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读了四年书,终于毕业了。当她拿回学士学位证书和毕业证书时,我非常认真地看了好几遍,感觉她在这四年期间没有白读,学到了知识,学会了做人,我有这个信心。
四年前的今天,女儿还没有填报志愿,一本高考指南让我翻了好几遍,心想待高考成绩好的学生填完志愿,我们再填报适合孩子的志愿,这事急不得,需要考验家长的耐心。当年女儿的高考成绩是407分,加上区内招生加10分,417分的成绩虽然上了二本线,填报的学校并不多。后来在同事的鼓励下,见哪所学校收费高就填哪所学校,反正不能耽误了孩子的前程。我们全家总动员,将那本高考指南中二本院校中按交费高低罗列出来,然后胸有成竹地填了六所学校。我见女儿不急不忙的样子,问她有没有什么想法,她说只要书读就行。这个时候我才醒悟过来,原来孩子是在考家长,这个时候耐心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考验家长的经济实力。
女儿在财经学院读四年书,前三年的学费每年3万,这是一笔不少的费用。我粗略地算了算,她大学四年至少花了近20万元,心想培养一个大学生真不容易。好在我们家只有她一个独生子女,如果再有几个孩子,估计要破产了。值得庆幸的是,早些年在南宁买了商品房,离广西财经学院明秀校区也不远,方便孩子周末回家。孩子是幸运的,能够上自己喜欢的学校,尽管她上的学校不是“985”,也不是“211”,用孩子的话说,只要适合自己的就行。经女儿苦口婆心地开导,我也慢慢地接受了现实。我想,孩子上学这件事攀比不得,只要孩子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这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我也是个中专生,现在不也是好好的。
女儿大学毕业了,仿佛心中的石块也随之掉在地上,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似的。事实上,作为父母还得继续管下去,这是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我经常开女儿的玩笑,告诉她将来工作领了工资,是不是好好孝敬我。女儿不紧不慢地说,那看情况吧。她如此这般的回答我,我在一旁煞有介事地接过她的话茬,并态度明确地告诉她,爸爸养女不容易啊。我与女儿这样的对话不止一次,只是近年来见她学有所成,也不再开这样的玩笑,希望将来自己能够真心感受到,她的成长为我们带来快乐。
女儿长大了,也懂事了,这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她能够坚强地面对生活的挑战,或者说她以平常心对待眼前的一切,这都是妻子的功劳。而我只是尽了一个做父亲应尽的义务,无需过多地夸自己为了孩子付出多少的辛劳,充其量也就哄孩子开心罢了。然而,我又是知足的,至少孩子帮我圆了自己的大学梦,让我在朋友圈也可发些关于女儿的文章,以此证明在我的人生道路上,女儿是我学习的榜样,女儿的努力弥补了我当年的缺憾。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女儿大学毕业了。我喜欢女儿发来无数个爸的字样,我不假思索地给她发红包;我喜欢女儿去年疫情期间,专心致志地研究她的烤箱,做出色香味俱全的食品。我喜欢女儿以大人的口吻教育我,让我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沾,完了还让我管住嘴迈开腿。我喜欢女儿无忧无虑的样子,在困难面前始终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想尽一切办法加以解决。当然我更喜欢女儿在父母面前,仍然是个保持一颗天真的童心,怀揣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正在一步一步地向前迈进。
此时女儿还在睡梦中,她的梦里应该是色彩斑斓的,而不像我在断断续续的梦境里激起点点浪花,最终还是要回到平静的水面化作一片涟漪。然而我却固执的认为,女儿因为有父母的疼爱和呵护,她不再为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耿耿于怀,她是希望一觉醒来,能够开开心心地吃着我做的饭菜。生活仍在继续,我有理由相信,大学毕业的女儿会珍惜眼前的一切,珍惜工作的机会,做一个热爱生活的人,那么我这个当父亲的也算是圆满地“付清”了。
也许女儿从睡梦中醒来,她会发现饭桌上有她爱吃的饭菜,我在一旁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那么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当然,我会在做好饭菜后,把她从梦中叫醒,她会说自己还没有睡够,还要继续躺一会儿,我只能告诉她,你现在毕业了,要有时间观念,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我是不是要以父亲的严厉去训斥女儿,抑或换一种生活态度面对长大成人的女儿,慢条斯理地跟她讲道理,然后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过着简单而幸福的生活。也许这样才能让我对女儿保持骄傲的心态,也正是这样的心态促使我紧跟时代的步伐,并且有足够的理由走下去。
2021年6月27日上午于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