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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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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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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念师恩

从小到大,有许多位老师驻进了我的记忆,他们的关爱和鼓励,扶助和提携,使这我棵小树不断地剪去旁枝茁壮成长。与他们相关的记忆填满了我青春的时光,在这里我要写我的三位郑老师。他们都来自离我家30里外的那所国办中学。

第一位郑老师是我初一和初二时的班主任。她身材不高,有些胖,短发,皮肤不白,眼睛很大。她是一个非常严厉的人,尤其是在班级管理上。我清晰地记得,有一次班上的一个男生犯了错误,她大声地训斥呵责,俨然一个母亲在教训自己做了错事的儿子,而我更多的感受到她的还是她的慈爱。

 刚入学那阵,晚上想家哭鼻子,是郑老师细心地安慰我们,帮我们度过了第一次离家在外的那段最难过的日子。我们总感觉如母亲在身边。

 将近30年了,那件事情一直印在我脑海中。那时候条件艰苦,一个宿舍南北相对有两个大通铺,七八个人或者十几个人住在一起,冬天取暖就在室内生一个铁炉子。那个周末,妈妈见天渐冷,就把她平时一直舍不得穿的蓝色半身棉大衣执意穿在了我的身上。谁知刚到宿舍,从宿舍的火炉旁经过时,只听“嗞嗞”声响,当时就闻到了烧焦的布的气味,然后就看到大衣的左袖子冒着烟,露出了烤得焦黑的棉花。我当时就哭了,那是妈妈一直压在箱底舍不得穿的大衣。那时候家庭条件很不好,是妈妈仅有的珍贵衣物。我怕回家挨批评,晚上我没去上晚自习,就一直在宿舍里低低地啜泣着。

郑老师知道了这件事,来到宿舍,柔声细语地安慰我,说别担心,这件事就交给她了。临走时,她拿走了那件棉大衣,第二天早晨她就把那件大衣送到了宿舍里。不同的是,袖子已经缝补好了。那块蓝布颜色稍稍深了些,巧妙地遮住了那突如其来的残破。细密的针脚,引发了我无尽的联想,我如母亲般亲爱的老师,在那个寂静的夜晚,在灯光下,低着头一针一线地缝补着。用她的爱弥补了那份残破,也安抚了那个柔弱的小女生胆怯的心灵。

前两年,听我的一个同事说郑老师举家搬到唐山了。我想念着我的郑老师,不知她的记忆中是否还有个我,那个曾经想家的、爱哭的、没少让她费心的小女孩。自毕业离开那所学校后,遗憾的是一直未能再见到她。

我的第二位郑老师是我初一时的数学教师,第一次上课他就给同学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用左手写得一手漂亮的字,左肩向右倾斜,右手插在裤兜里,他的右手是我们的谜。

那时我是科代表,郑老师非常喜欢我。一次我去办公室送作业本,他刚下课,在洗手,我偷偷看到了他的右手,特别特别小,像儿童的手,特别白,一点血色都没有;那是一只扭曲的右手,手指弯曲着缩在一起,根本写不了字。他洗着手,没有丝毫的紧张,他没把我当外人。

后来听老师家附近的学生说,老师的手是小时候雷管炸的,所以就长成了现在的样子。他就用左手代替了右手,写字,画图,生活,替代的过程他定是付出了许多辛苦的。他最终选择了这样一个用手频率极高的职业——教师,足见他对这个职业的热爱。工作中也确实如此,讲课条理特别清晰,语言表达也非常精准,言简意赅,那干脆劲儿是我众多的老师中独有的。他对课堂纪律要求极为严格,不苟言笑,在他的课堂上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他的严厉,我们不反感,恰恰相反,总是怀着一种敬畏。当我们知道他有一只伤残的手,毅然用左手挑起了肩上这个教书育人的重担,这种感情便愈加强烈。

几年前,我向我新调入的同事(从我毕业的那所学校调来的)打听郑老师的时候,她告诉我,郑老师已经因病去世好几年了。那个消息,让我的心隐隐作痛,不觉间便泪光盈盈。没想到初中毕业那一别,与我的郑老师竟成了永别。真是一种莫大的遗憾!

我的第三位郑老师是我的语文老师,他对我的语文教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印象中最深的有两件小事。那是一次作文课前,作文本下发,“文似看山不喜平”这七个大字,静静在横躺在我本皮的中间。那时的我,并不知其深意。几年之后,当我走上讲台,也上作文课时,突然就明白了那几个字的含义。我总把这个故事讲给他们听,告诉他们作文不能写得太平淡,就如看山一样,唯有波折文字才会有情致。

 另一次是讲曹雪芹的《葫芦僧判断葫芦案》那篇课文。上课时,老师拿出一本白皮书,书上用毛笔写着“红楼梦”三个大字,老师用抑扬顿挫的声音说:“同学们,我手里拿的是一本《红楼梦》,今天我们就打开这本书,翻到它的第四回‘葫芦僧判断葫芦案’。”在老师翻开书的那一刻,教室里哄然大笑,同学们识破了郑老师的小“伎俩”,知道老师手里拿的就是语文课本。一个小小的举动,课堂顿时活跃了。

 郑老师用心良苦,他独特的教学方法,讲课时的神采飞扬,声调的抑扬顿挫,都足以见其深谙教学艺术。他是我语文教学的启蒙者。

想想我真是个幸运儿,在我的生命中遇到过这三位郑氏老师。韩愈说过,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但我想说,师者其实就是一个字:爱。他们拳拳的爱生之心,早已融铸在我的血液中。我庆幸做了他们的学生,感受过他们的爱;我庆幸我成为一名教师,传承了这种爱。

30年光阴,就那么一闪而过了。而今的我,或许比我那时的老师年龄还要稍长几岁。但那段青葱岁月却极深的镌刻在了我生命的年轮之上,我的三位郑氏老师,虽然不能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但他们却永远在我的心上。就如这静静的夜晚,用这些琐碎的文字来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永念师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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