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说来,我是一个孤独的人。
高中以前的时光,由于家穷,没有要好的同学和玩伴,及至高中,上学来回通勤,少了和同学在一起打恋恋的时光,所以自然地很少被大多数同学所印象。虽然不是被边缘化,但似乎自己是游走于江湖的孤独剑客,我行我素,天马行空,只是偶尔学校有些语文的作文竞赛,自己得了奖之后,自己仿佛才又回到同学们中间,当然这都是我自作多情的想当然罢。
复读的某一年,我的诗歌散文在那个时光里耀眼成了我自己虚荣的光晕,其中有一个女同学曾在教室门口问我如何如何写些诗歌,说实话,我倒是没说什么经验之谈,其实也没有什么经验之谈,只是爱好写写文字而已,而当时我的一部分注意力全在那个漂亮的女生的言谈举止上,时隔多年,淡淡回想,仍有印象。
而那时,我是孤独的,学习不好,偏科,当然,考不上是情理之中的。
回乡的日子,是孤独的,务农的日子是孤独的,代课的日子亦是孤独的,及至婚姻前后仍是孤独的。
我不会庄稼活,而那时的农活全是凭借力气和巧劲,我真的不会干,比如扶犁杖趟地、比如装拉玉米秸秆的车、比如扬场。你要是一个农民,你就得把农家院的活计都得拿得起来放得下,而我不行,所以人家长辈或者同龄人不愿与你来往,因为就是互帮干活,我也干不了啥,人家干大部分,所以和我为伍,人家总觉得不合适,所以在务农的时光里我基本上是没有互帮的农民朋友。比如冬季打苞米,那时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玉米粒上车,那时还是装袋子上车,如果两个人扛袋子,立肩的扛法即省力气还装车好装,但是立肩的扛法首先抬袋子那个人得会抬,而我既不会扛也不会抬,只有当“捎伙”,就是在两个人中间扶一把。久而久之,乡亲们看到我的这点能耐,人家离你就渐行渐远了。其实日子就是得过不好,而且你还干不了漂亮农活,如果家有钱,照样会有很多的邻里朋友愿意帮你,可那时我的家并不富裕。
代课和婚姻的话题,我写过多篇,这里就不想赘言提及往事。
去年的某日,手机微信一个叫“秋天是我的红颜”的附近人加我为微信好友,起初我一见钟情这个名字:秋天是我的红颜。我问她:为什么起这个名字?她说:我也不知道咋起的这个名。但我想:能起这个富有想象力的微信名,她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曾想像:为什么把秋天作为自己的红颜呢?她是一家饭店的服务员,看到她微信空间有烙饼的图片,他说她老公是在工地打工,收入还可以,过着简单快乐的生活,她说除了打工上下班自己什么业余爱好,但很喜欢看你们写的文章。
后来手机清理内存,把她微信误删去了,从此再也不见。可是感觉温暖如初,没有怅然若失的样子,就这样茫茫人海,匆匆擦肩而过,终是过客了,而那个亮色的微信名字:“秋天是我的红颜”终是涂抹了我孤独与文字为伍之外的一段时光。
日子匆匆时光荏苒,现在日子感觉比过去好多了,但是我感觉自己仍是很孤独的,只有在文学里找寻的得到自己想要的愉悦和酣畅,有时候,金钱和孤独不是兄弟手足。当下,有些村里的乡亲们和一些年轻人终是看重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事,即使帮成了,被帮者或者答谢或者感恩,或则卸磨杀驴,终是没有志同道合的朋友。
我挽着孤独走进了文学,久之,心境豁然开朗。我的全部的心灵的朋友全是文学里的朋友,因为文学是一个永恒的河流,那是文学爱好者徜徉的地方,你可以用笔写出自己或者心灵之语,终能找到另一个欣赏你的人,或者说欣赏你文字的人。
某个盛夏一天,偶遇一个文学作者,年龄与我相仿,很有才气,别人都叫我老师,或者主编,当然这都是尊敬我的意思,其实我一个农民算不得什么老师,至于说主编更是太谬赞与我了。对这些称谓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而她只是轻轻的称呼我为“哥们”,我却刹时回到人生如若初见的感觉,仿佛回到童年?不,童年太小懵懂无知;若似回到少年?然,少年太疯心灵跑马;是青春思量的旧日吧?是的,是青春季节里蓦然回首,一种美好在招摇的感觉。
于是我找到了治愈孤独的良方,就是在文字里寻得慰藉自己灵魂的人与彩章,文字是相通的。在文学里的有时好友的一句话,便可以笃定:一句话、一生情、一杯酒、一辈子。
于是不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