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三审
“三审猫妖阿慈无罪,放归阳间投胎!”
判官的声音响亮,阿慈就知道,阎王不肯留她:“你就判我随便什么罪,让我留下当鬼差不行啊。”
她插着手,无奈地对阎王翻着白眼。
阿慈第一天见到阎王,就觉得她这辈子都没遇上的姻缘来了,在这赖了这么多天,她在阎王的眼神里也能看出,肯定对她有意思。
只是在阴间,必须判为有罪,才有当鬼差赎罪的机会,她真后悔生前没干点什么。
“我若是违心判罚,堂上会烧起火,三天三夜都不灭的。”阎王如实地说。
“那你不是阎王么,就不能破个例?”
两侧的判官咳嗽了两声,狗粮真是吃够了。
只有阎王知道,他没这个资格,可他不能说。
2.暧昧
阎王到了奈何桥边走动,晚风习习,那只猫又遛了过来。
他忍不住地心跳加速,面上带了点潮红,就像猫妖的反应一样。他们逐渐靠近着,却在就差不到一寸的时候,他躲开了。
“你……你也在啊。”
“我怎么就不能在?我说了要当鬼差,你若不给我这个位置,我还就不投胎了。”阿慈的眼神很坚定,阎王伸出手,又抽了回去。
风吹动了她的头发,刚刚好飘到了阎王的手指尖上,他感觉全身都软了。
嘴上却说着:“阿慈,你快去投胎吧,你不属于这里。”
“你确定?”阿慈的眼睛眨了眨,“你的嘴骗的了人,心可骗不了人,若是我投胎了,再见面怕是九世以后了,你也甘愿。”
“我在地府当差,不得有儿女私情之事。”阎王知道自己在骗她,但也只能这么说。
“好,那你就别后悔。”阿慈转过头去。
3.别走
阎王突然感觉到一阵奇怪的冲动,脱口而出:“别走!”
他真想打自己的嘴,本来她可以就这样投胎的。
“你相信我,我是有自己苦衷的。”阎王满脸真诚地说。
“那就是说,你根本放不下我……”阿慈的眼泪滴下来,他想去伸手擦,终究没有,是风吹干了她的眼泪。
阎王没有回答她,她也没在追问。
阿慈每天郁郁寡欢地,待在角落里,不去投胎,也不主动去见他。看见有鬼差来问,她便说:“要不让我去当鬼差,要么就是你们,也别想让我走……”
鬼差无奈,只得回去禀报:“现在我们这差事,还成了香饽饽呢。”
她探头探脑往外看,就不信阎王是个铁石心肠,如果注定不能相拥,让她陪在身边也不可以吗?
等了一天,两天,慢慢的,连个路过的鬼差也没有了。她总觉得,所有人都躲着她走。
知道有天一个判官过来,喊了喊正哭着的她:“哎,阎王同意了,让你当鬼差。”
4.老头
阿慈兴奋得不得了,一路小跑着去上任了:“如果你一定要守护整个阎罗殿,那我,就守护你。”
“一只猫,你守护谁啊?”坐在阎王殿上的,不是她心仪的人,竟是个老头子。
“你是谁啊?”
“阎王啊,你要当鬼差,便赶紧领了东西,奈何桥边守着去。”那老头子撇撇嘴,扔给她一身鬼差的黑衣。
“那个……他……”
“你问李伯言么?他回人间了啊。”
他本是江南人士,一日突然暴毙,临死前留下一番话,说阎王叫他去当差,叫家人留着他的尸首别埋。
那几日阎王有大事去向天帝禀报,地府找不到人替,便临时抓了个活人过去。
李伯言,就是这个倒霉蛋。
他除了听从阎王的指令,不能做任何事,也不能告诉任何人他的身份。
“我不干了。”阿慈把鬼差的袍子往地上一扔,跑出了地府。
5.晚风
阳间正是夜晚,那天的风格外柔和,她站在李伯言家里的院子等着,想着他明早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她。
往后没有鬼差,也没有阎王。
阿慈看见书房里的他站起身来,朝着屋外漫步出来,她快步走上去。只是后面,好像有一只手,把她往回拉着。
“救命!”阿慈大声喊着,试图让李伯言来救她,但没等他来,她就被带回了地府。
“鬼差怎是你说当就当,说不当就不当的,我判你,永世不得出地府!”老头子的声音传来。
李伯言站在院子里,当夜晚的风吹过脸颊,心理有什么东西在酝酿。他隐约觉得做了一场梦,心里住了一只猫。
他不知道她在哪,但自从忽然倒地那日,他就再也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