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的柳叶

▢甄思源

寒冷的冬天，艳阳高照，漫步在宽阔的操场上，仰望晴空，万里无云，让人心花怒放。我顺着跑道悠闲自在地迈着步子，顺便看看周围的风景。

操场周围长着很多树，树上的叶子已落尽，像是脱去了盛装，露出了强健的肌体。没有了树叶的衬托，那些树光秃秃，样子怪怪的，表情木木的。不过，没有了树叶遮挡，眼界一下子开阔了，透明了，心里特别敞亮。

除了几棵松树柏树依然青葱翠绿，再就是两棵柳树，操场的西北角一棵，东南角一棵，树枝上还有一些绿色的叶子。细细长长的柳条静静地垂着，显得特别突出。从远处望去，树叶还不算少，并且绿莹莹的。我很惊奇，天都这么冷了，这些柳叶竟然还长在枝头。

走到操场南头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走到柳树近前，仰头仔细观看。这些柳叶大都冻蔫了，有的扭曲，有的翻卷，像晒好了的萝卜干似的，但没有像别的树叶那样变黄或变红，而是依然翠绿，牢固地长在柳条上，对抗着呼啸的西北风。

看着这些翠绿的柳叶，我不仅陷入了沉思。俗话说落叶归根，绝大部分树叶都是这样，到了秋冬自然枯黄衰败，飘摇落地。这些柳叶难道就不想落地归根，依然长在枝头，经受严寒的考验吗？

印象中，每年春天，柳树好像是最早发芽长叶的，现在又发现柳树也是最后落叶的。柳树的两旁有几棵松树，几棵柏树，莫非是受了松柏的影响，要见贤思齐吗？

我在地上顺手拾了几片柳叶，早已经干了，轻轻一捏就烂了。我又蹦起来，揪下几片树上的叶子，它们依然湿润，只是比夏天收敛了很多。

大雪节气，我心里还惦念着那些柳树上的叶子，去散步的时候顺便带了一把凳子和一把小剪刀。我登在凳子上剪下一小段枝条，保存下来以作纪念。这些柳叶有的依然绿着，有的已经冻僵，有的已经干了，不过总让人想起春天的勃发、夏天的繁荣，今天又看到了它们的倔强。

有一天我来到街上，发现路旁河边柳树上的叶子也和学校操场边的一样，长长的柳条上还挂着很多绿叶。我有些感动，对柳树有了一些新的认识，并油然而生敬意。忽然，我又想起前几年一个冬天，教室里的暖气片漏水了，维修工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段柳枝，用斧头砍了一个尖头，塞入暖气片跑水的地方。过了几天，那段柳枝上长出了几片嫩绿的叶子，就像春天刚生出的嫩芽，有了水分，有了温度，它就萌芽长叶。生命是伟大的，只要条件具备，它们就会绽放风采，有一分热发一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