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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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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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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天性启示(原创)

闫会作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天道无常,环境迥异,动物在与自然的抗争之中,不断地适应环境,进化自身,形成各自独具特色的生存之道。而这些生存之道最大的奥秘,就是让自身有了紧随自然环境变化而变化的生存习性。其实人类也一样,无论是个体的生活,还是群体的社会,无非也是一个适应、改进和完善的过程。适应就是不管在哪里,首先与环境特别是周围人的协调适应,以求得理解、配合和互助;改进和完善,就是任何时候,都需不断调整自己的心态、改善脾气性格、改进处世方式、提升认识能力,以及观察分析事物的立场角度,求得诸事顺利,更好地生存成长。虽说动物的适应是本能的、被动的,却也对智慧的人类不无启示。

早起而乐

早起只是鸟儿本能支配下的习性,并不是鸟儿知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道理。我们之所以看不到睡懒觉的鸟儿,正是因为人起得太晚了。夜幕正退,晨曦乍现,当人们还赖在床上,犹豫着是起来,还是再睡一会儿时,鸟儿早已穿梭林间草丛,饮露觅食,开始了一天的奔忙,既为生存,也为养家糊口。而且越是弱小普通的鸟儿,起得越早,如麻雀、乌鸦、斑鸠、燕子一类,它们从来都是早早起来,叫醒夜晚,迎来晨曦,快乐开始新的一天。早起的鸟儿活得最好,鸟丁兴旺,家族庞大,数量最多。

早起是鸟儿快乐的天性。鸟儿从不觉得每天早起是一种辛苦,它们完全是在享受着早起的快活,这从婉转如歌的欢唱,叽叽喳喳的叫声,热热闹闹的聚散,蹦蹦跳跳的嬉戏中完全听得出来,也看得见,不快活,怎么会欢唱;不高兴,哪来这么多话!

鸟儿绝对是动物中的弱者,体小不敌蛇鼠,力弱难抗猛禽,机敏与灵动正是弱小养成的本能。它们的天敌太多了,除了同类中的弱肉强食,其他如猫、狗、狼、鹰、蛇、鼠等,任何一种都视鸟儿为美食,随时随地都可以置鸟儿于死地;还有风暴雷电、雨雪霜冻、地震洪水火灾等,都足以给鸟儿以灭顶;更可怕的还是人类,他们拥有更多威胁鸟儿生命的手段,枪口、网罗、毒害、抓捕、食用等等,天灾莫测,人祸难防,鸟儿的生存永远危机四伏。

正因为鸟儿们清楚天敌防不胜防,危险如影随形,才有了躲避危险、自寻快乐,以求生存的习性,早起,便是危机下进化出来的快乐生活的本能。与其害怕、躲避天敌和危险,不如趁着天敌还在昏睡,危险还未形成时,就开始快活地生活吧。所以,它们从不因为处处陷阱、时时危险,就暗自伤神、忧郁不安、杞人忧天。依旧早起不辍,从来都是高高兴兴的,高飞低跳,鸣唱如歌,叽喳似语,嘴碎不停,声高不哑,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灵动、快活、无忧,永远是那么的快活,总是在兴致勃勃地寻找虫子、草籽、果实一类的食物。鸟儿清楚,只有早点吃饱,才有能力躲避一切危险而活着,并努力活好。

还有那些虫子,它们似乎根本不在乎“早起的虫子被鸟吃”的危险,也固执地保持着早起的习惯,依然在第一缕阳光还没有荡掉枝头叶梢的露珠时,依然慢悠悠地在草丛、树木中,缓缓地蠕动着,就着露水去吃那刚生出的新芽、最鲜嫩的绿叶。早起虽有危险,但早起才能快乐顺利地活下去。这就是弱者的生存法则,一切都得以活着为前提。所以,鸟儿和虫子永远保持着早起的本能和习惯。

其实,人类一直很清楚,早起是由弱变强的开始。“一日之计在于晨”、“闻鸡起舞”,如此励志了几千年,然能做到并持之以恒者寥寥。所以,能做强者的总是个别,能活成理想模样的也就很少。

勤奋而生

相对于猛兽,食草动物是自然界中的弱者。因为是弱者,所以必须抱团以存,勤奋而生。

由于面临的危险太多,食草动物没有太多的安全感,必须时刻做好逃生准备。所以,食草动物大都靠成群结队生存,以借助群体的机敏,提早发现危险的降临,也可以靠团体的气势,抵御猛兽的袭击,最差也能在危急时刻牺牲个别,来保护大多数的生命安全。因此食草动物天性之中都异常的机敏,吃草要竖起耳朵,饮水要伸长脖子,睡觉也只能是打个盹,稍有风吹草动,便即刻落荒而逃。

危机四伏的环境,使得它们必须勤快地找到吃喝,不停地进食,以保证随时有逃生的体力、繁衍的精力。由此养成了随季节转场,逐水草而生习性。在新疆伊犁每年都能看到绵延不绝的牧群转场情景,成群的羊牛马,跋山涉水,跨越成百上千公里,从冬牧场转向夏牧场。更震撼的是非洲草原上,每年一度角马迁徙的画面,成千上万的角马,汇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场面壮观,声势浩大,烟尘蔽日,排山倒海,势不可挡。无论是新疆牧群的转场,还是非洲角马的长途跋涉,如此不辞辛劳,不过是逐水草以生而已。

食草动物很清楚猛兽就跟在身边,也清楚漫长的转场之路,危险而艰辛,但季节旱涝决定了水草的丰枯,它们不能改变,只能寻找,只能追逐,求生的本能使它们必须勤快,必须尽快找到水草丰沛之地生存下去。只有勤奋,才能跟上季节的转换;只有勤奋,才能跟上水草的荣枯。对于食草动物来说,吃饱才是王道。我们看到的食草动物总是一种,低头吃草,抬蹄奔走,边走边吃,边吃边走的状态。不是在吃草,就是在寻草的路上,这就是食草动物的一生。

尽管如此,食草动物从没有因为有猛兽的存在而悲观,也不会因为要年复一处重复着长途跋涉寻找水草而厌倦,依然很顽强而勤奋地活着,刚生下来就得站起来,几分钟就得跟着大队奔跑,以躲过可能随时降临的死亡。尽管活着并不容易,但勤奋才能强壮,强壮才能生生不息。勤奋,让食草动物有了非凡的生存能力,抱团,让食草动物有了巨大的繁衍能力。

人类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竞争时代,科技瞬息万变,知识日新月异。虽说生存不易,但勤能补拙,熟能生巧,有道是“一勤天下无难事 一懒世间万事休”。处于弱势的芸芸众生,毫无慵懒散漫的资格。勤奋,也只有勤奋,方能弥补先天的欠缺、后天的不足,在竞争中活得更好。

凶猛而危

濒临生存危机的都是猛兽,比如狮子、老虎、豹子、熊、狼等等,这些威名远扬的猛兽如今大都面临灭绝的危险,如今完全要靠人类的保护,才得以繁衍存活。这是一个难以理解却客观存在的现实。猛兽的濒危并非它们不够强大、凶猛,恰恰是因为高居食物链顶端的它们,傲视百兽的强悍所带来的,毫无存亡忧患的优越感,以及由此养成的懒散习性的缘故。

猛兽的威猛、凶残、强悍让百兽胆寒而臣服,使它们从来不为食物发愁,也不为生存而忧虑。正是强大与凶猛,让它们可以横行自然界,高傲地鄙视万物。在它们的眼里,所有的动物无论是食草的、食肉的、杂食的,都不过是它们的一盘菜。在非洲草原上,总能看到在成群结队东奔西走四处觅食的食草动物群的不远处,狮子、老虎、豹子们卧在草丛中、树阴下,慵懒而昏昏欲睡地的样子。

猛兽们永远都是那么悠闲,什么时候看见,都是一副懒懒散散、无精打采的样子,整天不是悠闲舒服地长卧休息,就是懒洋洋地四处游走,巡视着自己的地盘。只有饿了的时候,才会打起精神,去寻找猎物,狂奔一阵,抓而食之。既是捕食,有时也不一定会全力以赴,能抓住就追,眼看着抓不到了,很快也就会放弃了,静静地看着猎物扬长而去,依然是一副“大不了多饿一会儿”的无所谓的样子。然后又不慌不忙地等待,或是慢腾腾地寻找下一个猎物去了。

猛兽从不囤积食物。囤积食物是弱者所为,猛兽们觉得自己是强者,强者饿了,随便抓一只吃就是了,干吗要囤积呢?成群的角马、野驴、斑马,遍地的牛羊、鹿群,以及所有动物,不都是它们流动的粮仓,鲜活的大餐吗,随吃随抓不是更新鲜吗,干吗要费心去堆积存放!有谁见过狮子、老虎抓了一大堆动物,存起来慢慢吃?既是豹子有时把食物拖到树上,也只是为了防止其它猛兽争抢的临时规避,并不是囤积食物。那怕是饿得皮包骨头,猛兽们也从不存食。

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猛兽们自信没有什么能危及它们的安全,它们不在乎有无伙伴,多数时间都是特立独行,孤独的身影,慵懒的样子,不慌不忙,悠然自在。如果把猛兽们的慵懒,理解成是在为短时间暴发出迅疾、凶猛的捕杀能力,做长时间的养精蓄锐,那独行呢?是自信还是生命的孤单、生存的艰难?

果然还是“如无远虑,必有近忧”,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优越感,虽让猛兽们有了慵懒、散漫和悠闲的资本,但老虎肉醉,狮王常睡,不仅没有给它们来带生存的优势,反而潜伏了太多的灭绝危机。恐龙凶猛,早已灭绝,狮、虎、熊、豹,均已濒危,已经到了要靠人类保护才能繁衍下去的地步,就连生存能力极强的狼,也已远离了现实生活,人们多数时候只能在屏幕看到其真实的模样。

人生社会,同样是适者生存,强者优越,弱者始终须在不被淘汰的努力中挣扎。人人都想当强者、富者、贵者,以为如此便如猛兽一般,不受威胁,不为衣食忧,可以任性地为所欲为。殊不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出头的椽先烂。自古大有大的难处,高有高的风险,贵有贵的苦衷,所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水满必溢、物极必反”是规律,也是警示。

贪婪而亡

蚊子是一种非常讨厌的存在。吸血也就算了,还嗡嗡叫得人心烦意乱,更可恶的还传染疾病。

春夏秋冬,只要天气稍暖,人还未舒展,蚊子就开始活动了。夜里如有蚊子入室,则难免一场人蚊之战。刚刚睡下,随即嗡嗡于耳边,煞是烦人。开灯欲打,却满房不见踪迹,仔细搜索墙面、顶棚,空空如也,一白如洗。

蚊子的优势在于小而机敏,天性狡猾,很难捕打。关灯,马上出现,开了灯,瞬间便没了踪影。醒着,等不到蚊子出现,刚有睡意,嗡嗡声马上又响,而且专门在耳边盘旋。你很生气,开灯,誓言非打死不可。可找遍角角落落,就是不见蚊子踪影。再熄灯躺下,耳边又响起嗡嗡之声。蚊子就这样在暗处看着你的一举一动。气愤至极!发誓,不打死蚊子不睡觉。开灯,还是满房找不到蚊子的影子。最后只能泄气。还是睡吧,总不能让一个蚊子害得一晚不睡吧。

熄灯,躺下,困意起,睡意浓,忽然,嗡嗡之声又起。这时候你已经完全没有了脾气,既无开灯捕打之心,甚至连睁眼之意都没有了,只是在耳边响起嗡嗡之声时,抬手打一巴掌,结果是一晚上打了自己很多耳光,也没有伤到蚊子半根毫毛。与蚊子的战争,往往以人的完败结束,除了忍受第二天脖子、胳膊上,蚊子赠送的多个“红包”外别无战果。

但蚊子的弱点是贪婪,常常是叮上就不松口,吸血过多,吃得过饱,肚子喝得滚圆透亮,这个时候蚊子完全丧失了平时的警觉、机敏和灵活,对于外来的打击毫无反应,纹丝不动,结果吃饱喝足的蚊子很快就变成了墙上一个鲜红的血印。

蚊子的死亡完全源于贪婪,不贪,反应灵敏,身轻如燕,能及时预知和躲避种种灾祸;贪婪,则忘乎所以,鬼迷心窍,吃得肥胖笨重,反应迟钝,还侥幸灾祸都不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呢。饥饿让蚊子机灵狡诈,饱食却使蚊子迟钝愚蠢。

蚊子喝足了人的血,却丢了性命;人打死了蚊子,流的却是自己的血。

人的宽容、迁就和忍让,换来了血的教训;蚊子的得意、贪婪和放肆,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大概就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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