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里的守候

加班到深夜，疲倦至极，不想在驾驶座上相遇另一份疲惫，于是打了车回去。司机师傅很热情，一路上滔滔不绝地说着关于这城市的一切。我起初还能稍作回复，渐渐地，望着车窗外昏黄的夜幕，一栋栋大楼上的灯光飘渺地闪烁着向后飘去，一辆辆匆忙的车影正从起点迈向归途，不免有些恍惚，意识随着司机大哥磁性的声音逐渐模糊，最后竟直接睡着了。

到了小区楼下，司机大哥热心地为我开门，夜半的凉意扑面而来，我终于清醒了。此时城市的喧嚣逐渐沉淀，只有淡淡的星光与月影相映成趣。我已倦意全无，想着去小区门口的小卖铺里买瓶江小白暖暖身子。取出手机付款时才看到了妻子发来的信息：“早点回来，我先哄娃睡了，别喝酒，客厅留了灯等你。”抬头望去，深邃的夜晚，寂静的小区，独属于我的一盏灯在黑夜里静静亮着，透过阳台，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倏忽间一股暖流从手机屏幕缓缓淌进心里，热热的，暖暖的。

这已不是妻子第一次为我留灯了。记得刚结婚不久那个寒冷的冬夜，我因工作繁忙而晚归。当我带着满身寒气推开家门，一束明亮扑面而来，温暖的空气夹杂着饭菜的香味冲进我的鼻孔，整个人瞬间暖和起来，那一刹那，疲惫和寒冷都消散无踪。妻子已为我提前开启了暖炉，还为我准备了热腾腾的饭菜，泡了我喜欢的红茶。见我回来，她边催我去洗手，边忙着摆放碗筷，陪我共进夜宵，说说笑笑，不亦乐乎。寒夜肃然，万家灯火皆已随主人入眠，唯独我的小窝里灯火明亮。这盏灯，是妻子用爱编织的温暖，将我紧紧包裹。此后妻子亦常常为我留灯，那暖黄的光晕，给我温暖，让我心安。

如今我们有了宝宝，妻子要陪孩子早早入睡，顾不上再做饭等我。但每个加班晚归的深夜，妻子总会留着客厅的灯等我。或许她希望我一迈进小区就能看到家里的光亮，明白有人在深夜里等我回家。

望着楼上寥寥无几的灯光，我不由感慨，人生的漫途中，我们都是漂泊的旅人。有时会迷失方向，有时会感到孤独。但只要想到家中的那盏灯，心中便充满了力量和勇气。那盏灯，是家的象征，是爱的港湾。无论何时何地，它都在那里默默地等待，为我们指引着归途。

我默默收起江小白，我想，我不会再需要它了。或许早早回家，给妻子和宝宝一个紧紧的拥抱，是我最该做的事。

愿我们都不要辜负每一盏守候的光影，那里，守候着最爱你的人。

（《光影里的守候》，首发于《淮河早报》2024年4月1日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