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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少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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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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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行的动力

从小到大,父母亲的期望会是我们努力前行的动力。

小时候,我比较怕羞。我喜欢拉着父亲的手走在街上、走在他单位的感觉,我高大风趣的父亲让我很有安全感。父亲期望我大大方方,希望我有礼貌,比如,看见人必须打招呼:“阿姨好!叔叔好!”这句简单的问候在当时的我看来很难为情——一是内向的我平常习惯于不被任何人发现,喜欢自由地独来独往;二是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喜欢我。而父亲领着我时就直接要求我:“问阿姨好!” “问叔叔好!”我眼望着大人们,怯怯地在嗓子眼里喊出“好”时,内心里还在纠结他们到底喜欢我不。父亲不满意我的小嗓门,他当着大人们的面直接说:“大点声说!”我只得提高了声音。他拉着我的小手在人群里多次走过之后,我熟练掌握了这门问候的艺术。当长大后的我因为会微笑问候而意想不到地结识到更多心仪朋友时,我是多么感谢父亲当年“问好要大声,举止要大方!”的教诲!

所有的父母都望子成龙吧!少年时,父亲曾在我们面前讲过两个故事:一、同事老刘家的大儿子一直学习努力,小儿子真聪明,就是不干!没法老刘把他送到工地上干了半年活,他累草鸡了,非要回校复读,这回学习的劲头来了,最后考的大学比他哥强!二、老张是公司里第一批女司机,她老头厉害,是个念书人。她闺女学习真好,人家考的大学真好!我从他的话语里感知到他对“念书人”的好感和盼我们能成为“大学生”的愿望,虽然民主的他从未直接对我们姐弟提出过此类要求。

师范三年是我结婚前过的最舒服的日子,我有时间看了大量的课外书籍,生活在父亲面前,他一定不准许我那么悠闲地看闲书——他提倡的是“劳动”和干各种“正事”。比如我毕业第二年就利用业余时间念上了电大,因为父亲曾在浇花时看似随意地念叨过:“人的一生都要自我完善啊!时间过得太快,一眨眼人就老了,管干什么事得趁早!”念电大时我曾经挺骄傲——成绩好过一些同学,而父亲不满意,因为我的一位同学是他同事,他很关注她的成绩,而她的成绩总是班级第一,这使我很有压力,只得更努力些。我曾在27岁时考取了中级职称,一时间有些沾沾自喜、自命不凡。父亲却告诫我:人各有所长,你不见得能比别人好到哪里去!

结婚前,公婆曾登门到我家来订亲。酒足饭饱送他们到楼下时,父亲当着他们的面郑重地对我说:“你公公婆婆对你评价挺高的,你可没有那么好,得努力啊!”这句话至今使我如芒刺在背,唯恐辜负了公婆的厚爱。

工作后的第二年,父亲给我拿了份入党志愿书回家:“参考参考人家的,写份入党申请书吧。”他对我工作上的要求一是服从领导,听从指挥。二是“年轻人就得多干活!别人不干的活你来干!大家都干的活你要干好!”我一生遵从父亲的教诲,唯恐自己负责的工作哪里出乱,给他丢脸。

父亲一辈子走到哪里都有好人缘,这一方面源于他善良淳朴的天性,另一方面他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他自己一生远离是非,又历来不准我们议论别人的是非,强调我们必须首先管理好自己。有时,当工作中的烦恼实在太多,我不得不悄悄单独与母亲倾心交谈时,父亲的不悦总使我自我反思,最后总是顾全大局,从别人的角度重新思考问题。

作为一个从小见谁都笑眯眯的“慢大姑”,我天性里一定是很容易满足和快乐的,听从天性,我必是个懒散的人。说实话,我个人是不在乎自己在哪里工作,过的怎么样的,但是因为有了父亲的期望,我就不得不考虑到自己的责任,保持住向上的姿态:起码不能因为自己使父亲等家人受辱!

在努力自我完善的过程中,我也体会到父亲拼搏一生的原因:从小到大,我奶奶一直盼着他长大有出息,养活好家!孝顺了一辈子的他一定牢记并践行了奶奶的教诲吧。


  注:此文曾发表于2018年6月的《联合日报》与《烟台日报》,并被光明网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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