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女儿

“宝宝，吃饭没有？”晚上9点，一个人在家闷得慌，我给女儿发了一则言简意赅的消息。其实，我的真实目的就是想跟她聊一会儿天，顺便问问她的毕业论文写好没有。不一会儿，女儿发来语音，告诉我她还没有吃晚饭，正准备跟闺蜜在南宁街上吃烧烤。看来，等一下我还要提醒她早点回家休息。

女儿是大四学生，完成毕业论文答辩，领了毕业证书即将走上社会。放寒假时她将放在学校宿舍的东西甚本上都扛回家中，现在靠自觉来完成学业。在她还没有与工作单位签订劳动合同这样一个关键时刻，我觉得心里有许多话要跟孩子说清楚，这也是一个作家长的责任。然而，每每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生怕说得太直接让她不高兴。这不，前段时间她和她妈在客厅聊着聊着，一言不合就口出狂言，威胁她老娘说她也认识几个在法院工作的朋友，还有什么民事诉讼等等，让我在卧室听了有点震聋发聩的感觉。心想女大不由娘，这样下去还怎么了得。后来得知妻子说她长得胖了点，没有小时候好玩，这样才有了刚才针锋相对的对话。女儿说她是跟妈开玩笑，她和妈妈的关系好着呢，怎么会上诉到法院？一场虚惊吓我一大跳。我幸亏没有把女儿叫在跟前训她一顿，要不真的信以为真，将事情弄巧成拙，影响了一家人的团结和谐。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女儿十八岁那年考上大学，她替我圆了大学梦，尽管她上的学校不是名牌大学，但她善良、懂事、听话，怀着感恩的心孝敬长辈，等等这些已足以让我为之骄傲自豪。在她小时候我还经常逗她玩，问她爸爸爱抽什么烟爱喝什么酒，女儿回答很干脆，答案正是我想要的，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她上大学后，我再也没有开过这样的玩笑，好像在女儿面前说那些俗气的话题，有损父亲光辉形象似的。我认为，父女之间需一种信任，需要彼此的关怀，这样才能验证小棉袄的贴心，以及父爱如山四个字所彰显出的无穷魅力。

这个寒假女儿在家陪我们的时间较长，特别是她能待一家人吃饭后能主动洗碗，将餐桌收拾干净后才去忙自己的事情，这让我对她刮目相看。以前我总觉得她还是个孩子，担心她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好，还不如自己亲自动手解决。孩子放假后都会在南宁家中住上一段时间，自己下楼买菜做饭，一个人将家收拾得井井有条，菜做得色香味俱全。也就是说，孩子长大了，我们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会自己照顾好自己，家长只是偶尔提醒她，让她在父母的关爱下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这么多年来，妻子比我操心更多，而我也仅仅是说得多，付出并不多，喜欢通过文字将自己描写得更加完美罢了。

以前下班回家开门看见孩子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免不了啰嗦她几句。见孩子很晚才睡觉，我又要说她几句，说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以后工作了会影响第二天的工作。有时还与孩子没话找话说，时不时地将她小时候的相片发给她看。有天晚上，女儿像长辈似的语重心长对我说，老爸，你跟我妈都说我小时候可爱，难道我现在不可爱了？正当我想解释什么，女儿突然将话锋一转，直截了当地批评我：你和我妈都想回到过去，但你们已经回不去了，还是现实点吧。孩子这番话如醍醐灌顶似的，将我火热的思想浇了一盆冷水，紧接着听见噗的一声，头顶冒出了许多水珠，用手一抹竟是满脸冰冷的汗水。

是的，我和她妈是无法回到过去，也仅仅通过美好的回忆，想起孩子在茁壮成长中带给我们的快乐。正是这份对孩子的牵挂，让父母深感责任的重大，以及培养一个将来对社会有用的孩子是多么的不容易。小时候听爸爸在我面前念叨，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大意是儿孙自有儿孙的路要走，他们是好是坏全看他们自己，不要为儿孙操心太多，尤其不要事事代劳包办。这话没有毛病，也很有现实意义。为什么轮到我当父亲了，而且当了22年之久，似乎都在为孩子操心，甚至感觉自己心里不装着孩子，心里感到特别空荡荡，像是丢了魂似的。

前天早上8点不到，女儿被妻子叫醒来收拾行李前往南宁。我当时正坐在椅子上通过“学习强国”学习平台收听歌曲《时间都去哪了》，我有意对女儿说，爸爸的时间都去哪了？我见女儿忙着没有回答我，我自告奋勇地告诉她，时间都花在你成长的路上，最后藏在爸爸额上的皱纹里。我不知道女儿听懂我说话的涵义没有，只见她扛着大包小包出门往楼下走，让我一个人在家冥思苦想一阵子，感觉自己说话有那么一点水平。但因儿女没有正面回答我，让我在点悻悻然，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可以展开来说的理由，无缘无故地陷入一种不可自拔的境地。

2021年3月22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