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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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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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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午时前连载

  即便差一刻,也叫上午。人们都这么看。明明到了中午,偏往小的说。当谈论年龄时,恰恰相反。什么缘由?心照不宣。在现实中,即便心知肚明,也不肯承认,至少有人不承认。

  “姐对话郎对花,一对对到田梗下。嗯嗯嗯、嗯嗯嗯,嗯……。”那嗯字唱得直了,小张硬拉着调门强上去。老梁头斜巴着眼、鼻子歪到一边,不屑地训斥:“这唱的什么!”“黄梅调啊”小张诚实倒也机灵,扭过头呵呵地笑。“你唱得婉转一点,这样唱,……”“好、好,下次我一定改。”

  燕姑娘留的位置恰好:这是一个集体,我在队里,你在边上。我站你前面?尴尬,站她前面得加塞。队伍行得慢,小栗便等。我在你后面?两手背到背后托着背包,咧着嘴笑。嘴岔(chā,方言)子凹陷出深沟,跟个大孩子似的。这关系你们都明白,该照顾我吧?拿眼偷偷瞄,你们看我的背包?我出的贡献最多呢。你这是追我?拿我当陪衬。燕姑娘也不急,随着队伍慢慢走。老是在队外,不和谐。小栗硬着头皮等。人们不是不相让,你要说声加进来,我便等一等。后边的人偏不邀他,小栗憋得脸通红。

  我要十八九多好?随便拣一个都是恋爱的季节。大两岁偏又虚两岁?

  等待,意味着希望;等待,也意味着失去。小栗拿手搔搔头,头发拢向后去。眼皮底下一对大黑眼珠,铜钱似一般大,转也不转。嘴一绷,嘴角鼓起来一点点。从眼皮底下拉出两竖绯红,直到嘴角旁。别处都显黄,此处显得白。

  你踮起脚尖翘首一顾,我便献上深情的一吻。请你闭上眼,我也闭上眼,用呼吸的气息告诉你,这个世上只有两颗心。如果你特立独行,走在原野上亭亭玉立地,你看头顶的天?你望那远方的人。我便懂你的心。在田野里的小路上,你的长发飘过肩头,一步一步毫不迟疑,你是一位追求者。你的心儿不在远方,只是为了一个等待,等待我一曲臂弯。如果你守在寂静的暗夜里,那满天的星星陪伴你,你只望着明月。我便懂你的心。让那夜晚失去了黑色,变得一汪纯净的天蓝,世界即便再美,不如你的身影美丽。让那海湾的风儿替你拂去身上的尘埃,你还在翘首望。等待晚霞把天空抹得五彩斑斓,还是等待渔船儿升起炊烟?人生小站的站台上,我孤独地等待。那浓雾弥散开来,不见我的列车何时驶来,它杳然无声。我依着栏杆孤独地站,我的世界一片茫茫然。我守着眼前的一块地面,时光一分一分地熬。列车呼啸而来,你停不停?我的耐心啊,只有一班车,才能把我带走。

  人生该是什么样子?做一件令自己的骄傲的事。老冀最大的遗憾是没有,“我这一生到底有没有白过?大鱼大肉咱吃过,吸的喝的咱品过,金银打咱手里过,绫罗绸缎也穿过。有什么不足?若说不足,鱼儿长膘,咱不长肉。”老冀早就看出来了,老朋友吹嘘得有点虚,可他不能说,也不敢说。活到老,生到老,——那是树。遗憾。姜是老的辣,老冀有这个信心。自信。一挺胸,感觉着形象蛮高大。“我就是想寻找自己的看法。别着急,这就找到。”大包袱搂在怀里,他寻觅着主意,蛮得意。

  打头的是聋婆婆。聋婆婆不聋,爱絮叨,见了谁都像亲人。在家里和人说话,别人假装听不见,她便动手去扯,那人便跟她对口型。你有急事?慢慢的她明白了,人家嫌弃她。聋婆婆的背佝偻起来,看人的时候要抬起头,依然露出殷殷的目光,话少了。她就希望见着个陌生人,可是不能相处,一处就犯老毛病。阿婆来给子孙祈福,“我没有给子孙留下点什么,愧疚啊。”众人把她推在首位,她很满足,带劲的走,却不知队伍依然像蜗牛般蠕动。

  小张僵着个脖、硬着个头,看就看呗,嘿嘿一笑,十足的呆子。老梁头抹(ma)下眼皮,另起话灶:“你的钱你随便花,你挣的钱都是凭自己的本事?”攀着了一个老实头,不舍得丢。老梁头凑上去,和蔼地、亲切地笑。你说的哪回事?小张高他半头,扭扭腰低了头打哈哈:高,你的见识高。老梁头弯着了这一穴,那探讨越讨越深入。“你取之于社会,却把它当成自己的本事,反过来不顾社会,恣意妄为。这一切都源于你那一点点本事,你的本事凭空来的?”你是谁?小张不跟他争,点头哈哈的。不对味。不凭自己的本事,我去偷?便来争辩:“他向社会回报了”我不跟你卖弄。老梁头的城府深,两只眼眯眯的等。你看着咱们是一样的人,你不懂内幕。说白了,你不信咱;让你猜,这便是高人一等处。

  我给你解围,老冀招招手。

  一丝安慰也要感激,小栗接受了。等来到跟前,老冀让他:“你在我前面”第一和第二,我还得承你的情?小栗却也固执,走在最后才舒服。心难懂,可读,我读读你的心。老冀心里有底,问道:“男高女低才般配,你可配得上她?”连你也小看我?小栗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的不舒服,只是没皱眉。我虽然文弱,可不是书生。淡淡地吐了一句:“我开着一家公司”哦,你是创业人物。老冀点点头。你懂得这个?小栗经过的场不少,不敢小看人。一侧身,曲着膝、勾着腰,背上舒服了,一脸痴痴的情深。两手一伸:“大叔,你背这个挺沉吧?我替你背。”你早这个样,女孩子到手了。“别!享祭可不能让别人替。”老冀一脸虔诚,虔诚来自于神圣。莽撞了,小栗暗暗自责。你的贡品这么大,里边装的是什么?别问了,神圣要怪罪的。人生的经验大过学问,小栗体会得深。你给我点拨点拨?心里想:这一趟不仅开阔了眼界,收获也不小呢。看法一转变,对老冀友善多了。

  “拜佛凭的是真心。这么俗套。”老梁头声音低、调门高,不怕人听见。小张忙转个身,脸上似哄似媚:你这身衣服挺时髦。“我本来想去买套运动衫,她向我推荐休闲服。‘你老退休了,穿这件才体面。’”老梁头拿手指,那手抖抖的指向地面。“这还是做生意的,连话都不会讲?”小张想问,你老高寿?猛然醒悟。老梁头气上心来:“你挣钱的时候想着社会,不顺的时候就喊冤。你的责任心是为谁负的?”小张便顺着他接:“没有当今的社会,你挣个试试?”老梁头再说,便得兜底:“你报答一滴水,再索取一碗。这碗水是你凭名声挣来的。”小张意识到了,你不简单。“请问,你搞一点副业么?”我说你是个木头疙瘩,你那里面的纹路还是蛮细腻的。老梁头笑,有点害羞、有点暧昧,却止住了。舒了一口气,朝前看,等着再找话头。哦,你是想发发牢骚。小张也乖,本来想唱支歌逗人一乐,缄了口当一个乖觉男。

  “你做的不够完美,但你努力地这么做,这是善的根源。”舍真子欣赏老冀,便来看:

  “进展如何?”老冀回过头问。你嘲弄我来吧?嗯,这是进门的客气话。小栗回答的毫不掩饰:“我在追”老冀怀里边抱着光挺腰,伸开带子甩到背上,学小学生背着。“那你得抓紧。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这回省事,放得开了。你很明白事理的,我看你可懂我的意思。小栗便来跟他探讨:“现如今是买家的市场,卖家得求着买家。若说效果,卖出来才能知道。你说是不是这个理?”高贵,心的高贵是人的底气。老冀回答的直爽:“那你应该给她透个底,让她上钩。”“底怎么能透?一透变了味。”你这什么意思?小栗琢磨一下,不说了。想一想还是有点不服气:“你比我还大一岁呢,我追你还能追不到?”“小伙子,别憋着,憋坏了身子不好走路。你看我们那些人,竹筒子倒豆,倒出来一炒就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我要不说点实在的,你不服我。“人家姑娘要打扮,这位姑娘纯天然。你别看她的包袱小,里边装的都是硬货。你知道她的家底吗?”老冀卖个关子,打住。哟,你这么一点,倒让我看懂了。小栗还想听,老冀不说了。

  “做事要找标杆。它是人自觉的戒尺,是前进的指明星。”有了一个牵头的人,舍真子放心了。善得之不易,虽为幼苗,不能磨灭。

  同是天涯人,缘分最相思。

  女孩俏,翘首无语弄妖娆,春光明媚在今朝。小栗的心思一顺,怎么看怎么对。眼向前瞅着:一头散发,头顶扎成一束。海风吹来,散而不乱,还省事。她回头一望,微微咧嘴笑,两颊鼓起,丰润饱满。两道细眉弯又长,一对眼眸睁大望。笑、笑?一对莲花并蒂开,一双新人来结拜,——人生一大喜事,了却一桩心愿。我撑门面你打理,生意红火通四海。想想家里的催促,不为我也得为她。坏了,她不是看我。

  一回头,来了一位说因缘的。 

  山上走下来一个和尚,行至队伍中间,看见领头的聋婆婆,便停下来。你也要渡海?燕姑娘略略一停,留出一个空位。小栗便把眼盯着:队伍蜗牛般地爬行,哪有你一个人走得快?和尚微微一笑,示意燕姑娘先走,站着等队尾。好修为。老冀相中了他,来到跟前便相让。和尚施了一礼,微微一笑,谢过,坚持走最后。你们都卖不了人情,我可以。小栗打一个转身,和他掉了个个。

  (一树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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