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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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南极仙派鹤童送来一枝桃。有何吩咐？没有。
神仙府邸，阔绰华美。神仙府里的人，个个金疙瘩。外表一身金，心也是金子，可都是肉身。五成功夫，属于自己努力。往上修炼，一步一难。神仙也有期盼，得一粒仙丹？别人吃的容易，不能得。小神仙一点一点努力，有路，需走。神仙府只是一条路，不修行，老死也是小角色。这个世道有的是财富，一草一木都是培育出来的。目光盯着财富，早早被淘汰。想成大仙，可有窍门？实践是窍门。天庭不轻易给人机会，有机会抓不住，下次难说。
小主人的身材苗条，颇潇洒。论成熟，我比你高一截。别人家的小子吸引人。拂尘眨巴眼：说，你老爷教你什么？鹤童望望那个后背，不威风也吓人。上你家真不轻松。努嘴，出去？
“呀嗬！”鹤童举起手跳，这一扑，你接着。童儿的世界，混个熟识，下次来，你老爷就能笑脸相迎，我也随便。上我家你要听我的。拂尘支起二指瞄：来、来。鹤童善能应变，小看我？我不憷！尖俏的脸，满是稚气：高挺的鼻梁、抹了唇膏似的嘴、圆圆的下巴，紧凑。这一跃起在空中，顶球旋？伸指对接，借力转动，风起呼响。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仙兄好意。
李长庚欣然领受。一枝桃斜插柱上，食指粗、黑虬的干，有年头。碗大的果，艳红的皮上钉层霜。新鲜，搁久了失去效，唤童儿吃了。鹤童擎桃枝，上边儿嘀咕：“你俩，我俩。”蟠桃会上见别人吃，单独分享，这喜悦，不是贪嘴，难得。咬一口面，赛酥糖。枝上还挂一个，作难。拂尘眼试探：一个你还争？我们家的，我没吃过。一人一半？赞成。
你里边，我外边。
拂尘哈哈笑。
权力下放给个人，让和取都公平。公平的场面，不能检验真与伪。李长庚盯着童儿琢磨南极仙的意思：每个人应得的权利，怎么判断善与恶？道德与权力建立在公平之上，也不见得公平。
尚事实，不尚虚名。
桃李。
既来了，可用之。
心之不可说在于为，还仙兄一礼。挑起眉毛思忖：儒是内心的修为，没有儒，修行凭什么？有儒，又怎么修行？世道之动荡和繁华，人心变动几何？须察。
“扣扣”
蓝天胜无边的海洋，仙鹤伸着脖儿、绷直脚尖，扇动翅膀飞啊飞。鹤鸣九皋，声闻于野。从天上下来，离人间还远着。原野美丽，杳无人迹。大地一层明亮的绿，带着黄斑而耀眼。一条黑龙，弯曲的河流清澈吸光。天空辽阔而静，因为一只鹤动起来。
“唰”一个俯冲进入人间。
这儿像个花园：油彩袋里挤出绿色，描成一行行、一圈圈；挤出褐色、灰色、粉彩，描成一块块、一道道。拼凑起来的，人之为。积木堆积似的楼，挤一起，白色的窗、紫红的墙，尖顶涂成蓝色。
仙鹤落下来。
瞧，多漂亮。常女士扯着女儿，指。小女孩挣妈妈的手，欢喜地奔去。家养的？大腹便便的汤先生不可置信，推测。天上掉下来的。小毛眼尖，一跑，带动一帮人。生病了？蔡阿姨可怜。人们远远地围观。人间果然热闹。仙鹤扭脖四顾，我是人，和你们一样。抬爪，想顺从地靠近一个人。进一步，人们退一步；那边进，那边退。你们怕我。伸开膀子勾着头，顶上一块大大的红宝石，“喳喳”一步一迈，娇美的身姿令人不忍舍弃。人们眼中都是爱，却没交流的意思。小姑娘把面包撕开投食，小伙子拿出袋子里的炸鸡，撕白嫩的肉扔过去。瞧，扔偏了。这是嘛？仙鹤收起膀子直起脖，喙和头搭水平，两眼看见两半圈。“扣扣”鹤鸣清脆洪亮。它不飞。汤先生悄悄议论。人们怕吓跑仙鹤，不敢动。小孩子们懂事，扯大人的衣襟往里钻。大人有爱，爱给于孩子。圈子缩小了。老田有眼光：叫警察，保护起来。小毛有独到的见解：送到动物园。姑娘体贴：它没劲了，要休息。你们不是把我当吉祥物？我给你们送祝福。“扣扣”仙鹤仰脖张嘴，鸣声超凡不俗。真美，合个影。大崔来一趟不易，率先跑出来。这摆的什么架子？仙鹤看究竟。大崔慌忙离开。我没恶意，看不出来？仿佛约定了的，场面安静，没人再逾越一小段距离。你们给我爱，我也给你们爱。“咔咔”仙鹤展翅飞。人们期待的目光，火似的热情，又落下来。
我要友爱。等待。
儒是什么？真诚。怎么做？保持真诚。李长庚闭上眼，思：儒是世道的约束，无形而存在。无形的约束是文化，有形的约束是法。法之不所及，文化为之。文化有约束性。人与自然共存，有时只在一刹那。是改变自然还是尊重自然？强加的力带有各自的目的。
手术刀轻轻划开脑颅，固定住病灶，切除淤血的肿块。失语、半瘫、全瘫等症状，属于血管压迫脑神经的，经这一手术可治愈。手术师完成任务，别的医师接替。他要观察病人的状况，检查治疗的效果。病人痊愈，对医生感激涕零。医生的一生治愈了许多病人，做得好，成为名医。名医也只是一个职业，在有限的范围里发挥作用。世上还有一把手术刀，——思维。用来解剖内心的人，相当于医生。世界变得复杂了，社会越来越奇特。思维的手术刀给病人动手术，病人却不需要治疗，“医生”只好背地里施为。
这个行业真奇妙，动手术的是此人，救治的结果是他人。
继续观察：
坐下说。
三生石君有了主意，便要写好这篇文章。走到桌子后，高靠背椅，很舒坦。咱们分什么彼此？二牛君松口气，拉把椅子并肩坐。身子砍去半截，直起腰优势也不突出，平分江山。
隆重的氛围也是人营造的，两人像坐在主席台上，适合探讨隆重的话题。三生石君两手扶在桌面，心平气和。设套，低档的行为方式。拿出诚意，在话语中寻找对手的底线。态度是事情进展的一个重要因素，拿话题绕，要对手表明态度。
“室内空间高，像你这么高个子的才子主人，正好搭配成一景。”从环境开始，夸人合景。文人的话奔着主题，有一就有二。“一圈儿高楼环抱，独留一座民居，算一景。”热热身，再拱手奉上一个话题：“虽然外表破落，沾时代的光，现在价值连城。能有这样的魄力，眼光就是身价，你算一大景。”
拂尘凑过来，老爷，想什么？
别走心，走心没精彩看。
二牛君思维甚灵便，我之所以稳居高位，这个是我的根基。迂回，不仅能化解攻势，还能牵制对手跟着转。胳膊压到桌子上，又坐直。拉开抽屉，拿出两部书。硬壳、厚厚的、精装本、崭新。两书错错位，露出抬头名。左胳膊压上去，别人的注意力很自然地就被吸引到书名上。侧身，两手一握，大家风范全在形象上。
高明人只抓高明点，你一张口就露破绽。
井底之蛙。
“我无数次碰到这样一个问题：你究竟怎样从一个作家，转变为一位众所周知的、文化遗产的保护者的？这问题对于我太复杂、太深刻、太悲哀、太庄严，也百感交集。”
心病也可从脉号，只看气息稳不稳。
“一个作家，变为‘众所周知’的文化遗产的保护者？”
“众所周知”带加重语气，你犯了大忌。二牛君右手扬了起来，眼睁了睁，激越的神情似昙花一现。是好是坏在你嘴里一句话，犯不着闹僵。转过身，肘弯搭在椅背上，嘴角里似是苦笑，眼神凝住了。小组讨论会上，我一开口，哪个不笑脸逢迎？不要稿子侃侃而谈，我能讲它三天三夜。你讽刺我。一生中最光彩的一页，谁也不能给我抹去。身子向后一挺，右臂支在把手上。眼角向左上瞟去，抬起蒲扇似的大手：
“投入文化遗产保护，是落入时代的一个漩涡。我见识了某些发展、建设名义掩盖下的利益博弈。”
家乡的小河，很窄、很温和。激流似一夜间涌来，河面拓宽了。沟沟凹凹里的水原先在河床上，河水覆上来，连成一片。沟凹里注入了活水，面貌变了，充满生机。一个一个孤立的小天地融入大社会，社会的体量也一天一天在变大。现在可变成一条大河？像大江一样波澜壮阔。这块土地需要许多条大江，它太辽阔，滋养的人民太多；世界发展的太快，它的本钱很少，不能供养这么多人走上富裕的道路。洪流势不可挡，漂在上面的往往是些枯枝烂叶，又最显眼。冲刷，不仅冲刷了河道，也冲刷了污垢。动，必然会泥沙俱下。污垢很容易看到，把眼盯着它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把心思都使在污垢上面，怎么理解“动”的意义？这不是个人的意愿，没有时代的驱使，谁也不敢轻易走这一步。时代赋予人的使命，这是伟大的壮举。
二牛君把椅子向后退了退，依着靠背，脸上松弛地笑。保养的好，一点枯楚都没有。眼袋重，眼型显大，有平易近人的形象。胳膊架在扶手上，翘起二郎腿，有资深学者的架子。左手半握拳，顶起大拇指：
“这是从无可选择到不能逃避，是从一种情感化的投入渐渐转变为理性的选择。知识分子最重要的特性是三个：第一，是独立立场。他必须保持独立的思考与判断，不会盲从，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立场。第二，是逆向思维。顺向思维没价值。逆向思维才会提供思辨，才能辩证。第三，知识分子一定是前瞻性的。不会只看现实功利。既要站在现在看明天，还要站在明天看现在。用未来价值矫正现实。”
三生石君两手撑着桌沿，欲待坐正，手拿不回来。
“他说的这三点都是自由，不要约束性。”拂尘笑。
透视，找准病灶的位置是关键。
对儒学弃之再踩上一脚的人，还要披着儒家的外衣，他的灵魂处处透着虚伪。李长庚解释：“儒学，出于实际，应用于实际，在实践中发展。一开始，祭祀用。圣人集各家之长，成一统。向来代表社会主要阶级的利益，在历史上才能推陈出新。”现在的世道谁为主？“哦，明白了。我该得的没得到，一肚子恨。”
书呆子。
训人不是教育。李长庚想起一个人：
皇城大，不太平。洋人住在城中心，挨着皇宫。李先生为反对日本灭亡中国的“二十一条”，号召国人以“破釜沉舟之决心”誓死反抗，中断学业归来。李先生平头，穿马褂。下班回家，路上还一片荒凉。小院，低矮的墙，内外土路。野藤攀在门上，几间平房，房顶露烟囱。窗棂糊上白纸，挡风。角落种着蔬菜，自怡自得。屋里一张桌两把椅，便是凳子。
旧礼教、旧道德，吃人的封建顽固势力愈益腐朽，外有列强加紧侵略。我能做什么？唤醒人们。“社会的根本问题是解决经济问题，循着经济现象考察复杂变动的社会现象，因时、因所、因事的性质，发生‘适应环境的变化’，在运用中加以发展。”李先生一拨一拨与人商讨，著书立说。文化并不能改变社会的性质，但能改变人的思想。民主、科学，是独立、解放的希望。理论联系实际，要有蓬勃的朝气和进取的精神，在中国具体情况下实际运用。
国家和民族濒于危亡，匹夫无责？
李先生投身于救国救亡运动，却没能看到，他发展起来的学说成了中国人的武器。旧的势力和列强的侵略，推翻它，是靠千千万万人的生命换来。人民成为主流，是历史最大的改变。为全社会，不是为了个人，儒，是世道的根本。李先生身上有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有知识分子的优秀品格。治世之道，为展现社会的愿望，个人轻。个人凌驾于社会之上，是对旧礼教的重现。对腐朽的文化恋恋不舍，目的为己用。真正脱离了自己的人，民主和科学是方向。人不紧跟时代的潮流，遭唾弃是必然。
李长庚构思未来：
“平和的时代，应该有一种新的儒学。大众化，也要看它的目的。打着大众的幌子，目的是捞钱，教出来的人什么样？逢迎大众，不是文化的作用。社会在进步，文化如何进步？”
文化应该有带动社会进步的力量。力量是什么？
我再看：
资深评论人，以批评人和捧人为生活，也以阅人为生活。批评人和捧人都有一个尺度，超过了尺度也就超过了良心。别人看了哈哈一笑，自己的良心却过不去。三生石君心思漫游而去：
一个红细胞在正常地行进，突然路径变得狭窄，后面的一推，它必须加速通过。生命不能停止，提供生命的条件会发生变化。血管之丰富，很像社会的方方面面。小的疾病可以控制，也需要常诊断、常治疗。哪里不舒服，人的感觉最灵敏。有了病寻医问药是人的责任，把它推给医生还是药？医学的发达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那些从事研究的人员，默默无闻。他们持什么立场、什么思维，有前瞻性？人所做的，无论多少，都是为着一个目标而奋斗。这是社会的共性。
此论甚妙，知识分子的特性却不尽然。实验现象改变认识，认识又促成观点。李长庚体会来：
知识是实践的手段。可以有独立的眼光，不能有独立的立场。立场来自于理论，一个人创造一种异于社会的理论，立场能站住脚？独立的立场是清高，不是为人服务的。知识分子是人民的一员，脱离了人民，把价值贡献给谁？第二，逆向思维是寻找事物发展的蛛丝马迹，就是寻找客观条件，不是挑剔事物发展的走向。任何事物都有客观规律，独立的立场能无视客观存在？心在物之中，把心剥离出来，试图让事物跟着心转，好比舟行水面，既想当个好舵手，又想让舟在中流急速中水随心愿。立场不在于自己愿不愿放弃，在于可适合实际；盲从也不一定是错误，思考与判断要有依据，还要有理论。一个人的认识，不结合于社会，能叫社会科学？而想把一个人独立的思维强加于别人，别人先会拿去证实，可合实际。第三，知识分子不一定有前瞻性。未来的价值出自于今天，今天是用来证明昨天的。一个人要站在明天看现在，拿出了今天的数据，它不能组合成一个严谨的轨迹图形，数据也毫无意义。即便能凑合成一个公式，没有未知数和常数的公式是小学生用的。且不论未知数，一个常数，求得它要经过多少代人的努力？把科学当作家常儿戏，不叫知识分子的行为。
再观另一边：
仙鹤轻灵地跳，胸脯冲向人们：张着尖尖的喙、曲着黑黑的脖、一弹一弹细长的腿，雪白的身是友爱、艳丽的丹顶是表白、翅膀后面一块黑是动的旋律。汤先生哈哈笑：瞧，它求爱。大崔不虚此行：比画上美。蔡阿姨不给大人面子：谁家的小孩，朝后去。老田感慨不尽：盛世出祥瑞。都支着架子想帮忙，一过去它飞了？被人骂一声不好受。仙鹤成了众人的心，可人们眼中除了好奇，还有一种无形的约束。
集体的力量。是自觉？制约。儒文化不是万能药，却是世道的根基。一个民族历经动乱而不分离，儒文化有凝聚力。
向世间观：
大街上，一个老汉挑着幌子穷叫喊：祖传名医，三分钟治好，十分钟正常，不留后遗症。行人正眼儿不看，比乞丐可怜。叫花子同情他，问：几天没开张？你哪能跟我比。老汉精明，一眼就能看出干活的出身。说着话不忘贼溜溜的瞅：逮着一个是一个。
这是文化？
文化是世道之力量，人心聚起来的。无利不追逐，文化成羁绊。你希望什么？
看他嘞。
拂尘反感。
“文化是对社会实践的探索，对人类发展的促进，起鼓舞人心的作用。人间现有儒文化，世道改变，儒文化不改变，抱着旧有的观念要求现时代的人，人们不愿遵从。辨伪存真，文化的作用。没有这一点，文化成了说教。教人，人也弃之早晚。文化之力量何在？”
世人有文化，彰显文化的作用是文化最大的价值。拂尘诺诺。
默认？二牛君还没有遇到过敢顶嘴的情形，便笑起来。一笑，嘴撮成个圆。
“今天的我们，对历史与传统的保护意识，可谓今非昔比，我们要为时代取得的巨大进步而感欣慰。代价是沉痛的。历史是一次性的，遗产失去不再来，多少有价值的历史遗迹在我们懵懂未知时被破坏、被消除，永远无法再生。”
你的观点出自于你的认识，要让你改变认识，很难。
中国每座县城都有历史遗迹保护，难道从你才开始做起？历史与传统的保护，如果说出自你之手，你想把中国五千年的历史都据为己有。“今天的我们，对历史与传统的保护意识，可谓今非昔比。”你说的是民间。老赵家有只猫食碗，他认为是无价之宝不行，有人给他点明也不行，社会上都认可了就行。他家发挥古董价值的行为，比你想的要妙；他家准备祖祖辈辈珍藏下去，珍藏的方法比你想象的更好。民间收藏的文物有多少？只要有价值，你便奔波一辈子，不如一个伪专家给他估个价。有价值的历史遗迹之所以懵懂，它的价值没显露出来，不是社会对它的发掘不到位。能够让社会重视起来，是市场规律，你的作用很小。
那眉毛一挤，似是在奋笔疾书、苦思冥想。这形象多少次展现在人们面前，每次重温都令人振奋。可惜，今后不多了。
“相似的还有我们的生态环境，破坏容易修复难，今天的我们正在一点点地还这笔环保的账。”
若论价值，你还不能和别人比。
有人终年守护在人迹罕至的寒区，只为保护毫无关系的藏羚羊；有人冒死去暗访稀土遭盗采、环境被污染的事实，只为还世道一个清白。多少人在荒山野岭里常年种树，奉献的不只是青春，还有祖祖辈辈。保护环境从你开始？无数的人做的比你强，你却把功劳都记在你头上。你的话让人寒心。
心里轻松了，也就知道这篇文章怎么写。
一声吆喝万人应，怕应你的人也只了了。人们学会了思考、学会了比较、学会了事情要亲身做，一个老爷似的人高呼一声，再也掀不起波澜了。你付出了，付出的目的呢？
明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不论证还不能算真理。科学的态度，抛弃了，不是文化。李长庚佩服李先生，找事实：
十几个红褐色衣服、戴白盔的到来，迅速疏散人们。仙鹤停下来，弓着脖、低着喙，不解地瞅。人们躲在灌丛间、躲在墙角里，不看到仙鹤被施救不甘心。仙鹤恋恋不舍，靠过去，那人毫不犹豫地避让。你可能飞？那人眼中满是喜悦，却绷着脸，紧张着。
世上唯一不吝啬的是爱，高于爱的是法，法是社会的关爱。
李长庚推论：小爱爱自身，大爱爱社会。爱心不是自发的，人的本性。本性不需要约束，但没有方向，本性也迷惑。这不是文化的责任？
三生石君把手挠挠头，算是抱歉。眼向上瞟，腼腆地一笑。坐正了，不看他的眼神。
国家底子薄，不走这一步，怕失去翻身的机会。制度不能挑拣人，一些妖魔鬼怪趁机冲在前面。一个阶段一股潮流，那时的重心是发展。腐败和渎职抓是抓了，不深刻，但国家从没有放松。新阶段涌现出来的新现象，抓个别人绝对不能杜绝。形成一种法律、一种制度，用高压的形势施展，也是发展的必然需求。
拂尘冒出一句：世上事不容易做。
什么事容易？别问人，问自己。李长庚立即改变了态度。
得意稍微留懈弛，无情寻至恼肝心；天君苦短求神智，不赐真诚赠与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