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思连载

  白衫黑裤，真潇洒。小孟手里捧着个黄缎子覆盖的盘子，上托一个锦盒，走起路来随风起舞。“老爷请你呢”刚到家，有人给他传信。老爷，你的信息真灵敏，我还没到家你就知道了。小孟不用回房间了，我让老爷先看看。放稳脚下，端庄起神情。

  倪先生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张小纸片，在吟诵自己刚写的“采桑子”：

  云纱西吹凉风起，庭院幽幽。庭院幽幽。长寿神龟，回溯搏洄流。

  闲来品茗消缇暮，觯中休休。觯中休休。河汉中升，度险浪优游。

  门虚掩着，小孟猜测老爷的意思。白沙滩上的海龟不是为产卵也不回来，真妙，它辛苦。到海里游泳就冒险，你还想到天上去？老爷想当神仙。拿腿蹭开门，小孟一露牙，脸上开了花：“老爷，舍利子，舍利弗的舍利。我请来的。”您回家造座七级浮屠供奉起来，不用再辛苦跑这么远了。

  “你亵渎圣物了。阿弥陀佛，快请到禅堂里去。”倪先生慌忙站了起来。

  请您看看，给个说法，我还没行过礼呢。小孟很乖巧，毕恭毕敬、一脸庄重，一步一缓走了出去。再回来，他身轻体盈，笑眯眯地安慰倪先生：“老爷，你想家吗？”

  倪先生抬起头：“非是想家，家是一个归宿。”

  老之已至。我不想再改变，可世上哪有一成不变的事物？一堆火，慢慢的只剩下火星。成长到毁灭，完成人的轮回。别人体验成长的滋味，我要体验毁灭了。是的，我要毁灭。

  “人的成长，一生中会经历许多次变化。每一次变化如果都能升华，这个人最终将怎么样？”

  我说我有觉悟，谁都能看在眼里。老爷，你看见我的进步了？小孟认真地听着。

  “一切源于觉悟”倪先生一转，进而解释道：“佛之弟子修成正果，称为得道。果之真身，成阿罗汉果。罗汉住世，普度众生。”

  “沙和尚是罗汉，可沙和尚只知道出笨力。”小孟喜欢孙大圣，净坛使者还是个菩萨哩？不好，他太贪恋女色。贪恋女色有什么不好？他好吃懒做。“老爷，你如果修佛、修菩萨，这才是正宗。小乘佛教，还有大乘佛教呢。”小孟想：沙和尚不是跟着唐三藏吗？你如果修成旃檀功德佛，我做个八宝金身罗汉也好。小孟犯疑虑：“修行如果修成那副德行，我不修也罢。”

  “沉思罗汉，辨别是非，深明大义。”倪先生没选择佛，我也不能强加于人。“修行到罗汉的果位，也能熄灭一切烦恼，圆满功德。”闻佛之言教而开悟，是我、是你？是他。倪先生打定主意，“沉思罗汉带给世人勤奋和思考，身悟事理。修行和塑造完美自我，以求得事业的成功。”生死轮回，言之空洞。倪先生思来，就喜欢沉思罗汉。他见心见性，酣畅豪迈。沉思冥想，在沉思中悟通一切趋凡脱俗，在沉思中能知人所不知，在行功中能行人所不能行。人和物的作用，觉悟也。“‘罗怙罗多’，沉思罗汉意寓觉悟。沉思是获取智慧与行动，功行圆满。”实践是我的目的，内省，心外无物。

  无极果，怎么求得？倪先生意犹未尽。现象中蕴藏着线索，忽视现象，意味着事倍功半。等等看，倪先生心尚未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