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木齐的落雪

乌鲁木齐的落雪

河南  尹煜

乌鲁木齐首场大雪之后，在你不经意间都会有雪飘落，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飘落的雪或大或小，锦上添花一般延续着天空和大地上的雪的梦想。

乌鲁木齐的落雪是很美的。

上午，天空雾蒙蒙的。落雪时，你像是视而不见，只有雪落在你脸上、手上、衣服上的时候，你才会有点惊讶道：呦吼，还在下雪啊！

中午，天空灵光一现，太阳升腾普照万物，快速地拉开了“太阳雪”的天幕，落雪一袭霓裳漫不经心，亮晶晶的闪烁着飘落着，像我儿时夏夜和小伙伴们站在稻场或者秧田的田埂上，看着萤火虫成群结队的飞舞。于是，我仿佛听到那时宛如天籁之声一般的童声合唱：

“啪啪嗒嗒，萤火虫儿来吧！

拍拍瞧瞧，萤火虫儿上花轿，

啪啪嗒嗒，萤火虫儿到俺家。

……”

午后，“太阳雪”慢慢地消退，雾又登场，开始徐徐地关闭着天幕。

轻飏的雾里还可以看到雪花随雾飘落，像是玩兴正浓的孩子。雾开始弥漫着，飘落的雪花像是难舍难分的伙伴挥着手之后，又极不情愿地转身快速走了。雾越来越浓，天幕彻底关闭，完全看不见雪花飘落的样子。不过，能见的视野里还是一片雪白。

2020年12月27日，我居住的西山街落下第二场大雪。

这场雪是凌晨时分开始落下的，当时我离开电脑习惯地拉开窗帘向外面瞭望，有点意外地发现路面已经被雪覆盖，路灯的光照下，鹅毛一样的雪片在欢乐地飘落。

我不由自主地轻声对已经睡觉的老伴道：哦，第二场大雪无声无息地来了。社区工作人员小胡微信通知继续做核酸检测，我们三期的12点50分之前结束。

老伴没有理会我，她像是睡着了。

我拧开保温杯轻嘬一口茶，惬意地上床睡觉。

12点20分，我向小区小广场的检测点走去，说是检测点，其实就是入冬以后搭起的一座棉帐篷。只见邻居们自觉的间隔一米以上，呈一字形排队，我随即排入队里等候检测。

雪花依旧在自由自在地漫天飘落。

排在我前面的是三、四岁的女孩和她的妈妈。小女孩摇晃着脑袋，两只脚左一下右下踏在雪地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小女孩转身向着妈妈，忽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仰起脸来问妈妈：“吱嘎吱嘎国的公主，就是像我这样吱嘎、吱嘎地走过来的吗？”

“对呀！”

“那，吱嘎吱嘎国的公主也会在在雪地上跳舞吗？”

“会呀!”

“吱嘎吱嘎国的公主也会像我这样跳新疆舞吗？”小女孩手舞足蹈在妈妈跟前有模有样地跳起《新疆，亚克西》，立即赢得大家的掌声。小女孩有点不好意思躲到妈妈身边。

当我随着小女孩她们走进检测点时。社区工作人员小胡就热情地招呼道：

“手机里有电子健康卡的，请立即打开，没有的拿出身份证，扫描以后坐在椅子上做检测。”

小女孩又在轻声问妈妈：“吱嘎吱嘎国的公主也做检测吗？”

小女孩的妈妈笑笑正要回答，就听到小胡乐呵呵地说：

“当然做呀！等一会儿我们这里一结束，就要到嘎吱嘎吱国去，帮嘎吱嘎吱国的公主，还有那里的老人家们做检测哟。现在，你做到椅子上接受检测吧！”小胡故意把“嘎吱嘎吱”的“嘎”发声提的很高，她继续说道：

“阿姨知道你是从吱嘎吱嘎国走来的，等会儿我们一块去嘎吱嘎吱国去，好不好？”

“好!”小女孩快乐地答道。

我本以为小女孩检测之前会紧张，甚至撒娇避开检测，没想到小女孩很乖巧地做了检测。

小女孩做完检测退到帐篷口，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她也许是在等着和小胡她们一块去“嘎吱嘎吱国”吧。

我知道，小胡说的“帮嘎吱嘎吱国的公主，还有那里的老人家们”指的是那些不能出门的儿童和年龄大的老人。

我因为朋友的邀约去雅山风景区欣赏落雪，不知道小胡她们会不会带着小女孩去她们说的“嘎吱嘎吱国”。但是，我已经感受到她们的心灵跟满地的落雪一样美好！

我和朋友们来到雅山风景区，大家约好下山时在前面的红枫坡汇合。

红枫坡上的红枫林是去年11月栽植的，它像一个红色的坐标，是雅山植绿的最后一个点，标志着乌鲁木齐市40多年的雅山植绿圆满成功。

我踟躇在雅山风景区的落雪中，感悟着落雪博大的情怀和顺势而为的智慧。落雪在沉静之下，孜孜以求，润物无声。一幕幕雅山植绿场面在我的眼前浮现出来。

雅山，是“雅玛里克山”的简称。“雅玛里克”在蒙古语中意思是"山羊之家"。这里因为曾经的过度放牧，导致三分之二的山体成为荒漠，只要刮风，这里大量的沙尘就随着大风进入市区，成为乌鲁木齐市主要的沙尘污染源。

为改造雅山，1996年，展开了"绿化雅山、建设绿色人居环境"的改造工程。从此，每年春秋季节，雅山上下，风展红旗如画。党旗在飘扬，团旗在飘扬，少先队的旗帜在飘扬，党员来了，团员来了，少先队员来了，乌鲁木齐市的各族群众来了。他们三、五人一组，挖窑、扶树、培土、浇水，雅山植绿，年年接力。

从绿化"荒山班"到“绿水青山”植树造林公益活动。

从背土、背水、背树上山，到开山、修路、建成污水处理厂、实现中水自动化灌溉。

从雅山一点一点绿化，到造林3万多亩，植树近4万株。

乌鲁木齐人把荒山种植成了绿山，把沙尘污染源改建成了风景游乐园。目前，雅山已经成为运动休闲、欣赏风景的好去处，赢得“首批国家级生态示范区”、“国家全民义务植树示范基地”、“乌鲁木齐新十景”的赞誉。

雅山景观因树林而成，满树雾凇因落雪而美。这种自然美可以从首场大雪开始完美整个冬季，持续到次年春季的末尾。

乌鲁木齐的落雪，在这段跨越两个季节日子里，大都静静地卧在原野上。也有些玩的还不尽兴落雪，有的像猕猴趴在树杈上安静的小憩，有的像白鸽在树梢上颤颤悠悠的蹲着，有的像保温的棉被在房屋或楼顶上铺展着，有的像白狐藏进了背风的深广的土窝窝里。不管是什么样子，落雪都极有耐心地等待着，与山上山下不同的树木新发出的叶苞约会，甚至陪着叶苞，在叶苞长出绿叶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欣赏落雪的时间过去的很快，我快步向约定的红枫坡走去。一株特别出众的红枫树吸引了我，只见一簇落雪极像一只牧羊犬匍匐在它巨大的阳伞一般的树冠上，守护着周边美丽的落雪。

我由此相信：乌鲁木齐落雪的美是持久的。

2020.12.30.14：46写于乌鲁木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