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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湄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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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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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茶话

其实,这一本汪曾祺先生的散文集《人间草木》好久没有看过了。——我素常对散文没有太大的兴趣,尽管书架子上也有几本散文集,却是看过一遍也就完了,被束之高阁,担负起装饰品的职责来了。这不像小说那样可以反复看,尤其是《红楼梦》,虽说不是年年都要看过一遍,到底过个一两年就会在枕头边放上几个月。最近不知道怎么,只觉得无聊,日子就好像一下子被拉长了。就在这样被拉长的日子里,人的心里便也有一些惶惶然的,安定不下来,不是不想安定,而是无法安定。都说阅读是顶好的安心的方法,于是就从书架上抽了几本书出来,其中就有汪先生的《人间草木》。


所以取下来汪先生的书,是因为记得汪先生写草木食事写得极好,我现在早已经失去了过目不忘的本领了,但是大概总还记得不错。而此次看《人间草木》,先上来看的还是“四方食事”一辑,一篇篇看过去,直到最后一篇“寻常茶话”勾起来我也想要说几句,虽然不能够和汪先生的文字比一下,却也算得上是无聊时候打发辰光的消遣吧。


日常,我也是吃茶的,而且和汪先生也有一点点相似,只是,我想,汪先生说他对茶实在是外行应该是一种自谦,在我,说对茶外行是实实在在的,一点都不是谦虚之言,虽然说我也天天喝茶,而且也喝得很是勤快,——每天早晨锻炼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坐水,清洗茶杯,然后泡茶。我喝茶不会一天换三次茶叶子,我是一小撮茶叶喝一天,所以喝到最后我的茶杯里的就不再是茶水,根本是白开水了,可是呢,那水仿佛又还留着一点点茶的味道?或许是我自己的心理暗示也不好讲,毕竟,添了好几次水了,哪里会有那么经得住久泡的茶?林语堂先生怎么说泡茶的?一杯茶,顶多只能泡到三次,再多就不是喝茶了,纯粹是饮水了。当然,吃茶的时候能够联想到十二三岁的幼女、十六七岁的妙龄女郎以及风情万种的曼妙少妇的人,不是浪漫的文人就是心怀狎昵之辈吧?我是女性,喝茶的时候不会将茶水跟同性关联到一处做联想,我更多的是对茶的味道的感觉,虽然我这样的喝茶难免寡淡,少了饮茶的情趣风雅,却应该是朴实的吧?茶,于我这里,只是一杯饮品。


就算是饮品,我依旧也会有一点话可以说上两句什么吧?当然,这或许也是尚且能够些许认得并写得几个字的人的令人可恶?——没话找话总是会惹的旁人起反感的。我依旧喜欢啰嗦,乐在其中的感觉很美妙。


汪先生说他喝茶毫不讲究,对茶叶不挑剔,什么青茶、绿茶、红茶、沱茶、乌龙茶,但有便喝。我好像还没有那么随手拈来,我喝茶还是有一点选择的。喝茶,我是选择绿茶红茶两种,春夏秋三季喝绿茶,入了冬便换红茶,偶尔也会喝一点乌龙茶,花茶现在基本上是不喝了,从前在北京的时候喝过茉莉花茶,也是因为张一元的茉莉花茶鼎鼎大名。现在生活在北美,没有了张一元的茶庄,也就不喝花茶了,偶尔在华人超市可以看到有玫瑰花做成茶卖,到底没有买回来泡了水喝。当然,前几年回中国容易,隔一两年便会回去探亲,自然会去到茶庄买茶,绿茶红茶的买一堆,花茶是几乎没有买过,可能还是对茉莉花茶没有太多的感觉吧。菊花茶也基本不喝,除了去饭店吃饭。


我买绿茶,首先会选择碧螺春。这个茶喝了好些年,总也喝不厌。或许是因为名字太打动我了?我是经常会被美丽的名字打动的人。龙井喝也喝,但是不如碧螺春喝的多,而且据说现在的龙井都讲究喝明前的?因为有几年没有喝过龙井茶了,已经不大记得是什么味道了,也是蛮遗憾的事情。红茶,我素来喝正山小种,也喝过其利兰卡红茶,却只觉得味道浓是浓,却不及正山小种,也不晓得是否我习惯了正山小种的味道呢还是我是有一点子执念的人?反正,曾经喝了一年的斯里兰卡红茶,复又回到正山小种,也没有再换过其他的红茶了。


喝茶的讲究实在太多,否则不会有《茶经》,虽说《茶经》不过区区几千字,却是经书,上升到了一个需要仰视的境界了。《茶经》里讲一杯好茶,水至关重要。我是喝了这些年的茶却还没有喝过好水冲泡过的茶,是美国生活太粗糙还是我不那么精致?总之,我是没有用过《茶经》上提到的那些水:“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荈赋》所谓:‘水则岷方之注,挹彼清流。’其山水,捡乳泉、石池慢流者上;其瀑涌湍漱,勿食之,久食令人有颈疾。又多别流于山谷者,澄浸不泻,自火天至霜郊以前,或潜龙蓄毒于其间,饮者可决之,以流其恶,使新泉涓涓然,酌之。其江水取去人远者,井取汲多者。”汪先生的文章里写出来他喝茶的经验是喝茶的水真的是至关重要的,好水配好茶才配得起,而且也才不会白糟蹋了好茶叶。哦?真的是这样么?赶明儿回国探亲的时候一定去喝一回好水配好茶的茶,不然,就真真的是辜负了茶了。我好像还是蛮有两分茶心的人吧?也是一种缘。茶缘。


喝茶的器具也大有讲究,我如今用两种,一只细长的玻璃杯,专门喝绿茶;另一个是一组茶具,一个小小的没有把的直上直下的茶壶,配套两只一个小一个略大一分的茶杯,我素常用它来喝红茶跟普洱茶。紫砂茶具从来没有用过喝茶,也没有想过要用,当然有此也可知道我喝茶就是纯喝茶,不会赋予一杯茶水那么多的文化蕴味。当然,也可能是我没有文化?谁可晓得呢。不过看汪先生的文章,有一句“碧螺春就是讲究用大碗喝测。茶极细,器极粗,亦怪!”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句竟然叫我暗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出来,——用玻璃杯子喝碧螺春原没有什么,虽然玻璃杯子不是大碗。也是有几分矫情来,一笑。


当然,说到吃茶,我是曾经吃过一个“擂茶”,却不是湖南人的擂茶,是台湾人的擂茶。看汪先生的文章,湖南擂茶擂的是茶叶、老姜、芝麻、米,还要加一些盐巴,喝茶时要一壁喝,一壁还要吃一点茶点,十多个小碟子,盛着炒米、炒黄豆、炒绿豆、炒包谷、炒花生、砂炒红薯片、炸油锅巴、泡菜、酸辣蕌头……真是丰富!台湾的擂茶略有不同,他们擂的是茶叶、芝麻、花生和松子仁,没有生姜、米、盐巴。吃茶时也配有茶点,但是好像不如湖南擂茶点茶点那么丰富?我是只有过一次吃擂茶的经验,所以不大清楚,现在能够说的是擂茶的味道我实在是习惯不了,也就没有起过第二次喝的念头了。


说到茶点,不由得想到“茶粥”。茶粥?我是没有吃过,或者说喝过。以茶水煮粥会出来一个什么样的滋味?想象不出,也没有想过要尝试一下,毕竟,也是汪先生的文章结束的一个词:“弗搭界”茶叶与米粥,虽然都以水为托,却两不相关,不该是属于寻常茶话的话题吧?等以后果然尝试到了茶粥,再来啰嗦几句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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