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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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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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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粽子

端午节前一天的傍晚,我们开车去西山采摘杏子,车刚行到石家庄交通学院操场北侧,忽然看到有一位年龄七十多岁、穿着整洁的老人坐在路边的梧桐树下卖粽子,她身旁放着两个白色的塑料包装袋,一个洗得发白的铝制蒸锅,包装袋和蒸锅里放着刚刚蒸熟的粽子,粽子包得很精致,绿色的粽子叶,很好看,很新鲜,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粽香。

"买些粽子吧,照顾一下她的生意,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包这么多粽子出来卖一定很辛苦。"

"是不是是她的退休金低,或者是家里有什么困难?"

我的爱人是一个心地善良又很心细的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减速并准备停车。

"买是可以的,但家里冰箱里还有好多粽子呢!"

前几日一个朋友从沧州来石家庄开会,给我带来了两箱老家的金丝小枣粽子,我老家沧州盛产金丝小枣,这种枣颗粒虽小,果肉却鲜美软糯,轻轻咬一口,便会感觉到甜甜的果肉里拉出细细的糖丝,口感奇妙,用这种枣做的粽子更是枣香浓郁,美味可口,成为沧州有名土特产之一。朋友送来的粽子尚未来得及品尝,还在冰箱里放着呢!如果今天再买些,真不知道要要吃到什么时候?

我正在犹豫。

"买吧,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还坚持自己作生意赚钱,令人敬佩,买了吃不了可以先冻起来,也可以送给同事或朋友,一会天就黑了,如果她卖不完明天就会变质了。"老公一边在停车一边继续说。

"好吧,我去买。"我下了车。

"我这粽子是自己包的,有豆沙馅、红枣馅、蜜枣馅和肉馅,你喜欢哪种?"卖粽子的老人一边给我介绍她的粽子,一边指给我各个品种的粽子都分别放在哪儿。

"请都要一些吧,阿姨。"老人家熟练地给我包起粽子。

这时候我近距离地看到老人头发几乎全白了,背也有点驼,但手脚倒是灵活自如。我忽然想起我年迈的父亲,父亲也七十多岁了,也是一头的银发,与这位老人年龄多么相似!父亲也是一辈子总在干活,不怕辛苦,从不停歇。很多年前,我的母亲在我中专毕业后第二年因病仙逝,当时我和弟弟妹妹都刚参加工作,年纪还小,母亲突然离开让我们痛苦万分。父亲强忍住悲伤,坚强地撑起了这个家。记得那几年日子非常艰难,正赶上国企改制、破产,工人下岗。我们所在的国营工厂关门停产,一家人都失去了工作。父亲在原来的单位是钳工车间的主任,每年都被评为劳动模范,我家墙上挂的家具上摆放的好多都是父亲的奖状和各种奖品,正值事业高峰期却遭受下岗,这突如其来的重创并没有击败父亲。至少在我们面前他很镇定,没有变得意志消沉,也没有抱怨。他教育我们说,社会在发展,咱要学会适应,虽然失去了铁饭碗,但咱还有一双手,只要有一双手,好好干,就有饱饭吃。父亲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刚下岗那年,父亲试着学做生意,用家里的一点积蓄与别人合伙开了一家养鸡场,由于没有经验加上合伙人缺乏诚信后来没有成功;再后来父亲放弃了做生意,开始利用自己的专长--精湛的钳工技术,在民营企业找到了一份工作,并且颇受重视。在父亲影响下我们姐弟也很快从失去工作的低落情绪里走了出来,我们还年青,机会还很多,弟弟开了一家副食品商店,我和妹妹也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岗位。业余时间,比如早晨或下午下班后,或周末,父亲带着我们耕种家里的几亩地,种粮种菜养鸡养鸭,父亲坚强、勤俭又充满智慧,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我家的日子慢慢又红火起来了。如今父亲已到古稀之年,退休后在老家一直种地种菜,从不闲着,我们劝他好好休息,不要太累,旅旅游,玩一玩,父亲却说一辈子忙惯了,劳动中自有乐趣。我们也只好顺着他老人家。

“这是你的粽子,这些行吗?”耳边传来卖棕阿姨的声音,我恍然回到现实中来。

“好好,可以。”我接过包装袋,整整一大袋子,几十个吧,真是不少,不知道家里的冰箱里能不能放得开,不过没关系,可以送给朋友哦!

六月初的霞光热烈而灿烂!

在金色的傍晚,我们驱车直奔西山,一路上满目都是碧绿的山野,芬芳迷人的野菊花,红彤彤的已经熟透的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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