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马齿苋

□甄思源

天气热了，难免上火。上了火，会出现很多症状。牙疼，就是最常见的症状之一。去火的方法也很多，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多喝水，多排泄，把那些火气带走。为了预防上火，我每天都有意识地多喝水，结果还是中了招：牙疼起来。俗话说，牙疼不算病，疼起来真要命。要命的不单是牙疼，而是一边的脸，半个脑袋都疼，甚至半个身子都牵扯进来。

牙疼的原因有很多，自己的毛病自己知道，主要是上火。治牙疼的方法也很多，过去是吃西药，吃西药好得快，但副作用很大。每次吃了甲硝唑，都觉得浑身不得劲儿。布洛芬的副作用似乎小些，但最好也是少吃。“是药三分毒。”心想，吃点中药试试，在网上搜索了很多小偏方，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翻了翻《本草纲目》，其中有一方，马齿苋汁，觉得很合适。现在，马齿苋已经遍地都是，而且无毒，还可以当菜吃。

于是，就抽空到田野里，拔了几棵马齿苋。怎么取出汁来？方法也很多。网上有一篇文章说，把马齿苋切碎煮汤喝，也有的说用蒜臼捣碎，放在麻布里，把汁挤出来。我思考了一下，最简便的方法，是把马齿苋洗干净，放到嘴里嚼碎，汁自然就流出来了，在嘴里含一会儿，再吐掉，漱口，即可。关于用法用量，有的说，用马齿苋汁，每天含、漱口二至三次。

这样坚持了几天，右边的牙不疼了，就停了。过了几天，左边的牙又疼了，右边的牙也有木胀胀的感觉。于是，又到外边田野里拔些马齿苋，坚持服用。

在地里拔了一塑料袋马齿苋，提着回来时，门卫师傅说，“这东西不能吃多了，吃多了，嘴麻。”这让我心里一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我不会多吃。于是，我给他作了解释，说：“我是用来治牙疼的，吃不多，没有事。”这回轮到他惊异了，说：“这东西还能治牙疼。”我说：“网上，书上都这么说。马齿苋，是一种野菜，也是一味中药，有清热解毒的功效。”他还将信将疑，没再说什么。我说：“试试吧。”

马齿苋是一味中药，小时候我就知道。那时候，粮食缺乏，蔬菜样数也少。大哥常背着筐，领着我们到田地里去找马齿苋。那时候，大哥已经是县里小有名气的中医了。他说，马齿苋营养很丰富，还能治很多病。我们拔了一些回来，洗干净，蒸山药面菜饼子。吃起来有点滑，带点酸味。说不上好吃，也说不上不好吃，别有一种味道。

一位同事见我拔了一塑料袋马齿苋，也想去拔。我说：“去吧。外边多的是，到处都有。”第二天碰见他，说他去了，没有找到，只拔了几棵。我跟他说了具体地点，他高高兴兴去了，拔了一塑料袋，高高兴兴回来了。我说：“你要留点后路。那一块地是新翻过的，没有用农药，没有施化肥。马齿苋很多，还长着其他一些杂草。只要主家不急着种地，我们就可以多吃几天。”

他再一次拔去的时候，发现主家正在清理地里的杂草。当然，马齿苋也在清理之列。主家说：“天要下雨了，要准备种庄稼。”同事觉得很不爽，但人家不能因为我们要吃马齿苋，耽误了种庄稼。经过一番寻找，我们很快又发现了一片地，主家不种地，一个同事的妻子在那里种了一些菜。

我们几个人约好，谁也不要再拔着吃，都要采尖，把根留着。马齿苋生命力强，长得非常快。过一两天，就又长大了。这样，就可以保证常吃常有。我经常去采马齿苋，引起了几个同事的注意，他们也纷纷去采。当然，他们不都是为了治牙疼，而是为了吃个野意，吃个新鲜。一位老同事喜欢喝酒，常常烫点马齿苋，当下酒菜。我问他：“怎么样？”他说：“烫熟后，放点醋，放点蒜，放点盐，凉拌，挺好吃。”

采得多的时候，我也烫一些，调着吃。有时为了保证汁液不浪费，就蒸了，再加上点佐料，与其他菜相比，口感明显不同。我对妻子说：“看起来，马齿苋汁治牙疼很顶事，还可以当菜吃。”妻子说：“牙疼这种病，过那一阵，自己也就好了。马齿苋再好，也是一种野菜。”看起来，妻子不大赞成，也有一定道理。门卫师傅就说过，马齿苋吃多了嘴会麻。这也许是马齿苋被人吃了很多年，也没有进入蔬菜的行列，至今还是一种野菜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