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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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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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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连载

(三)

苏二妮是大石头村刘大贵家的儿媳妇,今年三十三岁,是附近小苏庄苏二楼家的大闺女,嫁到这个村子已经九个年头了,前些年随她男人刘小庆在南方打工,据说是给人家做足疗的。后来因为和刘大贵的独生儿子刘小庆在广州打工时相爱,二人就回来结了婚。

回到大石头村后,她俩个利用打工期间攥下的钱在老宅上翻新盖了三间平房,二间灶屋,垒了一个红砖小院子,并生下了女儿小甜甜。

可惜好景不长,两口子在家仅住了一年半,不想六十多岁的公公刘大贵却得癌症死掉了,家中一下子失去了靠山。夫妻俩不得不又商量着外出打工,可摆在面前的困难又使他们犯起愁来,带着女儿出外打工太麻烦不说,最让她们放心不下的还是自己的婆婆赵兰花。

婆婆今年也六十多岁了,平日里身体不好,患有高血压、心脏病,稍有不慎就会犯病。

刘小庆是这个家的独生子,现在除了母亲外再无其它什么亲人了,他怎忍心带上老婆孩子外出,把一个体弱多病的母亲一个人留在家里呢?更何况刘小庆还是一个自幼被村人们公认的孝子。

无奈之下,两口子做出了一个痛苦的抉择,那就是:刘小庆一个人去南方打工,留下老婆苏二妮,在家照看婆婆和女儿。

苏二妮一开始很不情愿,可又苦于再无良策,也就不得不如此了。因为象她们这样的家庭,如果刘小庆窝在家里不出去打工挣钱,那就会无法生活,穷了被村里人看不起是小事,母亲吃药怎么办?女儿将来怎么办?

两人最后商定,刘小庆每月打工挣的钱,除了攒下来用做将来使用的不能动外,再留下一部分生活费,每月给苏二妮寄回来一千五百元,用于家庭的各项开支。这样,苏二妮就成了一个可怜的留守女人。

苏二妮并不是一个娇气的人,初中毕业后就在家帮助她父亲苏二楼种地。生于一九八二年的苏二妮,虽然在时代上属于典型的八零后,但她的性格似乎与这个时代的年轻人相差甚远,甚至还有点山里女孩的保守,平常不怎么爱说话,有什么事总是闷在心里边。但人却长得十分漂亮,一米六五的个子,圆圆的脸庞,柳叶眉下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特别是她的那副不胖不瘦的身材,更是线条分明。乳房高耸,细腰丰臀,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到腰间,活脱脱的一只深山俊鸟。可惜她讨厌上学,只上到初中毕业说什么也不愿再进学校门了。

那年她才14岁,小小年纪便跟着父母在家做农活。

爹爹苏二楼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耕着那几亩山坡地,从没有出过多远的门。

母亲赵兰花更是一个山老晕,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完整,大字识不了几个,常年累月地呆在家里养鸡、养鸭、喂牲口。家境虽不算富裕,但也能过得去。

十八岁那年,苏二妮在家里呆不下去了,一心想往外边跑。可爹妈都是十分封建的人,害怕她在外边学坏,说什么也不愿让她出去打工,情愿在家养着她。

可姑娘大了,这心也就野了。尽管苏二妮性格内向,思想也有点保守,但同样有着一颗年青好奇的心,一心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就趁爹妈不提防,偷偷地和邻村的中学同学张丽丽一起跑了出去。走时什么话也没留下,一声招呼也没打。这一去竟然六个年头没回家。

为此事老两口差点气死,苏二楼更是诅咒发誓地对邻居们说,他的闺女苏二妮得急病死了。

苏二妮二十四岁的那年秋天,她悄悄地回到家中。不过不是她一个人回来的,而是领回家了一个年轻大小伙,这小伙子便是他现在的丈夫刘小庆,是邻村大石头村刘大贵家的独生子。

苏二楼和妻子赵兰花心知肚明这是怎么回事,女儿出走后的突然归来,令他老两口十分惊喜。赵兰花一见到女儿出现在自己面前,泪水一下子就出来了,一声二妮刚出口,跑上去抱着女儿就哭开了。一边哭一边捶打着苏二妮的肩膀,嘴里还不停地责怪道:二妮啊,你个死妮子,你咋会这么心野啊,妈妈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完,她就把女儿拉在了怀里搂着头哭。

苏二妮再也忍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喊一声:妈,我对不起你啊。也跪在地上哭开了。

刘小庆不知所措地站在院子里,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他不时地用眼睛偷偷去看苏二楼的脸色。

此时,苏二楼的面部表情复杂极了,他为女儿的突然出现而惊喜。虽然他平时骂过许多过头话,可女儿毕竟是他的亲骨肉啊!但他也着实很生女儿的气,一个大姑娘家怎能说跑就没影了,并且这一跑就是六年,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眼见着女儿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本想上前去搀扶,可刚迈了一步脚,心底里的那团火似乎又窜了上来,便站在那里不动了。不时地用眼睛向苏二妮瞥几下,嘴里却并不多说一句话。转过身拿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内的一棵柿子树下抽起烟来。

刘小庆感到很尴尬,便跑过去拉苏二妮。苏二妮就势站了起来,哭着向妈妈介绍道:妈,他叫刘小庆,是我的男朋友,附近大石头村的。

赵兰花满眼泪花地冲刘小庆点了点头,算是对他的一个认可,然后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拉着未来的女婿向屋内走去。

过了好长一阵子,赵兰花又领了女儿和刘小庆从屋内出来,一手拉着一个向苏二楼跟前走去。破涕为笑地说:他爹,孩子们都长大了,刚才闺女啥话都对我说了,你也就别再生气了,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咱就依了闺女吧!

说完又急忙向苏二楼介绍了刘小庆。苏二楼抬眼看了看女儿,女儿冲他笑了笑,抹了抹还挂在脸上的泪珠,又朝刘小庆看了一眼,刘小庆赶紧向苏二楼鞠了一躬,并大声地说了句:叔叔好!

苏二楼的脸色渐渐好看起来,站起来问道:

你是大石头村的?

刘小庆慌忙回答:

是的,叔叔。

刘大贵是你爹?

是的,叔叔。

嘿嘿!我和你爹熟得很,你长得就象你爹。

说完,刘大贵竟然扶着下巴笑了起来。

看来,他也认了这门亲事。赵兰花一看丈夫开了脸,一下子高兴起来,一边张罗着苏二楼过来做饭,一边就冲向了墙角的鸡笼,一把就抓着了一只大公鸡。那公鸡惊吓得挣扎起来,引得笼子里的母鸡也跟着咕咕、咯嗒地叫了起来。

中午的这顿饭,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

这年的腊月二十六,刘小庆和苏二妮举办了婚事。

说起苏二妮和刘小庆,其实还有个小故事呢。

那是二00一年初夏的一天,苏二妮连续变换了三个打工的地方,最后和一个小姐妹又一起来到了广州的白云区。他俩个一连几天在大街上瞎转悠,就是找不到工作。

一天傍晚,苏二妮独自一人在街上晃荡,不想一个喝醉了酒的中年男人见她年轻漂亮,姿色诱人,便尾随着她走到了一处大花坛旁,见四下无人,那家伙便动手动脚起来。还没等苏二妮呼喊,就一下子把苏二妮摁倒在了旁边的一条小沟里,急速撕开了她的上衣,刺啦一声又撕破了她的裙子。接下来又去猛扯她的黑色短内裤。就在这节骨眼上,只见一个骑电动车的年青小伙子飞驰而来,骑到花坛边忽地一声摔倒了电动车,大喝一声便冲了上去。显然他早已看见了这里的一切。

刘小庆虽然生得比较文静,但人却长得身高马大,英俊的脸庞上时时透露出刚毅和果敢,是一个十分不错的好小伙。一见这情景他二话不说,窜上去就朝那家伙的下身狠踹两脚,痛得那流氓满地打滚,狼哭鬼嚎一阵子后抱头鼠窜了。

刘小庆也不去追赶,而是转回身拉起了吓得浑身发抖的苏二妮。

苏二妮惊魂未定地看了看眼前的这位好小伙,这一看不打紧,突然间竟叫了一声:小庆哥,原来是你啊!

刘小庆这才定眼看去,原来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如花似玉的美女竟是自己的小学同学,邻村小苏庄的苏二妮。他一下子呆在那里,非常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

二妮,怎么会是你呢?

二妮连连点头地回答道:是我,是我呀,小庆哥,我是小苏庄的苏二妮。

你怎么会到这里呢?你不是……”

下边的话刘小庆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苏二妮心里边当然明白刘小庆想说什么,急忙岔开话题说:小庆哥,谢谢你救了我,要不然……”说完就跑过来爬在刘小庆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刘小庆一边安慰着苏二妮,一边朝着那个老流氓逃跑的方向狠狠地骂了句:我日他奶奶,要是杀人不偿命,老子今天晚上非宰了他不可!骂完,急忙掏出身上的餐巾纸去给苏二妮擦眼泪。

广州的这场奇遇,使两颗年轻的心跳在了一起,随后的日子里,他俩便相爱了。

苏二妮知道了刘小庆是在白云区的一家足浴会所里做修脚师,但她不嫌弃。刘小庆也知道了苏二妮离家出走后的情况,到广州来还没有找到工作,他也不嫌弃。后来两人经过商量,苏二妮便决定也到刘小庆打工的店里做足浴师。

这是一家非常规矩的足浴店,店里的工资也是不菲的,每洗一个脚是三七分成,老板管吃管住,每做一个脚就给技师提三成,这样几年下来。刘小庆和苏二妮就攒下了一笔血汗钱。后来两人干脆就在这家足浴店附近租了一间民房,过起了同居生活。

眼看着到了结婚成家的年龄,眼看着这生米早已做成了熟饭,二人经过周密合计,便决定回老家把这婚事办了。

苏二妮和刘小庆完婚后,小两口甜甜蜜蜜地在大石头村住了一年多,不想刘小庆的父亲刘大贵患癌症死掉了。这样一来两人就又犯起愁来。在广州打工时攒下的钱回来盖了房子,置买了家具电器,筹办了婚事,早已用得差不多了。刘小庆的母亲身体又不好,眼下又生了一个小闺女,这日子以后该怎么过呢?万般无奈之下,刘小庆不得不忍痛割爱,抛下贤惠貌美的娇妻,背井离乡又去了广东,开始了重操旧业的生活。

临走的那天晚上,刘小庆什么话也没说,如狼似虎地和妻子疯狂了一个晚上。苏二妮也配合得很,她知道这样销魂的事情以后恐怕是再也不能经常享受得到了。

苏二妮和刘小庆两人有个秘密约定,那就是两人每天晚上十点通过QQ视频一次,聊聊天,说说话,叙叙旧。

一开始两人尽说些家务事,什么你在那边可好啦?吃得怎么样?干活累不累?

你在家里怎么样?闺女闹不闹人。可时间一久,两人的那两颗年轻的心就按捺不住了,言语的刺激已夫去了功效,好几次两人都鼓励着对方互相脱光了衣服裸聊起来。苏二妮害怕住在下屋的婆婆无意间撞见,每次总是把窗帘子拉得很低很暗。

这样的生活一晃就是三年,三年来为了多挣些钱,少开支点路费,刘小庆一次家也没回。可慢慢地不知何故,二人每天约定的视频聊天渐渐地少了起来。有时打开电脑,也只是简单地问了问对方有没有什么事情,然后就关了窗口。也许是两人都习惯了吧。

刘小庆在广州那边习惯不习惯苏二妮无从得知,有没有干其它事她也更不知道。反正她自己越来越觉得这样的视频很无聊,甚至还感到有点恶心,潜意识地觉得这样做很下贱。所以,他们就不再这样做了。

可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苏二妮总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脑海中出现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想法,自己虽然对丈夫很了解,可他毕竟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会有做那事的欲望,他急了怎么办?会不会去找妓女?会不会去找别的女人?

想得多了,头就炸着疼。后来她干脆闭上眼睛不去想这些糟事情,可越是这样越不解决问题,双眼一闭,满脑子又都是那些事情。

好几次苏二妮做梦都梦到了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搂在一起睡觉。她忽然惊醒后就急忙去拨打刘小庆的电话,可每次刘小庆总是在店里加钟,电话里也能听到客人们的说笑声。

苏二妮熟悉足疗店里的生活,熟悉那里的环境,便胡乱对付几句就挂断了电话。这样以来,苏二妮便没有睡意了,第二天起来,两眼总是显得有点红肿。

婆婆是个细心人,一开始还以为苏二妮是上火了,总是劝她多吃点消火的东西,可后来渐渐地也就悟出了点什么。苏二妮自从进了刘家大门后,平时与婆婆赵兰花的关系十分融洽。她虽然平时不爱说话,但心却细得很。她知道婆婆有高血压、心脏病,每天早上总是早早地起来做早饭。地里的庄稼话都是一个人扛着,从未让婆婆登过地边。在婆婆的眼里,苏二妮已经是一个很贤惠的媳妇了,她还能有什么话说呢?所以也就心满意足地帮助媳妇照看孙女,抢着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婆婆毕竟是个过来人,所以她许多次都劝苏二妮打电话把小庆叫回来,不要在外边打工了。

可苏二妮总是说:妈,让他再干几年吧,等攒够了钱就回来。婆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农村有句老话,这女人可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苏二妮也是个女人,才刚刚三十三岁,丈夫长期在外打工,她时常渴望得到的事情总是很难得到满足,尤其是晚上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就感到非常的寂寞难耐,人就显得更加沉闷起来。

苏二妮和其它女人一样也喜欢打扮,人又长得漂亮,还有个爱洗澡的习惯。特别是每次在大盆里洗完澡后,她总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情,很多次都痛苦得呻吟起来。可这些也只有是自己的心知道,身体知道,又能向谁去诉说呢?过去这一阵后,她总会迅速地安稳好自己,等待着丈夫的早日归来。

尽管苏二妮长得漂亮,又非常年轻,欲望升起来时甚至有点疯狂,可她决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更不是一个贱货,有的只是一个作为女人应有的本能。

刘小庆离开她的这些年里,她平时除了去地里干农活,偶尔去集市上买点生活必需品,给婆婆买点治疗高血压、心脏病的常用药外,哪里也没有去过,就连邻村唱大戏她都没去看过。平时无事可做的时候,她总是呆在家里和婆婆一起哄孩子玩,有时也养养花,喂喂自己那条心爱的小花狗,偶尔也会翻看一些小说杂志之类,或者坐在电脑旁,胡乱地浏览一下,自己寻点开心事,打发着这难熬的时光。这一点,她的婆婆是十分满意的。

苏二妮家住在村子东头的山坡下,房子的东边是一片小竹村,后边是一个小山坡,山坡上长满野栎树和洋槐树。每年春、夏、秋三季,满坡黑黝黝的一片。一到了晚上就显得有点阴森可怕。无论白天或晚上,苏二妮从来没有在后坡上转悠过。这坡上据说从前还有过狼,尽管现在早绝了迹,可苏二妮还是不敢进去。

她家背靠后坡的那面墙壁上,开有一个长方形的窗户,窗户框上装有五六根大拇指般粗的钢筋,上面装了些模糊不清的毛玻璃,下边装了一个黑色的开关按钮,平时总是关得严严实实的,外边的人是看不清里边的。

一天夜里十二点多钟,苏二妮看完电视后又冲了个澡,洗完澡后,她就赤身裸体地站在屋内的大镜子前梳理头发,忽然,她从镜子的反光里发现后窗的玻璃上边有个人影在晃动,心里猛的一惊,啊的一声差点滑倒在地上。她急忙关掉了屋内的灯,惊惶失措地跳到了床上,急忙用一条毛巾被把自己包了起来,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地瑟瑟发抖起来。

过了好长一阵子,她才稳下神来,竖起耳朵听了听,又惊恐地朝窗户上看了看,感觉并没有什么动静,心里才算安定下来。

会不会是自己刚才看花了眼?自己吓自己呢?

会不会是婆婆夜里去了房子后边有什么事情?

她急忙穿好衣服,看了看熟睡的女儿,战战兢兢地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拉开房门伸出头朝院子里望了望,见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便壮了胆子提了屋内的应急灯在院子里巡视着。她先用灯照了照大门,见大门插得好好的,又照了照院内的四周,一切都平平静静。再去婆婆住的下屋外边看了看,见屋门也关得好好的。关了灯她又趴在婆婆的窗户上听了听,听到的是婆婆打鼾的声音。

检查完这一切,苏二妮忐忑不安地回到屋里。

这时,那条被她惊醒的小花狗也跟了进来,摇着尾巴好奇地抬头看着她的脸。为了给自己壮胆,这一夜她破天荒地让小狗住进了自己的卧室里,取了一双旧被子让这个小家伙卧在自己的床前。小狗舒服地在上边直翻跟头,样子可爱极了。

苏二妮这一夜失眠了,因为她觉得自己没弄清楚事情的原因。她坚信自己的眼睛没有出问题,镜子里反射出来的人影是存在的。平时她心里边也很怕鬼,可她刚才看到的明明是一个人影。鬼总不会是人的样子吧。苏二妮越想越害怕,半点睡意都没有了。她本想再去后坡上检查一遍,可她哪里还敢去。是人是鬼也只有等到天亮了。就这样,她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直熬到天亮。夜间,睡在床前的那只小狗翻了一下身,就把她吓得差点叫了起来。

外边的天放亮的时候,苏二妮顾不得一夜没眨眼,急急忙忙地开了大门就朝后坡上走去,她要去看个究竟,看看夜里看到的情景到底是真是假。

这时天已经大亮了,婆婆也起来了,一群鸡争先恐后地跟着她跑出了门外,扑棱着翅膀向屋后的林中跑去。

苏二妮来到了后墙根,弯下腰朝下面看去,这一看不打紧,她啊的一声浑身就打了一个哆嗦。失口叫了声,哎呀,我的妈呀!原来,后墙的窗户下竟然有三块大石头垒在一起,地下边还扔有多烟头,看来还真是有人在偷看自己了。再仔细一看,更把她吓得不轻,窗户最下边的那块毛玻璃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烂了一个小圆洞,裸体的自己肯定被人偷看到了。

苏二妮大惊失色,脸蛋立刻煞白起来,头重脚轻地回到了院子里。

这时,婆婆刚洗过脸,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水珠一边笑着问二妮道:

二妮,你今儿咋起这么早呢?

苏二妮急忙避了一下婆婆的眼神,慌忙说道:没什么,妈,我有点肚子痛。

说完,就急急地走回了卧室。

吃早饭的时候,婆婆看到苏二妮满脸倦容,表情也有点和往常不一样,就又关心地问道:二妮,你生病了吗?

苏二妮连忙说道:妈,真的没啥,昨夜甜甜闹人,夜里没睡好觉,可能是着了点凉。我有点肚子痛,真的没什么,你就别操心了。

这时,坐在一旁只有四岁的女儿甜甜忽然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鼓着小嘴嚷道:

奶奶,妈妈说谎,我昨晚可乖了,没有闹人。

苏二妮急忙伸手朝她的小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责骂道:就是你不听话。

甜甜委屈地站在那哭了起来,奶奶急忙过来哄她,把她拉在了怀里。

苏二妮知道自己委屈了女儿,可她又怎好意思向婆婆说这件事呢?

村中和苏二妮关系最好的是林天一家的儿媳妇关琳琳。关琳琳的年龄和苏二妮差不多。但关琳琳琳的丈夫林军比苏二妮的丈夫大一岁,所以平时苏二妮就叫她嫂子。二人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遇到这样的事情,苏二妮也只有去找关琳琳了。

谁知关琳琳听完苏二妮的话后,竟然哈哈地大笑起来,走上去抓了一把苏二妮鼓胀胀的大奶子笑道:好啊!这是好事啊!我想还想不到哩,你可交上桃花运啦,说不定是哪个帅哥看上你了,你就偷着乐吧!

你个死妮子,贱女人。苏二妮羞红了脸骂着关琳琳。

关琳琳是四川万县人,也是打工时和现在的丈夫好上的。因为与苏二妮家差不多的原因留在了大石头村成了个留守女人。但她性格开朗,活泼胆大,蛮声蛮气地一个辣妹子形象。平时说话口无遮拦,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个子虽然不高,但很壮实。圆圆的脸庞上时常透出健康红,特别是她那双会笑的眼睛,总给人一种安慰感。关琳琳浑身上下总有一股使不完的劲,走路时好像在跳跃。她为人实在厚道,一点坏心眼也没有。

开过玩笑后,关琳琳一本正经起来,忙拉了一把椅子让苏二妮坐下,自己也凑了过去,两人嘀嘀咕咕起来。

关琳琳说道:这个偷看你的人肯定是咱大石头村的,外边村子里的人不了解情况,再说也不会跑这么远来看你洗澡。过路的人更不可能,哪会有这么巧的事呢?

苏二妮点头同意了她的观点。

那么会是谁呢?村子里留守在家的男人们她俩一个一个地回忆个遍。

关琳琳又说道:那么沉的三块大石头,能够在你连一点响声都没听到的情况下垒在后墙的窗户根下,这个人看来是蛮有力气的。

苏二妮又点了点头。

那么谁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呢?

两人又把村子里的留守在家的男人们想了一个遍。

关琳琳又开了口,她说道:在咱村留下来的这些男人们中,四十岁以下的年轻男人没有一个,四十刚出头的只有赵贵,赵六朝,李老八等几个人,可这几个人不是瘦弱无力,就是腿脚有点毛病,或者是脑子有点问题的人。

赵贵,赵六朝,李老八这三个人虽然身体没有什么毛病,都是些完整的人,可赵贵在乡里的集镇上帮一家亲戚开量贩,赵六朝在村子里开了一个小卖部,李老八和老婆孙太云在家养了几十头猪,这三个人平时都比较老实,不可能干这样的事。

那么究竟是谁干的呢?

两人想啊猜啊,最后把焦点集中在了两个人身上,一个是林中虎,一个是王木匠。因为这两个人在村子里都长得人高马大。别看林中虎七十多岁了,可一点也不逊于年轻人,力气依旧大得惊人。

王木匠虽说也是五十多岁的人,可这家伙还和年青人一样地强壮,有着一身蛮劲。

刚想出这两个人,林中虎立马就被她俩排除了。

林中虎是个什么人,那可是个真正的纯老爷们,性格刚强,刚正不阿,虽说脾气有点急躁,但那可是个正派人物啊。论他的年纪和辈份,村里的年青人都叫他二爷,二叔的,林中虎绝对不会干这种事。

林中虎年轻时当过兵,练过拳脚功夫,回到村里后又干过大队干部,还是当时全公社响当当的积极分子,有名的老积极老模范。他有一颗强烈的公心和集体主义感,以前无论什么纠纷,村里人都去找他解决。虽说在大炼钢铁、大跃进  、大锅饭、放卫星、割尾巴的年代里他脑子也发过热,领着村里人没少饿肚子,六零年的时候还饿死过人。一九六八年割资本主义尾巴时他带领着人毁过村里人房前屋后的果木,小菜园,摔死过马运来家偷养的小羊羔。文化革命刚开始的年头,他的思想也左得过了头,与大队的几个造反派一起没少批斗过人。可这都是些过去的事了,况且那也是当时的大气候,人们早已忘了这些,并原谅了他。因为他家几代赤贫,充其量也是个受害者。这些也决非他的本意,大家都认为是他的思想太积极了,太红太专了,太听上级的话了。

尽管八十年代初期重新选举村里干部时,选掉了他的大队长。选举新的村主任时他只得了两票,可大家背地里仍很佩服他,仍很尊重他。因为他父亲林豹子做过农会主席,带领村民们斗倒地主翻了身,剿匪时为救村民负过伤。林中虎也为这个村里做了太多的好事,特别是痛打王木匠,救了王麻子女儿的那件事,村里人至今记忆犹新。很多时候,他们林家和林中虎无形中成了大石头村的保护神。

这样的事情打死林中虎他都不会做。

王木匠的嫌疑可就大了,王木匠的德性全村人都很清楚。关琳琳和苏二妮的心里更清楚。关琳琳刚提出对王木匠的嫌疑,苏二妮的身上就颤了一下。她男人离家的这些年,王木匠有事没事总爱到她家来。

按说王木匠还得向苏二妮的婆婆叫表婶,因为王木匠他后爹王武魁和苏二妮的公公是个远门子的老表关系。王木匠每次来家时总是围着苏二妮的婆婆表婶长表婶短地叫着,问寒问暖地很像个亲戚的样子。可他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嘴里边说着如今表叔不在了,表弟又出外打工去了,家里边有什么事就叫我一声,有什么事情我都会给你们帮忙的。可他那双眼睛总是不安分地直往苏二妮的胸脯上瞄。

王木匠去年新买了一辆面包车,这以后都是开着面包车过来的。每次都对表婶说:你们家什么时候需要用车,就让弟妹给我打个电话,我保证随叫随到。可他的那双贼眼却朝着苏二妮使着怪眼色。

苏二妮的婆婆很清楚自己这个表侄子的为人和坏名声,所以她非常不喜欢他,对他的这般殷勤一点好感也没有,每次总是借故催他走。

王木匠似乎也不见怪,隔了几天还是照来不误。

一次趁表婶在厨房做饭,屋子里只剩下苏二妮一个人时,伸手就朝苏二妮的奶子上捏了一把,痛得苏二妮哎哟了一声。

但苏二妮却不敢过度声张,她害怕婆婆听见了丢人。就用扫帚啪了他一下,把这个不要脸的表哥赶走了。

王木匠临走的时候,嘴里还在轻轻地嘟囔着:表哥找表妹,见官没有罪。的下流话,苏二妮恨透了王木匠,可又拿他没办法。

这件事是不是他干的呢?苏二妮心里猜想,恐怕是八九不离十

于是便对关琳琳说了上述这些事,两个人都断定,这件事肯定是王木匠干的。

这天中午,苏二妮给婆婆打了电话,说是中午有事在关琳琳家吃饭,让她和甜甜吃饭时就别再等她了,自己在关琳琳家吃了中午饭。

关琳琳的婆婆平时也知道苏二妮和自己的儿媳妇关系很好,留在家里吃饭她是很开心的。于是就主动去杀鸡择菜,高高兴兴地像来了客似地为她俩做饭菜。这两个年轻的小媳妇都很可怜,两个人的丈夫都在外地打工,她想让她们多说些悄悄话。所以,就承包了全部做饭的活儿,留下了两个人嘀嘀咕咕地在屋内商量了起来。

中午饭吃过后,苏二妮又在关琳琳家玩了大半天。临走时,两人终于想出一条智擒色狼的妙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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