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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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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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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造历幻缘(9)连载

  玄都府,麒麟立于洞门前,玉树环绕洞墙外。天道宏大覆祐,地理延绵承禀。洞中授道,道胜真经。观天尊,低目垂,仪貌慈祥穷南北,指尖交连接东西。教主乃世之尊崇,道,聚世之微弱之力。聚,不厌其繁;力,不弃弱小。造雷霆之势起于邑里,建摧朽之功收于齑臼。宝座庄严金镶玉,满洞神圣光射红。救世之道,常要挂在嘴边念叨。听得圣音心悬口,舍真子知而未解,不完满。

  道,大矣。

  法事散场,舍真子独自思:气以虚无严严,携雨雪,碎顽石;亲微细,释力量。水以弱势汹汹,移山峦,填东海;平良田,植青翠。上善若水,水之善若何?求来的未消化,不是自己的。此行有得,心愿未了。出道场,不肯离去。

  但见:一神仙,尖嘴猴腮,脑袋似倭瓜,小眼睛、大额门,皮薄骨硬。两条腿一摽一摽走猫步,抬起胳膊甩,“飒、飒”劲头足。悟性有高低,你悟得了?舍真子心生羡慕。他奔一洞窟而去,舍真子停住脚打量:人家,身巧显玲珑,嬉笑精神高。

  “汝识他否?”

  机缘不似玲珑,人情牵线搭桥。南极仙止住舍真子。

  不识。

  因缘不在天上,在凡尘。南极仙善牵:“此仙,天巧真君,俗名云中马。一会之交,汝可识来。”舍真子躬身低头,礼谢诚恳。南极仙笑,笑之善,善中有因缘。邀之:“走,我那里有一沙龙。”我有所求,吾师不明示,莫非应在你身上?舍真子恭敬相随。二仙边走边谈,是南极仙寝处。南极仙一手捋白胡,一手柱弯枝拐,上系红绳悬一干葫芦。来问:“道之三面,知否?”我知阴阳两面,不知三面。舍真子求解。正欲送人情,莫揭晓。南极仙不答。

  室内传来辩论声:

  “茶,文化博大精深。神农时就有饮茶的习惯,不仅影响到民众,远播番邦。”

  “地壮夫人,俗名赵晓冰。”南极仙介绍道。舍真子展慧眼观之:翎雀毛层缀披外衣,过肩发漫散饰娇娘。吾师只有一鹤童伴随,不招门人,缘何罗列此等之辈?舍真子不解。

  神仙不为搬着嘴巴子摇,佳人笑有何不可?有仙问:“这东西那么贵,你们家家都有?真土豪。”地壮夫人弄姿:“茶叶在民间很常见,几乎每家都有。”手挽发髻拢耸起,抿起嘴唇紧绷,二八妩媚一点红。天巧真君口中的味香,听的不对头。茶乃上品,品之品为雅。放下茶杯一打量,看的更不是味。身子往后一依,翘起二郎腿。这形象,肚子里有货,倒出来不让人。开口夸:“脸上惘然姓无辜,身上青春姓再生。”我们在研讨,你不懂得。识得君家道行深,如今同作一会人。地壮夫人双手掐小腰:“我们自家土生土长的东西,自然相对实惠。土豪就是任性。很多番邦,很受我们的茶文化影响。”我只是想知道原委,那神仙哭笑不得。看她:两截玉藕侧边挂;白嫩脖颈,回眸一笑百媚生。夫人的头发飘零到腮下,怂下脸,汪汪池水死寂寂。你说话这效果,欲引人陷入泥淖。神仙可有情种,不可有谬种。天巧真君直起脖、歪着头,全然不顾她的脸面:“眼中哀怨痴斑斑,不怜杨妃梨树下,汝可胜她一千年。”

  哟,吃枪药了咋的?

  你若为了面子上挂不住,不用作态。天巧真君发话:“小有小的见解,大有大的思考。你的话有两点认识。”我没点你的穴,给你留着客气。人家胜你一筹,你倒不怕出丑。地壮夫人阴阳怪气的:“世人都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家里守老婆。”

  我若不敢驳你,你当我是混世魔王。

  天上仙历阅得浅,论民心,云中马最有资格谈。挥起手臂,食指捏住拇指。你看我的个子矮?我挺起胸膛顶天立地。瞪起两个黑眼珠,朝上翻。刚毅不在脸上,一身都是坚定。论道,为求真理。云中马说话条理清晰:

  “论钱财,我一年挣的,抵得上一个金钱王国。”你卖别人的牌子,我卖自己的牌子。挥起手一翻手掌,你看我是问候你还是招呼你?话锋一转:“钱财很重要?”直捣黄龙:“换个无知的人说话,可以鼓舞人心,‘看,人们的士气被我鼓动起来了。’。换个别有用心的人,那是蛊惑人心。让人们躺在荣誉上,老祖宗的荣誉是吃不完的青山?”手扶下巴作沉思,我再来给你论证:“你鼓动的那个士气真的可以拿来做事?口吐鲜花纷纷乱坠,只能引诱那些入世不深的童真。他们到社会上闯荡,闯得头破血流,得到什么?社会,不可能轻易从别人那里拿走一毛钱。拿一条小命换来一口饭,他们要拿命换饭来的。”

  哦。地壮夫人手扶侧腮作惊讶,看高贵,你瞅我?瞪大眼睛很美丽。我来规劝你:“汝欲效张仪乎?惠王虽喜,武王逐之兮。”云中马一笑,腮帮子鼓起来作回应,颇吓人。答道:“张仪非辩士。安天下而不敢挑衅,司马公赞其为倾危之士。”

  浪头之上争花信,撩给他人搏一兴。仙子从来周顾各,谁家推搡强巴能?地壮夫人身经千锤百炼,阳刚之气虽弱,阴柔之气颇盛。一勾头,千年妖姬不敢比。“嘻嘻,偷人家玉璧时也是倾危之士?”花儿开在园里是生长,插在瓶里是欣赏,性质不一样。“腾”云中马站了起来,一手抚胯,一手变换着兰花指。“流言之所以畅行,不辩真伪。设如人们学会了辨别真伪,你岂不丢了饭碗?”

  我把你个!

  冤家,你不识玩。地壮夫人眉毛上面蹇了蹇,目光泄哀怨:“我激你,你不识得。还不感谢我?”无物相送,送你一礼。云中马一笑,成了一个瘪脸老头。问:“设如我没有成功,也是你的功劳?”

  “你有舌头就够了。为什么不把你的钱财资散于贫人?”

  地壮夫人脸上陡然生冷峻。

  火候不到慢慢熬,熬得米油飘香味。南极仙把握着时机。二仙进入里边,示意云中马讲下去。

  诡辩之人不可理喻。云中马正要阐明自己的观点,继续:“以小度大,是无知还是有图谋?你懂得。有的人强加于舆论,目的是把持,让人看不清事实。你自己摸一摸,没有良心?有的人为了一点点钱财宁肯去出卖良心、良知,为什么能得逞?”停住。我的亲人朋友啊,认识还不太成熟,奋斗还不太坚定。

  矛盾需要化解。

  且慢说来。南极仙换个话头,抛出论题:“道,不是非此即彼。如空间有长、宽、高,谓三次元。宇宙有空间、速度、曲率,谓三度。世有阐、儒、释三教,道有正、玄、凡三面。”你们的道,在什么层次?

  我为之奋斗了一生,体会深。云中马明确表态:道,是获得成功。南极仙赞同。我打拼来不易,是为了能立住脚。赵晓冰旗帜鲜明:道,是修得不生不灭。南极仙不反对。看舍真子,你呢?众仙粗知其底细,欲探他心向何处。齐来看,说,追求?

  常言,正身以黜恶。道之正,金光大道。又言,师不正反,战不正胜。正为预期,相对一凡。凡,铸造之模。道之凡,曲折求生存。政以治民,刑以正邪,正是一面。万物皆努力谋正果,凡,心之所求,为一面。我属于哪一面?定论要先有追求,后有结果。舍真子只有磨难没有成绩,恭听。

  道,是人、空、魂。

  人是主体,空间是生存,魂是精神。云中马反应快:主体存在于空间中,主体可以平移,财富不能。我的灵魂升华了,财富留在过去的空间,但我的精神可以随身带着。新的空间里,精神起什么用?

  众仙来看:怎么讲?

  天巧真君反思:“积累了那么多钱财,为什么还继续努力?钱财的积累像垒积木,我小小心心扶持着,不努力不是倒退,要轰然塌倒。我在红尘中出个头、露个面,我是人,也想展示自己美好的一面。能带来多少快乐?快乐是大众的,我的心嫌疲累。我真的需要那么多钱?我心里担着风险,谁知道?”

  舍真子观云中马的出处:

  两排小屋分外齐整,偌大的庄园庄严肃穆。一些人背着手、杵着头,面带悲戚,守护在小路两旁。大厅外,这个许是站得久了,嘟噜着身子,拿后颈扛着头。那个目视鼻下,胸口上落了个苍蝇,不敢吹拂。那人手抄兜里走走停停,明明想朝大厅进,左顾右盼。死亡的坦然,让人不得不面对。那动作的谨小慎微,恰恰暴露了内心的恐惧。人们心里很明确,却在尽量避讳着。生,是渴望,只有拿生去压死。那心里的压抑只是无法表露,忍耐成了最好的发泄。小屋子里,人们轻松而欢快地交流。没有什么喜悦的事,就是那心的躁动控制不住。人们像度一个盛大的节日,没人去安慰升天的灵魂,似是在欢庆新生的开始。泪水还没干涸,有人开始搜寻稀奇新鲜。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天,人永恒了,成了摆设。人们真的会视若无睹?心的躁动只是一时,人们很快就步入平常,这就是生活。

  永恒的是什么?

  正是成功的一面,成功,也仅仅意味着能把事情做得周密。舍真子明白了,你心里有气,气出有因。

  往日辛勤苦,酬来渡日安;珍宜餐中饭,谁惜午时汗?

  当人们不再需要你的时候,那以往的事业倒变成了累赘。

  两面墙留下一堵小胡同,从这里拐出去,地上覆盖着深绿色的草皮。这里也普通,比不上公园;这里也奢侈,是私家场所。院子大,像野外,野外不比。阿甲坐下来,阿丁跟着坐;阿甲一躺,阿丁跟着躺。就这草坪,比床舒服。别压坏了,阿甲翻过身趴着看。

  阿丁瞅着天空,似从肚里边往外吐话:“黑麦草。耐践踏,自身的恢复力很强大。”

  想什么?

  阿甲摇头。

  卿家何所虑?

  吾皇请开金口赏赐。

  赐你个瓷枕。

  阿甲笑。

  阿丁坐起来,“说,想到什么了?”

  阿甲答:“你这一卦算得好。我将来会娶位美丽温柔的姑娘,官做到户部尚书。请问你是吕翁吗?”阿丁说:“卢生,黄粱饭还在锅里。”阿甲拨弄着草坪慢慢赏,别人的家业再大,不容侵犯;我再穷,一步一步走。少年不知愁滋味,谁替别人担忧虑?阿丁触景生意:“砚兄非吊虑,心羡别人余;把玩孤知赏,遗之复唏嘘。”

  人们用一个隆重的仪式来超脱死亡,又从那仪式的表面上轻轻滑过去。倒伏的大树化作腐土,也许经年日久才能显出它的功用。小苗儿仰望着,那根须一点一点的伸,何时能触及?

  (一树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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