走，阿强媳妇马红风风火火的跑来了，进屋就喊：“强子，你干啥去？我也去”

阿强一怔，问她：“你去干啥？我们去和那个庞四商量事”

“干啥，你们说是商量事，谁知道干啥去啊？我也去，或许我也能帮上啥忙呢？”红柳说：“让嫂子去吧，我和嫂子喝点”

马红哈哈一乐：“你看，还是红柳，大眼睛单眼皮，一看就是社会人”阿强也不好在说啥，去就去吧。

呼兰老街里的百姓饭店是呼兰最老的饭店，原先是紧挨着呼兰著名的厚德福饭店，那时两家饭店都是食客如云，但是后来百姓饭店那拆迁就挪到了北头加油站那了，往来的司机都在那吃饭，本身饭店饭菜质量就好，再加之司机一传，逐渐的百姓饭店成了呼兰区最有名的饭店，这里的饭菜经济实惠，环境卫生还好，所以吃饭都得预定，上午志刚接到阿强的电话，早就预定好了房间，所以一到那，就上酒上菜，等庞四他们来。其实庞四回去也打听了柳河村这几个村干部的背景了，他听街里大哥说阿强、志刚都曾在部队当过兵，而且在部队都立过功，深知两个人都有两下子，尤其志刚是街里“老兵保安公司”的总经理，手下都是退伍兵，各个都有两下子，还听说区长魏民是赵志刚的老上级，等等，这些信息足以让庞四心有所思，然而，他的后台是市里胡副市长，想当初自己为他儿子顶罪坐牢，如今自己要把失去的光阴要用挣钱弥补回来，想胡副市长还是能支持我的。想至此，庞四心里稳当了许多。

……最后的结局，话不投机，庞四的脸让马红和红柳给挠得像胡萝卜丝似的一条条的血印子，当然红柳和马红被请进了饭店附近的区公安局新阳路派出所。

（八）

呼兰区正在开展一场轰轰烈烈的打击乡匪村霸的专项斗争，区公安局长丁雨新指令区公安局治安科对柳河村的红柳、马红打人事件进行专项侦查，他在会上说：“昨天接到庞四的媳妇报案说，他老公被柳河村妇女主任红柳和村主任阿强媳妇挠的脸跟血葫芦似的面目皆非，有可能都是轻伤害了，看看这两个妇女是怎么回事，目无法律，尤其那个红柳身为村干部，参与打仗，法律意识淡薄，还有那个马红他男人是村主任，调查一下，看看这俩个人是不是柳河村的村霸”丁局长一口气说完，点着一支烟，神色凝重，有自言自语：“现在的女人，比男人都猛，这个红柳，听这个名，我咋这么熟悉呢？咦，是不是去年上过电视被评为全区妇女创业带头人的那位崔红柳啊？”

门外一声敲门，刘政委来了，乐了：“丁局长，你处理吧，柳河村男女老少全来了说为崔红柳、马红担保”

“担保?还没调查咋回事呢？给人家挠的那样，都破了相了”

“丁局长啊，小张他们都调查明白了，饭店的很多人都作证，那个庞四是个欺行霸市的赖子，非得要垄断人家柳河村的鱼虾市场，人家没干，话不投机，还让人家红柳陪酒，说话没规矩，让人家给挠了，人家男人还没出手呢？别说别人，红柳丈夫赵志刚，你知道这个人吧，一个人打他几个都不是对手，人家在旁一手没伸”

丁局长知道赵志刚的名气，当时退伍本打算分配公安局的，但赵志刚觉得没意思就自主创业了，开了家安保公司，效益很好，在街里以及周边市县口碑不错，很多人都说赵志刚人品很正。忽然，一阵电话铃打断了丁局长的思路，他接过电话，“是区公安局长丁雨新吗？”

“是我，您是？”

“我是胡兰为啊”

“啊，胡书记，您找我有事？”丁雨新知道这个胡副市长的名字，在全市政法工作会议上，曾雷厉风行义正辞严地指出公安要站在打黑除恶的最前沿，底下的各区县的政法、公安领导都暗暗佩服这位副市长兼政法书记的刚正不阿。

今天他打电话是什么意思呢？就听电话那头说到：“丁局长啊，实话跟你说吧，那个庞四是我儿子的同学，当年我儿子和人打架，失手给人打坏了，庞四替我儿子做了几年牢，你看这事？”丁局长一听这话就知道胡副市长的意思，看来这个事本不算大，但挺复杂啊？一边是百姓，一边是市里副市长还是主管政法的，这些年公安工作，丁局长知道若是一个村的老百姓来保一个人，这个人一定是一个村民拥戴的村干部。至于那个副市长由他去吧，人间正道自有公论。关键是要把案件弄得水落石出，经得起推敲和法律的考验。

柳河村妇女主任红柳和村主任阿强媳妇把庞四挠了，偌大的呼兰城都知道了，现在的手机微信朋友圈也传播的迅速，人们都在密切关注这个事情的进展，红柳曾经上过区电视台，也算是公众人物了，尤其惹人关注。

当天下午，红柳和马红回到村里了，村民们欢呼雀跃，大家像众星捧月似的围着红柳和马红，阿强和赵志刚看着自己的媳妇，眼角不知道是喜悦还是心疼泛出的点点泪花，他们知道当时他们俩个要是伸手非得打坏几个，那就麻烦大了，也得被拘留，村长咋的，现在法制这么严，谁都一样，这也真苦了这两个女人。然而红柳和马红倒是一脸的笑意，依旧咯咯哈哈说着笑话，村里的老少爷们，

听到她们的笑声心里很是舒服，就像心底里洒满了阳光，人心里若是有阳光，走到哪都是晴天。

（九）

江怀水再也坐不住了，看到邻村柳河村翻天地覆的变化，他再也坐不住了，自己的村子虽然和人家只是相隔两里地，但村容村貌说有天壤之别也不为过，他当了近三十年的阿堡村村支书，期间在村子里说一不二，村民们唯唯诺诺，自己的优越感好几十年了，但是这几年来尤其看到柳河村的巨大变化，他的这种优越感再也没有了，甚至他从心里渺渺升腾起一种羞愧感，人家年轻人都把自己的村子治理的井井有条、经济繁荣、村民挣钱，再回头看看自己的村子，尤其他看到红柳的一些所作所为，更尤其看到红柳对待庞四这一件事上做的那般巾帼英雄，使他不得不佩服红柳来，多少年来，尤其红柳她们小的时候，自己蛮横武断不给分地，后又借口他妈超生收回了她妈的承包地，自己真是做得不对，还有自己家翠翠顶替人家红柳更是不对，耽误了人家的宝贵青春，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住红柳，蓦然一个想法从他心里升腾起来：对，把红柳请回来让她当阿堡村的带头人，无论如何也得把红柳请回来……

呼兰河，像一条玉带，缠绕着这片土地，缠绕着栖息生活在这片热土上无数呼兰人的根，我们无法离开呼兰河的缠绕，我们可以把她想象是母亲的脐带。那些所谓心安处既是家的自我安慰只能温暖离开呼兰河远行者孤独的行囊，终究慰藉不了游子的灵魂，也终究代替不了生于斯长于斯的这方土地上难舍的乡愁。看着每天的太阳照在我们的母亲河上，无数次路过呼兰河大桥，无数次沿着呼兰古道行进在现代化的松浦大桥之上，看着日新月异的呼兰城，心里有说不出的自豪，这是一个城市的变迁的宏辉的见证，改革开放的洪流漫过呼兰的时候，这个城市的人们经历了林林种种的阵痛、迷茫、思索、努力、奋斗，经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的努力，他们用双手、用勇气、用魄力、用勤劳、改天换地，为我们呈现了一幅美丽富饶的呼兰城乡的波澜壮阔的雄伟奋斗的画卷，就像柳河村，无论如何，她都成了中国万千城市乡村中四十年巨变的经典缩影，我们的国家正以朝气蓬勃的崭新姿态向着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道路前行，而作为每一个乡村，就像柳河村，她们的美丽富裕的乡村梦其实是伟大中国梦的一部分，而且是最美丽的一部分。

哦，这座北方的呼兰，这座闻名遐迩的萧红的城市，这个美丽的柳河村......哦，太阳照在呼兰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