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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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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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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的瓜果熟了(原创)

闫会作

瓜果是上天给新疆打造的一张香甜名片!从夏季开始,新疆就进入了香甜模式。

苍凉壮美的山川,造就了新疆奇特的地理环境、独有的气候条件和奇异的自然风光,也赋予了新疆瓜果品相俱佳、味美香甜,享誉天下的魅力。这片大漠荒原中的每一片绿洲,都有自己标志性瓜果,如糖似蜜,香气四溢。

“吐鲁番的葡萄哈密的瓜,库尔勒的香梨没有渣;叶城的石榴人人夸,库车的白杏一枝花;阿图什的无花果名气大,伽师的香瓜甜掉牙;和田的核桃养分大,伊犁的苹果顶呱呱,喀什的樱桃大把抓”,像这样的顺口溜,在新疆版本很多,大同小异,却句句属实,毫不夸张。

独特的人文、自然和地域环境,赋予了新疆令人向往的神奇和神秘。新疆是世界上唯一的古印度文化、古希腊文化、伊斯兰文化和中华文化的交汇之地;新疆是少有的荒漠草原、高山盆地、雪域火洲、长河湖泊兼容之地;新疆是地表的荒芜与地下矿藏的丰富、生命禁区与物种众多的并存之地;新疆是极端的气候、恶劣的环境与鬼斧神工的自然景观浑然一体之地;新疆也是瓜甜果香、名甲天下的神奇之地。新疆体现了大自然的公允,既给了广袤、荒凉、干旱的缺憾,又给了美味瓜果的完满。

西出阳关无故人,却有着甜蜜瓜果的如蜜柔情。出了阳关,虽说一望无际的戈壁让人恐慌,但前方的哈密瓜、葡萄干却诱惑着西行的脚步。阳关已出,哈密不远。很多人因为哈密瓜、葡萄干才知道了哈密、吐鲁番这两个地方。这就是瓜果以地命名,地因瓜果闻名的好处。“天下谁人不识君”,哈密和吐鲁番借着哈密瓜和葡萄干而名扬天下上。土生土长的哈密、吐鲁番人,很多没有坐过飞机,可哈密瓜和葡萄干早就飞遍了世界。哈密瓜的香甜美味,使其有瓜中之王的美称。过去是皇家的贡品,如今是百姓的果品。名声之大人尽皆知,无须赘言。但很多人只见过椭圆形的哈密瓜,也只吃过西州蜜、东湖瓜、伽师瓜、雪里红、黑眉毛等常见的几个品种。其实哈密瓜有三百多个品种,每年七月十二日哈密的“哈密瓜节”上,品种繁多的哈密瓜尽展风采,形状各异,香味多样。含糖量上,从甜得黏手到味如黄瓜者都有;形状上,有椭圆,也有圆形、南瓜形、黄瓜形、葫芦形,形态多样;口感上,有脆甜、香甜、绵软、淡香、浓香,香气浓郁;季节上,有春瓜、夏瓜、秋瓜,窖藏过冬,四季皆有。哈密瓜不仅口味齐全,还有适宜各个年龄人群的品种,是老少咸宜的佳品。

久负盛名的葡萄干,让吐鲁番的一切似乎都与葡萄干有关,未到吐鲁番,晾房先入眼。沿路的戈壁梁上、沙漠边上、村庄旁边,一座座土坯砌成的镂空的平房或两三层的晾房,如古堡一样星罗棋布,既是独特的风景,也葡萄走向世界的起点。然后就是目不暇接的葡萄架和连片的葡萄园,路边渠畔、房前屋后,都是葡萄藤架搭起的通道。由葡萄藤架连成漫长曲折回廊的八公里长的葡萄沟,如一条绿色丝带,飘摇于火焰山下。这里是葡萄的天下,马奶子、红葡萄、喀什哈尔、日加干、琐琐等数十种优质葡萄,挂满头顶身旁,晶莹如珍珠,鲜艳似玛瑙,绿若翡翠,光亮剔透。尤其是这里的无核白葡萄,皮薄肉嫩、多汁味美,营养丰富,含糖量高达24%,采摘沾手,吃完黏嘴。

人们常常把哈密瓜、葡萄干的香甜,归结于特殊的地理气候环境。想想也是,当一种瓜果能在干旱如炙的戈壁沙漠中生根发芽,能在中午可烤熟鸡蛋,晚上得盖上被子的气候中开花结果,能在“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的极端条件的煎熬中瓜熟蒂落,自然就有与一般瓜果不同的品质、醇香和非同一般的味道。但这只能是原因之一。

哈密、吐鲁番盆地是戈壁沙漠深处两块细小的绿洲,高温、干旱、风沙、盐碱是其真实的模样,夏天四十度以上很平常,冬天零下三十多度也不稀奇。年降水量约16毫米,而蒸发量近3000毫米,可谓中国的“干极”。降雨靠不住,只能靠北面三五十公里外的东天山提供雪水。但要通过明渠引水,不被风吹干,也会被高温晒干。这就有了与万里长城、京杭大运河并称为中国古代三大工程的坎儿井。坎儿井是由竖井、地下暗渠和涝坝(蓄水池)组成的输水工程,不受季节、风沙、干旱、高温影响,不需动力,自流节水,常年灌溉。千百年来,智慧的各族人民在这片亘古干旱荒凉的戈壁大漠中,修筑了无数条坎儿井,“引来了雪水把它浇灌”,才有了哈密、吐鲁番瓜果的分外香甜。时至今日,哈密、吐鲁番一带仍有超过一千多条,总长约六千公里的坎儿井,浇灌着走遍天下的哈密瓜和葡萄干。到了吐鲁番不仅要品鲜葡萄、尝葡萄干,观赏葡萄架下的民族歌舞,千万不能忘了领略高温的炙烤、戈壁的苍凉、坎儿井的清爽和雪水的凛冽,经历了这些,才能品出哈密瓜、葡萄干的真味。

吐鲁番的葡萄干名扬天下,但葡萄并非吐鲁番独有,天山南北到处都有成片的葡萄架,鲜果晒干、制饮酿酒,葡萄以种种形态呈现在人们面前。特别是北疆西部一直要等到冰雪完全覆盖后,人工采摘分选,限温限时,精心酿制成的“冰葡萄酒”,更是上乘佳品。新疆的葡萄不仅让人甜蜜开怀,更能让人醉而忘归。

而多数人不知道的是,哈密大枣早就以其个如核桃,肉厚核小,干硬如石,一砸成粉,茶饮入药,均属上品而享有盛名。只是后来各地逐渐引入新的品种,品味俱佳,如若羌的灰枣、和田的玉枣、阿克苏的天枣等,这些产于塔克拉玛干沙漠周边的大枣,以一般大枣难以比拟的品味功效,后来居上。我曾去过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的一个农场,浑白的沙漠中,一条黑亮的柏油路,一直把我们带进了一个人工开垦的大枣园,一望无际,使人震撼。黑黑的粗细不一的滴灌管线,在沙漠里织成了一张大网,枣树生长其中,个矮冠大,枝条伸展,郁郁葱葱,给人一种沙漠活了的感觉。不要说沙漠的气候、土壤、环境条件,能长出特殊的大枣,单凭人们付出的汗水和努力,这大枣的品味一定让别的地方难以企及。

热歌《可可托海的牧羊人》里唱到“还是那里的杏花,才能酿出你要的甜蜜”,唱的就是伊犁从果子沟到伊宁县,这一段遍及北天山的野杏花。春天杏花烂漫,装点着高低参差的山梁沟壑,蜂唱蝶舞,溢香流蜜之后,便有了夏天绵软香甜的白杏,肉甜汁多仁香。我在伊犁时,每到杏子成熟,农牧民就把鲜黄香甜的杏子,摆在杏园路边售卖,任路人驻足品尝,很多人“尝”个半饱后,再卖一些带上。价格之廉,让人瞠目,五毛钱一“脚”,走进杏园,用力踹一脚杏树,掉多少算多少,一个女同志一脚都能踹下半桶杏子。

虽说现在阿克苏的苹果声名远播,但早年却是伊犁的苹果影响最大。那时候整个伊犁河谷,有人的地方就有果园子,树多品种也多,“元帅”、“五星”、“国光”、“二秋子”、“夏丽梦”,一说到这些老的苹果品名,依旧不由自主的口舌生津。伊犁有个阿拉马力边防边,位于北天山深处,中哈界河霍尔果斯河东岸,气温偏低,日照时间短,果蔬很难成熟。这个连队因诞生了歌曲《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而闻名,其实这个连队的苹果更是不凡,在营房西面的斜坡上有一个不大的苹果园,数十颗苹果树已经老得一身沧桑,但当年这里的苹果,作为落实毛主席“五七指示”的成果,登上了人民大会堂的展台,足见伊犁苹果的地位和影响

阿克苏的苹果,以冰糖心名气最大,行销海内外,但也抵挡不住薄皮核桃让人过口难忘。核桃好吃壳难砸。而阿克苏的薄皮核桃,皮薄如纸,脱掉绿皮就可以看到核仁,轻轻一剥,就能吃到鲜嫩油香的核桃仁了。但要说到最古老的核桃,还得数和田的“核桃王”了。距和田市约十七公里的巴格其镇喀拉瓦其村,有一棵树龄已达560多年的核桃树,被尊为“核桃王”树。每次我走近核桃王树,敬畏之情油然而生。树干沧桑粗壮,约五六人方可合抱;仰望树梢,直接蓝天白云;树冠如亭似盖,四周延展二十多米,占地一亩有余。虽历经数百年风雨,主干已空成上下连通的树洞,却依然高大伟岸,枝繁叶茂,苍劲挺拔,气势雄伟。每年仍能产六七千颗核桃,而且个大皮薄,果仁饱满。更奇特是的在“核桃王”十多米处,从其根上又长出一颗核桃树,有两人合抱之粗,形状酷似树王,形同母子,令人称奇。和田还有一颗“无花果王”树,约四百六十年树龄,枝叶茂密,枝杆群生,如藤似蔓,纵横交错,曲回盘绕,独树如林,占地半亩有余,每年结果三四万之多。

不像葡萄、哈密瓜,尽管品质口味有差别,但很多地方都可以种植。库尔勒香梨则有严格的地域性,产地仅有库尔勒附近的六七个县市,尤其以孔雀河流经的库尔勒市附近最佳。距此越远,品质越差,出了这个地域,树也活,果也结,就是不能吃。我曾尝过吐鲁番的香梨,树长得比库尔勒还旺势,梨也结了不少,可硬如石、干如沙、味同蜡,不成水果。所以正宗的香梨只能在库尔勒。

库尔勒香梨大如鹅蛋,小似鸡蛋,色泽黄绿带有红色丝晕,酥脆爽口、甘甜爽滑、香气浓郁、皮薄肉细、汁多渣少、落地即碎、入口即化、耐久贮藏、营养丰富,被誉为"梨中珍品"、"果中王子",外国人称其为"中华蜜梨"。虽是“珍品”“王子”,但库尔勒香梨绝不娇气,沙漠边缘、戈壁滩上的环境,生就了它天然的耐干旱、盐碱、瘠薄能力和很强的抗逆性,窖藏冷储,方法得当,存放一年,仍然鲜嫩如初、原汁原味。

历史学家考证,香梨是西汉张骞通西域时带到新疆,晋代还有库尔勒香梨的详细记载,可见库尔勒香梨不仅历史悠久,更是新疆与中原悠久亲缘的甜蜜果实。在库尔勒市北之咽喉——铁门关,就发现有树龄达200多年古香梨树,树身粗壮,两人合抱不拢,阿瓦提县也存有约180多年的古香梨树,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一颗香梨树能活几百年,这就不止是奇迹了!香梨的香甜是各族人民精心呵护的心血酿制出来的。

每次我站在铁门关上,无论是放眼沙漠边缘、孔雀河两岸盛开的梨花,还是如铮铮铁骨般的梨林梨园,脱口而出的总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诗句,岑参只有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心境下,才能写出这样色彩瑰丽、浪漫洒脱、气势磅礴、意境鲜明的诗篇。尽管专家说,岑参诗中的“轮台”在今天的乌鲁木齐市北边一点,但我仍然认为,诗中的“轮台”就是今天的库尔勒附近。因为只有的种了几千年香梨的库尔勒,才能有“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壮观美景。香梨还在香天下,梨花依旧笑春风,岑参远去,将士仍在,戍边永远。

吃桃子特别是蟠桃一定得到石河子去。石河子是军垦战士在戈壁滩上建起来的一座新城,种植蟠桃不过五六十年,却已在天山脚下形成了八千多亩的规模。从四月的桃花节到八月的蟠桃节,赏桃花、尝鲜桃、品桃花酿、蟠桃酒、蟠桃汁、蟠桃冻、蟠桃干……,昔日的戈壁荒滩,如今成了桃园仙境,生产着人间圣果,石河子的蟠桃的名气越来越响亮。

而下野地,在新疆就是西瓜的代名词。在乌鲁木齐街上随便问卖西瓜的商贩,十个有八个说是下野地的西瓜,剩下的两个会说,绝对正宗的下野地西瓜。位于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南缘的下野地,背靠天山,面对大漠,是一片人工开垦的绿洲,因西瓜而闻名。虽然下野地的西瓜熟得晚一些,但个大光亮、皮薄脆沙、瓤甜如蜜。切瓜的刀刃、案板上,总是一层黏黏的糖汁,素有“新疆第一瓜”的美誉。卖者以卖下野地西瓜为荣,食者则以吃到下野地西瓜为幸。

品石榴到叶城,吃桑椹樱桃到喀什,最好的无花果要数阿图什,……,在新疆,无论你走到哪里,总有独特甜美的瓜果等着你。瓜果绘出了新疆的绿洲地图,无论到哪里,总能给你一个甜美而难忘的旅程。

很多人把新疆瓜果的特别香甜归功于特殊的地理环境、气候条件,以及超长的日照时间和昼夜巨大的温差等原因,这些都有道理。但我想根本的原因或许远不止这些。世界上大有与新疆环境气候条件相似的地方,为什么不能生产同样的瓜果呢?

在沙漠荒原、戈壁深处,那些“核桃王”、“香梨王”、“无花果王”,静静地告诉我们,一种果树能历经几百年的风雨、灾害、战火和无数的劫难存活下来,单靠自身的生命力远远做不到,只有靠人们用心血培植管护,才能根深叶茂,生生不息。透过一颗颗“树王”挺拔茂密的枝叶,仿佛看到人们对生命的敬畏、美好的向往和生息的力量。时间把人们的心血酿制成了果实的香甜美味。

一个能在戈壁沙漠上种出绿洲的民族,一个能呵护一颗果树活了成百上千年的民族,一个能挖出几千公里“坎儿井”引来山泉浇灌果园的民族,才是瓜甜果香的根本原因。这些只有亲眼看到,亲口品尝后,才能体会到。

新疆的瓜果都熟了,你还不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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