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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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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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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情空

1998年深秋的凌晨,天刚见晓,空气中还流动着午夜的清冷,远在省城求学的张志文急匆匆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昨晚老家来电,说是父亲病危,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好,这次可能是捱不过去了。没有顾得上收拾行李,张志文连夜乘火车往家赶。

下火车,转汽车,到了镇上便只能徒步回家。张志文不顾旅途的劳顿和村道的坑洼不平,一路小跑起来,只希望能快点见到父亲,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想到父亲为了供养他们兄弟姐妹三人上学,任劳任怨,不知疲倦,以至把身体也累垮了,到现在还没有享到一丝清福,却要永远地离开他们,张志文不禁悲从中来。

刚走到村口,隔壁邻居家的小孩,看见了张志文,就往家里跑,边跑边喊:“志文哥回来了,志文哥回来了……”。张志文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啦,“是不是父亲……”,他不敢想下去。

走到家门口,张志文便发觉有一丝不对劲,家里张灯结彩,鞭炮锣鼓齐鸣,这哪像办丧事的样子,看起来更像办喜事。张志文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感觉心里一团迷雾。还没等到张志文晃过神来,母亲便在一群女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看见张志文,母亲兴奋地说:“志文,你可回来了,我和你爸还怕你不回来呢。”“妈,你在说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志文把行李放在地上,一脸茫然地问道。“实话告诉你吧,今天是你和秀莲大喜的日子,我和你妈早盼着这一天啦。”父亲叼着烟斗跟了出来,根本不像一个有病的人呢。这时候,张志文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他们设计的一个骗局而已。

前些年由于家里经济困难,父母无力供养张志文和他的弟妹同时都上学读书。特别是大学并轨之后,学费是以前的好几倍,对于一直在家务农的父母,仅靠几亩薄田的收入,根本负担不起张志文那近似天文数字的学费。

万般无奈之下,有人给他的父母出主意,说可以找个姑娘帮衬他们,减轻他们家的负担,正好目前邻村有这样的一位姑娘,他可以去穿针引线。本来张志文不太同意这门亲事,感觉同卖身没什么区别,但看到父亲坐在堂屋的角落,抽着毛烟,长吁短叹,想想家里的困难及高昂的学费,要继续完成自己的学业,实在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沉思了很久,张志文只好勉强同意。

这个邻村的姑娘叫秀莲,模样还算周正,人也很老实,就是穿着有点土气,远没有张志文在城里见的那些姑娘,一个个光鲜靓丽。这倒也没什么,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都会有所改变。可交往几次之后,张志文感到这姑娘文化太少,两人在一起,没什么情趣,也没什么共同话题,真的生活在一起,那可是一辈子的幸福就这样断送了。

曾经张志文萌生了断掉这门亲事的想法,但也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家里经济困难,亲戚邻居已借无可借,没有人的支撑,不但自己难以完成学业,弟妹也有可能中途辍学,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尽管张志文接受了这门亲事,但在内心,他又是抗拒的。与秀莲在一起,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允许秀莲对他有亲密的举动,更别说拥抱接吻之类的。有时候秀莲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他很不高兴,甚至会严厉地喝斥她,吓得秀莲呆若木鸡,不敢再有“非份”之想。

来到临头,张志文完全没有心理上的准备,开始还想推辞,后来拗不过父亲的严厉斥责,母亲的请求、亲戚的劝说,以及秀莲姑娘的一双泪眼,只得咬咬牙答应了。

婚礼是在热闹的气氛中进行的,大家都很高兴,特别是秀莲,终于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但张志文却感到自己像个木偶人一样,被操纵着,推搡着,按照家里风俗草草完成了这场婚礼,然后又被送进洞房。那感情就像一头猪,将要送进屠宰场面临生命的终结,那么痛不欲生!

坐在有点破旧的洞房里,张志文一言不发,整个人傻傻的,像一个丢了魂的躯体,只知道一个劲地抽烟,喝酒买醉。穿着新娘服的秀莲垂手站到一边,不敢轻易言语,似在等待男人的召唤和恩宠。

本来就不胜酒力的张志文,再加上心情的郁结,几瓶啤酒下肚,竟然醉意矇眬。看到站在墙角的秀莲,恍惚中把她当成了那位一直暗恋的大学同学,不由分说地就把她往床上拉。

第二天,天还未全亮,酒已全醒的张志文,看着睡在自己身边,赤裸着身子,睡梦中面带着微笑的秀莲,明白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想到以后就要与秀莲生活一辈子,张志文有一种人生无常,万念俱灰的感觉。

吃过早饭之后,张志文不想久留,借口说回来太急,没有请好假,任父母亲好说歹说,他都无动于衷。秀莲虽没什么文化,但却有一颗玲珑心,男人急着想回学校,无非是不想与自己久呆在一起。但现在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只要自己倾力而为,不被人挑出毛病,相信这样的婚姻是能保得住的。

回到学校不久,便收到秀莲写来的一封信,字迹歪歪扭扭,像到处乱爬的虫子,张志文看了感觉有一点恶心。虽然认得不是太清楚,但也知道了个大概,无非是要他多注意身体,不要太过节省,家里一切尚好之类的话。随信寄来的,还有一双布鞋。张志文没多看,随手就扔到垃圾堆里了,现今城里谁还穿布鞋,真是没有一点见识。

郁闷的人喜欢寻找另一种方式来发泄,在同学们在忙着上网打游戏,忙着谈恋爱的时候,张志文却在挑灯苦读,自然他的学习成绩也遥遥领先,各种证书也是装了满满的一箱。

虽然张志文从不回秀莲写的信,但是秀莲却像头倔牛一样地坚持不懈,继续给他写信,同时还会寄来每个月的生活费。张志文本来不想用她的钱,可摸摸口袋和快饿扁的肚子,最后还是没有忍住。

室友看到张志文经常收到来信,还有毛衣、鞋子和家里特产之类的,就问他是不是家里的女朋友寄的?张志文急忙辩解称没有这么一回事,那些信件和东西是自己的妹妹寄过来的。为了不露馅,让同学知道他已经结婚成家的事实,张志文狠狠地训了秀莲,说如果再不知好歹,就要她好看。秀莲很知趣,自此以后再也没有给他写信,只是每月的生活费和一些吃穿的东西还是照寄不误。

日子就这样百无聊赖地过着,直到有一天,父亲在信中说得一件事,才在张志文渐逐平静的心底激起一层涟漪。父亲在信中告诉他,有一天晚上他病得厉害,但太晚了,找不到车子,是秀莲用人力板车把他拉到镇医院,幸好及时,要不然他就危险了。

张志文明白父亲的意思,家乡那条乡间小路崎岖不平,别说一个弱女子,就是一个强壮的男人用板车拉一个150多斤的人就很吃力,更何况是在黑漆漆的夜晚,高一脚低一脚的。想到这些,他不禁对秀莲有点感激。但感激不是感情,张志文没法因此就增添了对秀莲的爱。

快过年了,本想找借口推脱不回去,避免见到秀莲。但没办法,这次父亲的病确实是严重了,躲是躲不掉了,只好硬着头皮回家。

回到家里,父亲躺在病床上,拉着张志文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做人要讲的是良心,你与秀莲已成了亲,一个黄花大闺女变成了小媳妇,你如果不要她,她要怎么活,十里八村的那还有什么脸面,这不是毁了人家吗?何况秀莲对你对我们这个家也是尽心尽力,实在没什么话可说,你就安下心来,好好地对待人家。”

父亲的话,确实是有道理,张志文也知道既成的事实,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怪只怪自己生在这样贫困的家庭中,怪自己不早生几年,那样就可以早点考大学,也不用缴这么多的学费。

知道张志文不太喜自己,秀莲也不多言语,只是小心地做着她该做的事,洗衣做饭,端茶送水,勤快得像一只蜜蜂,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张志文也不愿与她多说话,有时候连名字都懒得叫,实在有事了,只“喂”一声,声音冷冷地透着一股寒气。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转眼就到了张志文与秀莲成亲的第三个年头。这天,张志文正在教室里刻苦攻读,忽然收到家里的一封来信,在信中家里人告诉张志文,说秀莲生了一个男孩,白白胖胖的,挺可爱,并要他给儿子取个名字。张志文想到自己有了儿子,难掩那份初为人父的喜悦心情,尽管是秀莲生的,但毕竟也是自己的骨肉。

回到家里,看到秀莲正轻轻地拍着怀中熟睡的孩子,一脸地幸福。张志文没有正眼瞧秀莲,只是从秀莲怀中抱过儿子,亲了亲,小家伙被惊醒了,眼珠转了转,发现是个陌生人,就“哇”的一声哭开了,张志文只好把儿子还给秀莲,由秀莲去哄它。

现在有张志文除了父母弟妹之外,又多了一份牵挂,父子之情是天性使然,此情不关风和月。不能陪在儿子的身边,他在给父母的信中,经常问起儿子的情况,对于秀莲却只字未提,好像不存在这个人一样。

儿子出生不到半年,父亲的病越来越重,最后还是没有再捱过去,带着一些遗憾,又有一些知足地离开了人世。父亲的离去,让张志文想到自己再也没有爸爸了,其心如刀绞,几乎哭昏过去。一旁的秀莲似乎哭得更伤心,也许是失去了一个替她作主的人,从此他们的婚姻更加如履薄冰。张志文怀疑她是装出来的,就狠狠地瞪了她一下,吓得秀莲怯怯地躲开了。

又过了半年,张志文便大学毕业了。由于他学习成绩好,各方面表现也不错,顺利地被家乡一所大学录用,负责古代文学的教学。在张志文所任教的班上,有一个女大学生叫做刘一梅,那真是貌美如花,惊为天人。你看,她那剪水瞳的双眼,小巧挺直的鼻梁,雪白的肌肤,长长的秀发,婀娜多姿的身材,无不恰到好处地衬托着她的美丽与优雅。行动处如弱柳扶风,娴静时如娇花照月,增至一分则多,少至一分则缺,就是刘一梅的写照。

如此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身边不乏追求者,制造机会套近乎,送礼请客求表现,死缠烂打不放手,宿舍楼下唱情歌,无病呻吟装高深,真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可刘一梅却对他们一点也不感冒,认为他们幼稚可笑,实非所托之人。她心目中的男人是那种成熟稳重、知识渊博、谈吐幽默甚至带点忧郁感的男人。在她眼里,只有她的老师张志文才算得上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刘一梅总爱在课堂上向张志文提一些刁钻古怪的问题,以图引起他的注意,也不知她从那本书上费尽心思找来的。一般情况下,张志文还能对答如流,但也有被难住的时候。看见老师站在讲台上手足无措,急得直冒冷汗的样子,刘一梅就在下面偷偷地笑。

很多时候,张志文总感觉刘一梅那双多情的眼睛在盯着他,这让他有点紧张,四目相对时,张志文慌忙地避开。毕竟自己是有家室妻儿的人,尽管刘一梅的美丽和优雅是那样令人难以抗拒,但只能是发乎情止乎礼。张志文恪守着不做出格的事,不败坏自己的名声,不影响自己前途的原则,小心地应付着刘一梅。

时间像水一样平静地流淌,不知不觉已有三年光景,张志文的生活也没多大改变,除了工资奖金多拿一点之外,老婆还是那个老婆。这天,张志文正在宿舍里闭目养神的时候,一个紧急的电话打乱他的平静。母亲在电话那端,未语就已泣不成声,待到弄明白儿子不幸遭遇车祸的事后,张志文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差点跌倒在地上。

张志文神情恍惚地回到家里,看到昔日聪明可爱的儿子,如今已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不禁悲从中来,待了解儿子的死因之后,张志文冲上前去,对正在一旁哭得死去活来的秀莲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边骂:你怎么自己不去死呢,快还我儿子的命来。说着便一脚狠狠地踢在她的肚子上,秀莲只得捂着肚子,躲在墙角,双目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原来是秀莲带儿子去镇上买东西,一时疏忽松开了手,儿子被一辆飞驰而过的汽车,抛了两丈多高,然后又从身上压了过去。肇事的是县委机关的某位公子,刚买了新车,带女朋友出来飙车,结果发生了这样的惨剧。

张志文在儿子的小坟上差点哭晕过去,不停地重复着:儿子,是爸爸对不起你,没有照看好你。人死毕竟不能复生,在亲友的劝说下,他强忍悲痛,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家里。当晚他便向秀莲提出离婚,秀莲什么也没说,只知道悄悄地流泪,并在张志文写的《离婚协议书》上艰难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重回学校,张志文还是整天沉浸在失去爱子的悲痛中,无精打采。刘一梅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就不断地来安慰他,陪他散步,逗他开心。随着时间的推移,心情开始有所好转,毕竟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没法重来了。

在秋季的一个午夜,月亮静静地挂在天空,张志文和刘一梅淋浴着温柔的月色,漫步来到学校后的小山坡上。当刘一梅伸手让张志文拉一把之后,就没有松手的意思,张志文很不好意思,想挣脱那双温软如玉的手,但却又是那么恋恋不舍。

想到自己的过往,张志文停下脚步,严肃地对刘一梅说:“一梅,我们不能这样,我是离过婚的,这对你不公平......”还没待张志文把话说完,刘一梅的嘴唇就印了上去。张志文本还想拒绝,但被刘一梅紧紧地抱住,在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之后,便狠狠地回吻刘一梅。他们像快要饿晕的小孩,看见甘甜的乳汁,紧紧地咬住,迟迟不肯松开。

没有了婚姻的桎梏,一切是那么地轻松自然,爱情的曙光从窗户悄悄地照进来,张志文感到自己生命的春天就要来了。他们出入成双成对,一起看电影,一起逛公园,一起去听音乐,一起去跳舞,说不完的甜言蜜语,讲不尽的温柔缠绵。才子佳人的爱情,在电影和故事里经常演绎,现在似乎也来到了他们的身旁。熬过漫长的等待,终于守得云开日出,幸福的日子像在蜜罐里浸泡过一样,此时天也蓝,水也绿,小鸟都为他们歌唱,恍然之中,张志文感觉自己如在傲游太空,泛舟白云边。

相恋半年之后,刘一梅也从大学毕业了,学校里考虑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和刘一梅的表现,决定把刘一梅留了下来,安排到图书馆工作。一切顺理成章,在刘一梅毕业一年之后,他们便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婚后的生活延续着恋爱时的甜蜜和幸福,说不完的情话,诉不尽的别离。彼此难分难舍,很有一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特别是每次上班或分开之前,他们都要深情长吻一次,然后依依告别。幸福的张志文忍不住要吟诗一首:

从远古而来,千万里之外

你我相遇,不早不晚,在最好的年纪

你一路芳踪未染尘埃,我遗世独立傲然持物

只为等待,那千年之约

从此之后,我要告诉所有人 我的快乐!

从此之后,我所有的心皆向你生长!

张志文的胃不好,吃硬的菜饭总感到难受,刘一梅于是找来一大堆营养方面的书,研究怎么调理,才能对胃有好处。刘一梅爱吃冰淇淋,张志文下课后总要跑到学校外面的冷饮店去帮刘一梅买冰淇淩。大热天的,怕在路上融化了,张志文总要一路小跑回来。

也许是有了爱情的力量,张志文更加全心地投入他的教学和古文学的研究之中,并不断地有文章见报。看着美丽动人、温婉可爱的娇妻,想着自己这些年的成就,张志文心生一种自豪和满足,那些年的曲折和不快,此时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日子在这种温馨、甜蜜中流淌,不知不觉他们的婚姻已经走过五个年头。五年之后的中国,经济大潮席卷全国,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指导思想,让大家感觉到金钱的作用无限放大,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更多地是注重利益和价值,有钱的受人追捧和尊敬,没钱的被人轻视和打压。而张志文只是一个学者型的人,头脑没多少经济意识,整天只知道沉浸在书本中,没想过怎么让自己口袋里的钱越变越多,再加上内心有点孤傲,不太知道变通,所以领导也不太待见他。

这些年,收入一直没有多少变化,那些比张志文后进学校的,有的已经爬到他上面去了,他却还在原地踏步。两个人就那点死工资,每天还要计算着开销,住得也是学校分的那几十个平方的筒子楼,连个厨房都没有,做饭还要在走廊里,有时候呛得眼睛都睁不开。

那些在长相和学识无论哪方面,都远不如她刘一梅的同学或者朋友,因为嫁得好,现在过着上等人的生活,衣着光鲜靓丽,不是名牌不要,出入有车接送,消费尽在高档场所,没事就到外面旅游散心,而自己却过得如此寒碜,相比她们来说简直是天壤之别!

想着这些,刘一梅的心里很不平衡,自然对张志文也有想法,怪他学究气太浓,不思进取,不图前程,不多赚钞票。

夫妻之间一旦有了想法,如果不及时沟通,矛盾就会越来越深。刘一梅恨张志文不思进取,张志文怪刘一梅过于现实。生活意识形态的不一致,导致两人经常为此吵架。

心里很不平静的刘一梅,在家里找不到抚慰,就开始留恋于舞厅、酒吧等娱乐场所,每天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根本不象一个已为人妇的女人。看到刘一梅每天回来,都是带着醉意,张志文就想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也许是外面的世界太精彩,刘一梅对张志文越来越不满意,心里有点恨自己当初鬼迷心窍,看上了张志文这样死板的男人。张志文有时候想与她亲热一下,也被冷冷地拒绝。

直到一个夏日的午夜,寂寞空虚难耐的张志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这时候听到开门声,知道是刘一梅从外面聚会回来。张志文起床走出内室,看到刘一梅醉眼迷离,性感妖娆,不由得气从心头来,恶向胆边生,用蛮力把她压倒在沙发上,不顾女人的感受,狠狠地发泄!

风雨过后,刘一梅草草地收拾一下自己,转身就回到自己的卧室,躲在被窝里,轻轻地哭泣。刘一梅的不配合和把他张志文当作强奸犯的眼神,对这个男人也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和漠视。

不久之后,刘一梅在一次高中同学聚会的宴席上,碰到了高中时候死乞白赖追求她的一个男同学,那时候她有点看不上他,人丑家穷学习也不乍的,没想到现在混得风生水起,名下资产好几千万,妥妥得富一代。人靠钱装,马靠鞍,当年被她嫌弃的男同学,有钱自带光芒,眉宇间有底气,举手投足间有豪气。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知刘一梅的心底是否有一丝悔意。

当大家问及那个男同学婚姻状况的时候,他说:为了等一个人,至今单身未娶。大家问他是谁的时候,他笑了笑,说了句:天知,地知,我知,她知。所有人都在好奇地猜测是谁的时候,只有刘一梅脸上闪过一丝轻易不容易察觉的苦笑。

聚会之后,大家一起去唱歌,在歌厅里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刘一梅心里压抑,同学之间的敬酒,她都来者不拒,不一会儿,便喝得酩酊大醉。当刘一梅从酒醉的睡梦中清醒过来之后,发现身边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刘一梅知道发了什么事,惊叫一声,一跃而起,急忙去寻找自己的衣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追求她的那个同学。见刘一梅穿上衣服,正要跑的时候,他从后面拉住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作出一副痛苦后悔的样子,说自己无意冒犯她,只是因为太想她太爱她,在酒精的作用下,没有把握好自己,才犯了这样的错误。

男同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得声情并茂,再加上刘一梅也知道他的痴情,后来在男同学的各种许诺和保证下,再加上事情已经这样,最后,也只好由了他。

该来的早晚会来,事情虽有预见,但当刘一梅把一纸《离婚协议书》摆在张志文面前的时候,他还是吓了一跳,觉得来得太快,还有些心有不甘。

张志文还在犹豫着是否要签字的时候,刘一梅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们俩不是一路人,硬绑在一起只能伤害越来越深,不如早点放手,彼此还可以留份怀念,如果你实在不肯签字,那我就只有走法律途径了。张志文是个爱面子的人,如果起诉到法院,那就人尽皆知,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被抛弃的,到时候颜面尽失,在学校这个熟人社会里,根本抬不起头。

俗话说“覆水难收”,婚姻到了已经没有挽回的地步,那就只好顺其自然了。好在两人之间,没有共同的小孩,也没多少财产可以分割,离婚手续很快就办了下来。

离了婚的张志文心情很郁闷,常常一个人在河边散步,有时候半夜还在学校的后山游来晃去,穿件白衬衣黑裤子,黑暗之中,像没有下半身的幽灵晃来晃去。几对大学生情侣,本想借着夜色的掩护,在树林里成就好事,没想到被吓得魂飞魄散,其中一个还差点得了癔症。与张志文要好的同事安慰他,象刘一梅这样美丽而不可方物的女子,你能曾经拥有就已经是烧了高香,难道你还想天长地久吗?张志文想想也是,心里便有点释然了。

与刘一梅离婚半年后一天,张志文从教室刚回到宿舍,忽然接到大堂哥打来的电话,又是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家中母亲因为脑溢血,需要送到县人民医院救治,秀莲虽与张志文解除婚姻关系,但也时不时地来他家照看一下,正巧赶上这事,怕等救护车已经来不及,于是秀莲就骑着三轮车送他母亲去县人民医院,经过一长下坡路的时候,因避让路上的羊群,操作不当,三轮车直往悬崖下冲。事情的结果,可想而知,那是惨不忍睹,还算幸运的是张志文的母亲在翻落悬崖之前,被抛了出来,经过救治,目前已无大碍。

纵使铁石心肠的人,闻此消息之后也会感动。经历这些变故的张志文,再也忍不住眼角的泪水,在宿舍里蒙头大哭。回到家之后,张志文简单地安排了秀莲的后事,并把她埋葬在儿子的坟旁,也算他们母子在天堂能相聚在一起。天将断黑,秋风呼呼地吹过树林,一片片枫叶被无情地吹落在地上,又被卷起吹向天空,直至越飘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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