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渡（4）连载

  “咔噜—咔喽—咔噜” 

  天鹅往南飞，一声响似一声。小女孩拿手提着裙边，闻声赶去。一只手摆啊摆，咯咯笑。两把马尾似的头发散在耳后，忽闪忽闪地飘；一串珊瑚项链挂在脖上，一摇一摇的晃。跑到山北边，站在山边上望，殷殷地盼。天鹅看见了：小公主方脸略长，弯弯的细眉，一双大眼。乌亮的头发中分，露一道头皮，两边插两把紫红色的珊瑚梳，醒目。怯怯的眼神分外熟悉，俏薄的脸庞似是唤醒了记忆，“咔噜——”像一声诉说、像一声召唤，声音嘹亮，响彻天空。“咯咯咯” 小女孩笑：“大天鹅，你雪白的羽毛真漂亮。”“咔噜——”似雄健的号角。天鹅眼看来到跟前，向东一绕，划个弧圈走了。声声远离。你喊我？小女孩瞪大眼，忽地撩起裙摆向南跑去。

  英荡谷。

  这儿是个平地。没有遍地的绿茵、没有奔跑的灵兽、没有变幻的奇景，也没有虹彩。这儿有山。山向两边开，奇峰赞天籁。

  凝儿小细腿欢快地跑到山南边。山边沿儿矗立着一根石柱，可着边儿。拿手扶住，脚朝后缩缩。“咔噜……”天鹅从东边拐过来，飞到跟前，脖子伸得笔直，没有煽动翅膀。凝儿拿手指扒紧，头向前伸。天鹅平缓地滑翔，滑得很慢，就在脸前。“你的羽翼真漂亮，比我的裙摆好看。”凝儿身子一侧歪，错错脚拿腿顶着。“来，我把项链送你戴。”“咯咯咯” 一排玉齿并排，笑得眼里汪汪的噙着泪。脸上的笑退去了，它的胳臂撑开翅膀，瘦的皮包骨头。拿手撑着膝盖，弓着腰，像被施了魔法，定住。看得清清楚楚：羽翼上有几个暗斑，像被谁揭掉了一些软羽，不完整了，旁边的被风掀起来。“咔噜……”天鹅的耐性似乎用尽，叫声里带着忧郁。你过来歇歇？凝儿张着嘴，唇红齿白，没问出来。“咔喽——”天鹅声声不舍，却笔直地向南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