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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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直听朋友潇说，他女朋友玲身边有个好朋友叫云，温柔漂亮，活泼开朗，听朋友几番有意无意地说起云的性格以及点滴小事，我有一种很想认识她的渴望。
从此后我便上了心，对好兄弟潇表白很想认识云，让他从中斡旋。有一天，潇给了我云的 Q，我便终于有机会接触她。
在网络上，我们彼此很客气地聊天，聊得虽不多，但她对人的细心关怀让我不能忘怀。我内心所想，交定她这个朋友。只是不知道，她对我的印象怎么样，她到底对我和她的偶然相识是怎么看，所以一直没有挑破那层膜。我们就这么时断时续地聊着天，像是街头的过客朋友，偶尔擦肩，偶尔交集。
和云第一次见面已是晚秋，因为几个朋友都回乡的缘故，我本着想见一见云的想法，特意相约而有了一个朋友聚会。潇对我说，玲一定会把她的好朋友云带过来玩。想到即将面临现实中的会面，让我着实惊喜一番。
我们约定相聚在S火锅城，那是一个飘着冷风的夜，微微有点凉意。为了避免刻意打扮而显得严肃，我随意套了件休闲外套。我和潇早早来到约定的地点，在盼着云到来的过程中，我有点莫名地紧张。
远远地，我看见玲和一个衣着黑白分明的女子说说笑笑朝这边走过来，我腹内猜测应该是云吧。只是，模糊的夜色看不清她的脸，她把长发随意束成了高辫子，她身材修长，走路明快而有节奏，束起的长发随着她的步伐显得飘逸而灵动。
云离我越来越近，我可以仔细地打量她:乌黑发辫，嫣笑俏眉，鹅蛋秀脸，白玉肌肤，她身着一件薄薄的白色低领线衣，颈前一块古雅的玉环露出来，外披黑色的夹风衣，蹬一双白色珠饰的黑色皮靴。
一会儿，朋友都汇集来了，云黑白分明的装束，突显个性而引人注目，有一刻大家的目光都聚焦一点。我看着她有一刻发呆，正迎上她的水翦亮眸，似那弯弯的清澈见底的湖。她看过来的眼神带着笑意，我们相对的一瞬间有些尴尬，我腼腆地回转身和潇搭讪。
二
玲是我的室友，一个容颜姣好、身材娇小、性格活泼的女子。最近，她喜形于色，手机铃声接连不断，可以看出来，她正在谈恋爱了。
本来，玲在恋爱上持着“地下战”的态度，但形势上，大家都已看出来了，她便顺水浮出水面。属于一颗开心果的玲，常在我们耳边逗趣地说:“秋凉的天，有人关心陪伴，过寒冷的冬天会有一丝温存。拉个朋友一起过冬，这个冬天不会冷。”
自从恋爱后，玲日常的言语闪烁着幸福，让我们几个姐妹很羡慕。她会在宿舍里经常聊起他的朋友潇，昨天去哪里玩，今天去哪里休闲……许多开心的细节和我们一起分享。
玲说起潇的时候，言语里还夹带着对另一个男生--风的夸奖。风是潇的好兄弟，比潇小五年。玲说，风是个很特别的小男生，如今不多见了，不抽烟，不喝酒，也没脾气.……哪个MM嫁给他是有福气的。
有一次，宿舍里就我和玲，她又开始说着风的好。说着说着，扑闪着眼认真地看着我，意外地加了个后缀:“云，认识认识风吧，他可是很想认识一下我们宿舍的室花了……”
我觉得有点意外，对于风的感觉有点新鲜感，不知新好男人到底长得怎般模样。但介于女子的矜持，我只是把想法留在腹内一个人猜测罢了，逗笑着和玲说了Q。
于是，我便开始接触网络上的风，他很风趣而健谈。虚幻里的开心，也让我有份新鲜感和对美好的朦胧憧憬。
第一次见风是在秋末的一个晚上，玲说有个朋友聚会，难得聚一次，让我一起去。我感觉唐突，不置可否。玲说了几个人的名字，只除了风，其余都是熟识的朋友。
既然都是朋友的朋友，我犹豫地想了想，不忍扫兴，决定一起热闹一下。心里也打着小鼓，风在现实中到底是何许人物?虽然网络上侃侃而谈，现实又是怎样的脾性呢?
那时的气候，还没入夏，晚上的气温和白天是分截的，有点凉意，我套了黑白两件套就出了门。
当我和玲来到火锅城门口的时候，几个朋友都已到了。我注意到有个中等身材，略微有点胖，白色T袖外套着咖啡色休闲衫的男生和潇说笑。潇微笑着走近我们，接过玲手中的包包，然后玲一手挽着我的臂弯，说出我的名字。
而我也确定了那个与潇谈话的男生就是风。我有意无意地打量了他一下，自然卷曲的头发乌黑发亮，长相一般的国字脸上有几颗青春豆，羞涩的笑容挂在嘴边……也许他也发觉了我的关注，无意中，四目相对，交错着，我感觉脸上发热，我和他不约而同慌神地转头。
三
云和风故事的延续应该是那个杯盘交错的秋夜吧。玲和潇旁观，从风的神态上，看得出风对云是一见钟情的满意。而女孩的心思旁人难猜，云是个含蓄的女子，但也能从她的眼里，看得出她对风的印象还可以。
席间，风站起身向云敬酒，朋友们都知道他的酒量是极差的，但那天他心情显得格外地高兴，一杯一杯凑兴，喝得脸红通通的。
别后，腼腆的风对潇说，他喜欢云这样一个虚幻里走到现实的女子，喜欢是莫名的，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只不知道云怎么看待长相普通的自已，请兄弟勿必帮忙。
潇笑笑，笑着劝风说:“你不用紧张，爱情只要一个‘诚’字，只要用‘心’，情事好商量。”
回到宿舍后的玲和云聊天，云说起了那个风，看上去是个老实憨厚而诚恳的人……玲笑了，打心眼里在笑，戏谑地说云的眼光不差，老实诚恳才是当好男人的前提，只可惜自己比他大那么多，没机会了……然后逗云。
云知道玲误会了，只是她想，和风最多是普通朋友，朋友的玩笑话又何须太认真而多此一举解说释疑呢。
有道是:云本无意，阴差阳错相识;风倒有心，萍水相逢缘分。
玲和潇的有心撮合，不在乎客观现实，认为这样的情境是个好的开端。玲甚至觉得自己和潇无意间用根红线把云和风相连了。真诚地希望他们自己主动牵过线头，动手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四
风和云作为普通朋友开始交往，不觉已有五年。这段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们的关系旁人觉得俨然一对恋人。而事实上，风一直挑明意愿，而云迟迟没有明确表态，有点让风历经默许的考验期。
期间，风和云身边都有过媒人介绍朋友的机会，但风对云是一见钟情而一片痴情，总是婉言拒绝众人的好意。虽父母亲朋劝说无效，只得摇头轻叹，看他自己的缘分。
而云是个人缘极好的单纯女孩，她相信朋友多多益善。有亲朋好友拉线作伐，总不忍拂长辈们的好意，她便去见识一下。因此，现实中，云的普通朋友很多，而每每朋友相请，她总会随兴而赴约。
四季轮回，万物成长变化，而云和风的关系，让朋友玲和潇看着是近而远，似断非断，似分未分，给人的感觉倒是扑朔迷离。
随着时间不停地流逝，朋友们瞧着云和风的慢跑，感觉像是缓性的电热棒漫长时间才烧得一壶温吞水，让人心焦，不由怀疑中间是否出了什么故障。
潇打趣风:“你和云相识五年了，你有没有主动提示过什么?你们确定了恋爱关系吗?慢跑也有到终点的冲刺准备，看你这么痴情，她是如何回应?如果一切是未知，痴心单恋又何必?不该这么死心眼，该多接触外面的环境。”
而风浅浅地一笑，有点脸红地说:“我只爱云，虽然她没有给我任何表态，我甚至有时捉摸不透她心里怎么想，但我就是爱她。如今我有点担忧，至那次她意欲提出分手，恰有你们在旁敲边鼓，我极力挽回，但如今心事难说。现在说话小心翼翼，已心有余悸。”然后忧郁地蹙眉叹气。
眼看云的二十三岁生辰快要到了，风在思索着营造怎样的惊喜给云。洋娃娃早已成为几年前的过去式，一打红玫瑰留在快到的情人节相映生辉......
在思考的过程中，云和风正在手机短信聊天。云没说起生日之事，言外之意透露出，过几天打算休息一下，去上海胞妹那边玩。风随口接上，我陪你一起去转转……
云想了想，答应了风的提议。云想起上次去风家吃饭的尴尬局面，风紧张得似乎什么都不会说了，他父母正忙碌着烧菜而回避，只让朋友陪在自己身边。可是，既然相请去玩，却又把人晾在一边，这算什么呢?
或者，风需要和他父母交流想法，自己也该带风多和亲人接触、交流而融洽相处。旅行的约定未尝不是一个机会，于是，这个约定是顺利成章的。云和风没有同时出发，却相约而相会在上海。
五
上海是一座国际化的大都市，都市的空气有点混沌，都市的高楼让人目不暇接，都市的行人摩肩接踵。
七月的天，气温较高，云和风，还有妹妹莲及其男友林四人，漫步走在上海的街头。云知道风曾经在上海工作过一段时间，便提议让风决定何去何从。
风想着随云的意志，尊重云的决定，于是憨憨地看着云，笑说:“你想去哪玩，我们就去哪玩吧。”可是风不知道自己私心所想的退让，让云有选择的自由而迁就她，却让云感觉郁郁而心里光火。
云静静地打量着风，暗自思量:我们不熟悉路才询问你，而你却这样没有主见地推辞。些许小事便这样，真不敢想以后，如有什么事要作决定，是否退缩着让我打头阵么?那样的生活不是太累了么?.….…
有道是:风不明云有心让他作主，云不晓风的迁让心思，两下里阴差阳错，使双方隐有隔阂。
后来，林打破尴尬，建议着，大家翻地图去科技馆转转。路途中，林和莲有说有笑，气氛活跃。而风似乎很拘紧，难得有话题聊聊。
其实，风和莲、林是见过面的，而此刻，风的表现让人觉得老实而有点木讷。姐妹俩心里无形地比较而显高低，这让云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上海，云随兴地玩了一天，风邀请云去他父母工作的地方玩。云拂不过盛情，心里虽有些别扭，但在与妹妹剖心相谈后，还是决定过去走走。
风的父母本就好客，更何况知道儿子的痴情，心里认定的准媳妇过来，不容丝毫差池，招待更是殷勤而周到。
彼时，大家以前已见过几次面、吃过饭，是相熟的，但彼此的聊天还是有点生疏，没有融入一家人的随和。云觉得那顿饭吃得客套而有点沉闷，不由想起妹妹莲和林。
妹妹和林几次一起回家来，用餐总是谈笑风生。林和父母聊得很多，在外的日子，林每每想到打电话问候莲的家人，林甚至会注意一些家常的小细节，有一次特意在外面买一块砧板带过来，说是看到家里的那块质料不是太好……
云的思想开了小差:风手机信息上很会说话，可是见面却常常默默而无言。风是个好人，可是现实中的风像个小孩子，表现是那么老实，来家吃饭不吭几声，不怎么想得到打电话问候家人，即便长辈接了也想不到说些什么，这属于年龄的代沟么?……
六
假日已经过去了，云和风各自回到了故土。风的执著，云勉为其难接收了风送给她的生日礼物---MP4。那个夜很静，云失眠了，云和好友玲说起自己的感受，又欠了风一笔债务。
玲对云说:“不说经历，只问你内心，确定喜欢风吗?应该有所决定，而不是一直拖延着，风对你痴心一片，对风、对自己负责，要早点有个决断!”
云淡淡地一笑，笑得有点酸:“是啊，我父母也这么说，而我心里也很矛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有点不称心，又有点放不下……不瞒你说，我和风到现在为止似乎犹如普通朋友。五年来，我们发展的方向是风偶尔扭捏地牵着我的手，真不知道该反思这段感情的是我，还是风?”
玲有点诧异，原来，旁观者未必清，谁能真正了解旁人内心隐藏着的细密的情感脉络呢。
云忧心地说:“不知道多少次，看着别人在灯火辉煌的街头压马路，感觉别有一番情趣。可是，为什么轮到自己，每每和风在一起的时候，也许可以坐得很近，但两颗心却有一段远远的距离隔开?”
“就拿前些日子过情人节，风送了一打玫瑰花给我。是很浪漫!但是，我想，我们已不是十七八九刚认识时，彼此已经这么熟悉了，如果讲究过日子，送实在的礼物远比营造浪漫的氛围更能贴近两心的距离，为什么风就没有深层地想过这些呢?”
那天月半已过，乌云笼罩，天际只现弯弯月牙。云靠着玲的肩，伸手指着天，喃喃自语:“天空单有月而无星，总觉得缺少点什么。然而，也许星星只是躲起来，可惜，肉眼凡胎的我却看不见。或者，城市的夜空光怪陆离的灯太多，我们常常忽略了真实，忍不住去触摸虚幻。当虚幻在手边成空后，又觉得怅然所失。”
玲也暗暗思考着:风为什么在现实中和网络上截然相反?生活是如此现实的运作，而非虚拟的网络化。为什么风不调适一下自己的状态，让网络与现实归一呢?这难道是他难以拗天的双重性格在作怪么?
玲和云头碰头依偎着:“人生现实有差距，先不管许多细枝末节，人难免虚伪，喜欢构筑梦想。只是我们不可能按照理想的路线走，现实生活不容得设想比喻太多，我们又何必费神地猜想?也许太理想化了反而渗出假!我们生活在现实中，梦太多了也不好。罂粟花很美，也许尝一尝在梦境里欲仙轮回，结果却欲罢不能，脱离梦境难以生存!”
“我知道有几个男生在追求你，也许不曾相熟，花语花肠，倒把一个‘爱’字炒熟……风有欠缺，比如性格内向，不善于表达，但可以看出来，他对你是一片真心实意的。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博你一笑的，可惜有时候倒是阴差阳错了。”
“不管怎样，你的态度不能一直犹豫不决。你知不知道，不懂得拒绝会造成更大的伤害?我们要认真看待现实中的差距，处处留情，反而薄情，你需要快刀定衷情!不管你作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做回真实的自己!”
“处处留情，反而薄情!”玲的话让云打一个激灵，这让云再次提醒风对自己的一片痴心，真怕伤害他。然而，自己的犹豫不决是否早已伤害了他?!
云眼里莹莹有泪:“我相识的普通朋友是有几个，但这井水、河水，不定相逢，如何闲猜.……难道，连了解我的好朋友也会凭表象猜测而怀疑地作这番评论么?那风呢?”
云又自言自语:“我知道风这个人心肠很好，实在，却太老实!我父亲老实，为了这个家，我每每看到母亲一个人白天黑夜地忙里忙外，晒得又黑又瘦，我是多么心疼。母亲也常说，一个大事小事都由女子操心的家庭，生活过得会很辛苦。她不希望我重蹈覆辙，而我也怕面对这样的局面.……”
玲看着神情黯然的云，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不说别的吧，随着各自年龄的增长，双方家长都在期待看到你们明确的态度。到底该何去何从，这一点是你眼前需要考虑而下决心的。”
七
风和云见面了，五年了，这是他们第几次相约，已经说不清。但是，他们俩相会时还显露着初识的捏扭尴尬。风不明白，云对他俩的感情有怎样的定论?云不懂，风为何一直沉默寡言，和他相处的日子有累的感觉包裹着。
他们俩谁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云仿佛心事重重，风心里也惴惴。在那个熟悉的公园里，云往假山上攀爬，而风尾随其后。
云因为穿了双高跟鞋，上坡时有点费力，而老实的风没有想到握云的手拉她一把。女人是柔弱的，需要被关怀的。云思索自己直面风对细节的疏忽已经习惯了，但心里未免还有点凉意。
女生的心思是细密的，然而到底是相交五年了，五年就算是亲情也会保留几分，更何况是异性之间的纯真情谊呢!
云面对实心实肠的风，尽管心里作好决定，但回顾他五年来对自己的好，心有欠疚，有不舍、不忍而踌躇未开口。
云忽然想起第一次相见的那个热闹的夜，风腼腆地红着脸站立着邀请自己碰杯:“认识你，是今天一起聚会的最大理由……”这曾经让云受宠若惊。
刚认识不久，风无意中得知云爱看卡通片，便借故送了个‘迷你电视’解闷。云虽百般推托，最终还是留下，陪伴她渡过多少孤独的时光，直到不小心摔坏。
云想起风送的洋娃娃还放在床头，记起几个情人节收到的红玫瑰，随时间流逝，花儿会谢，心花却可以盛开而经久不衰。
有一年，风在外地工作，他竟辗转让朋友代送过来惊喜。云当时正在宿舍休息，害羞地捧着一束花怕被同事笑话，到街上独自转圈喝茶。
云又想起不久前接收的那一打红玫瑰，依然红得耀眼，只是随着交往时间的延长，云的心情没有以前的开怀，反而多了份为实在生活打算的忧心。
云想起许多往事，有幸福的感动，有由衷的开心。然而，云也在严肃地思索现实的生活，细心而决断。
云在背后重新打量着风，认识那么久，应该熟稔得早已不需要太多的客套，可是为什么风每次都很客气，有时说话生分，有事也会保留几分，选择独自去承担。
因为工作关系，云去风店面玩的次数比较多。而每次回去，风经常想不到该体贴地道一声晚安。
云上班时的辛苦，风似乎想不到言语的关心，缺少普通朋友的体贴关怀，哪怕来一声问候。
而下班之余，云的疲惫似乎被风遗忘，云感到时常一味地迁就着使自己很累。
不舒服的时候，心会特别的敏锐，无意间挖掘出多少寂寞，朋友的关心格外使人心动。每每，风总是那么不主动，不知是想不起，还是不喜欢明说?
有时候，云感觉不到风的存在，在喟叹之余，只添悲凉。也许，风把什么都藏在肚里，认为情是无形的，爱是用心体会的，不想放在嘴边轻易说出口而显得轻浮。然而，云又怎能知道他的细碎心思?
八
已经到了假山的顶端平地，有一刻，云和风相隔一段距离站着吹风。还是云主动打破夏末沉闷的空气，她转身看风，表情很认真:“风，我们分手吧!”
终于把‘分手’两个字说出口的那一刻，云的情感是复杂的，分不清那是解脱，还是负罪。
风愣了几秒，没有以往嬉笑的表情，回转身注视着云，语气严肃而诚恳:“怎么突然说起这?你最近对我的态度让我有些预感，但没想到这么快。我可以挽回吗?给我一个理由，相信我，我可以为你而改变!”
云看了看风，正视着两人相隔的那一段似乎象征着他们俩之间存在着的不可逾越的距离，风眸子里的忧郁正落在云的心里。
相识相交五年，如果欺骗自己说和风没有一点感情是假的，但是面对老实而寡言的风，没有主意的顺从，每每锁住一个人的心事而让自己忧心，真的感觉累了。
“对不起!没有为什么，我知道这些年你对我的好，我知道，我欠了你很多。我犹豫了几天，回思我们走过来的这些日子，我一直试着适应，但我做不到。也许我们的性格不太合适，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吧。”
“普通朋友?这是对我的最后判决么?你把我宣判出局?不会再有回旋的余地么?”风语气激动，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云。
风想，自己坚定信念这么久，付出了那么多，却没有结果。是不是真爱，像是遇见了鬼，生活中有人说遇见鬼，可是没有人能抓住它。那种惊恐，一脚踩空楼梯也不过是如此的感觉吧。
对于风来说，曾经自己努力着挽回云提出的分手，以为会有奇迹。可是，似断非断的弦接起来终究已不牢固。
现实可以是反反复复，原来，可以说分手就分手，不用挽回的理由。经历过这些，似乎把真爱抽空了，看到了虚空的洞，深深的不能见底，不小心，一脚踩空摔伤了心。如果有伤，已经很深，深得不见底，只有沉沦!
云没有过多的言语，她怕自己心软只会使彼此更添伤，只是一再强调了自己的决定。
看着云转身离开，风没有哭，或许已无泪!分手不回头，普通朋友已不能坦然相对，注定不能够!从此，天涯陌路人，只剩心酸!
天意也作弄，天突然起风了，天际风裹着云，云散着飘。不知是，风吹云散?还是，云散风追?那人间呢?
风还站在风里，也许，阴冷的天气，会觉得气温格外偏低些，心情要靠自己的体温来烘干，不自觉地感到凄凉的寒意。
云一个人走了，她知道自己伤了风的心，可是力是相互的，自己何尝不是受伤很深呢?然而生活就是这样，不是小孩子玩的‘过家家’游戏，怕承受不起负荷，由不得以身尝试，回头只有含泪退出。
云漂泊在街头，因冷而挖出撕裂的心酸，突然想放纵一下自己，拐进一家饭店，独自来一碗酸菜鱼汤，麻辣(麻木酸辣)到底，这也是率性地生活，独自品味就够。
九
风已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四天了，他暂停了工作，哪里也不去。风认为云所说的‘性格不合’实在是太牵强而模糊的理由，他在反复地想自己哪里做得不够时，脑袋里映的都是云的影子。
朋友潇陪着他分忧解怀，风的思想转过多少回圈，矛盾而有自语、自怨、自慰、自艾。
风认为:这世道还真有点变了，谈(弹)棉花不讲斤两，虚浮得让人下手难!想快刀立斩，藕断丝连，情纠缠!故我之性难改，道不得痴，由不得想，却是细腻而琐碎的想，揉肠又怎般?
风在想:五年来，虽然自己不能确定和云的感情是何时开始的，只看到自己身不由已地坠入一张网里，那是张不能收放自如的情网。仿佛身陷一场梦，却是那么实在，分明看到自己如那网中的鱼儿，蹦跳几刻后遍体只遗留无助的伤痛。
风因爱而生疑:一直以为，感觉是飘忽的，抓不住，摸不着，情感上有细节的想，只跟着内心所想，执著就可以拥有。于是，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这段情，爱她也是爱自己。
我相信崇高，随心演绎纯真的情谊，可是，本质与表象的区别不由心，内心的沉恨细思怎能一下抽得出?我是不是一直是她心中的‘后补’，茫茫迷路，傻傻地等到游戏结束?
风自我安慰:也许，彼此接触的时间长了，了解的秉赋多了些。性格想法的差异往往是婚姻的宿命，知人而识人，眼界开阔，能防患于未然是值得大家庆幸的!
风回首往事:爱情，不是一帖膏药，随意贴在痛处，只会增加伤痛!我已懂得，改变不能寄托于别人，凡事靠自己，而对于爱情，更是!
...…
云听说，分手后的风把自己关在屋里几天，心里着实担忧一番。但是，这是需要对方自己调适情绪的，云感觉无能为力的亏欠!
云以为:什么事情慢慢都会习惯的，情的唯一只有克制，分手给对方更广阔的天空，相信时间会让伤痕散瘀、结痂。
云以为:一切如过眼云烟般散了，天也就晴了。自己也心伤，然而只有抵制痛漫延。走过风雨后，懂得坚强。可是，为何风颓废不振作，恨让心上锁，我的内疚该怎样救赎?
云听说风因爱而生疑、生恨，有点伤心，感觉自己也傻，仿佛一直没有真正认识过风。
说什么后补?我发觉对他的认识竟是恍惚。我不是游戏花丛的女子，对情感的来去没有那份洒脱。我还是我，一个认真生活的女子罢了，内心隐藏的痛，却怎会让他感觉我有不可思议的从容?
我不想，枕上半点相思，情感扑朔迷离。我不喜欢这样做，如果明知道是迷梦的结局，还要背逆地去尝试，那与为了幻觉而不顾后果吸鸦片烟有什么不同呢?
虽然两处别离，心难放!但是，真心看实在，想入非非不过是梦幻!我和风的区别，累了时，才发觉，对于虚幻，我什么也不想要。或者，这也是避免伤害，却也道出一份执著。
......
后记:玲和潇从朋友身边走过来，感慨相逢因梦，相识易空。缘为天定，分在人为，来去总关情!
也许，生活中，每个人都像颗有棱角的石子，四处碰壁，磨得光滑圆润后才融入生活。爱情也一样，有幸相逢，当思索珍惜眼前的美好，于是两人互握着双手，一路谈笑往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