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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德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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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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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墨逸韵

        翰   墨  逸  韵

               ——隋守训书法艺术另角度

                       綦德周

 

     院中的桂花香气弥漫,四野皆醉;南墙的翠竹婆娑起舞,青翠欲滴;一侧的芭蕉透绿幽碧。“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的意境让主人有点陶醉,便情不自禁地仰望星空,映入眼帘的是群星灿烂,月兔如镜。作为成熟的书法家自有独到的艺术视角,当然,其生活环境更不乏艺术和绿植的点缀。此时,“春山堂”主人隋守训舞墨四十余载对自己的小院已是深情浓浓。

 

时光知味,岁月沉香。

童心使然让活泼天真的少年绞尽脑汁地玩耍着,随心所欲,毫无羁绊。或玩玻璃球、或玩纸元宝,亦或者玩土泥枪,小伙伴们根本无暇无心去寻觅未来走哪条路。而守训则开始写起了大仿。到了初中,他的作文《一支狼毫笔》给老师留下深刻印象。这篇作文记述了守训的爷爷给他留下一支笔,并嘱咐其好好练字。于是,书法的幼芽在他心中萌生。时光延续着,那天,守训得到一本《散氏盘铭》精拓帖,刚打开,一种神奇的魅力摄住了他,令人怦然心动,目眩神迷,这种感觉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深处。《散氏盘》内在的美、心动的美时刻拨动着守训的心弦,让他无法弃美而去。书法文化的力量就是这么神秘,这种力量宛如“定心丸”,致使守训以后与书法结下了一生缘。

 

在书法的海洋里“游泳”,有刺激,有“险情”,有“风浪”,有愉悦。“险情”是指在众多的书体里容易迷失方向,找不到适合自己主攻的书体目标;“风浪”就是会有许多因素干扰书艺难其成。从书者,何不曾遇?就说守训吧,从书初,学过唐楷,写过魏碑,临过汉隶,但都不顺手。寻觅着,寻觅着,“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人”就是“草书”。草书是什么?在古人眼里,“世间无物不草书”,古人将草书之美与世界万物的变化联系在一起,“或电激星流,或烟收雾合,或囊括万殊、裁成一相”。书法线条的意韵在草书中被呼唤的多姿多彩,美妙无穷。

 

任何一种书体自有其自然风采,自有其独到韵致。俗话言,情人眼里出西施,对于守训书体的选择而言,何曾不是?他与草书可谓是上苍注定的今生缘。

 

世中逢尔,雨中逢花。在书法上颇具灵性的守训从草书的学习、探索和研习中有了新的感悟,越发在书法学习上倍加勤勉。我曾在《非草书》里知悉东汉书家对于草书的痴情癫状:“专用为务,钻坚仰高,忘其疲劳。夕夕惕朝乾,仄不暇食,十日一笔,月数丸墨。虽处众座,不遑谈戏,展指画地,以草画壁,臂穿皮刮,拈抓摧折,见鳃出血,犹不休辍。”这种状况,比之守训,虽不如是,但精神同归。古时,苏东坡迷恋竹子的情形:“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如今,守训痴情草书的情状:“一日不书则神萎”。草书的神韵令守训为之倾倒。

 

书法艺术同旁道有一个相同点,就是厚实的基本功。之前,守训先习唐楷,又攻魏碑,重点研习《张猛龙》碑和郑道昭四山刻石,练就了扎实的笔墨功夫。所以,一旦转身致力于草书,自然出手不凡,线条灵动,格调不俗。对于草书的习作,守训追求前“韵”后“速”。“韵”,就是韵致,逸韵。“速”,就是书写速度。守训认为,惟笔快则有急雨行舟,壮夫运斤之境,得云霭蒸腾、烟雾弥合之态。虽偶有疏漏和笔误,草书的感染力则跃然纸上。有灵性的人,悟性焉能“缺席”?或许是灵性、悟性的相伴,或许是天性的使然,抑或许是厚积的累加,守训对于书法的把握基本趋于无师自能,融会贯通。“历尽天华成此景,人间万事出艰辛。”守训的步子走得很扎实。

 

“鲜衣怒马少年时,不负韶华行且知。”光阴走得那么无影无踪,就像荷叶上的露珠,滑落到水里的瞬间,那么快捷那么干脆。如梭的时光,抹去了书者的青春,但换取了自己在墨池里丰硕的收获。守训此时的书法,气态平和,不激不厉,有万钧之力不可不放逸其间,亦有荡荡不平能将丘丘壑壑的起起伏伏化作一种散淡曲张的笔墨,恰似一种变幻无常的书法韵律。

 

心存希冀,目有繁星。追光而遇,沐光而行。书法不是一门简单的学问,自古至今,追随者云云不乏。点墨易,出彩难。当然,守训是一个不甘平庸的人。再就是,爷爷的教诲他须臾也不敢忘怀:“写好字!”写好字的含义是什么?与别人等同或者低于别人,当然是没有写好字,写好字就是要在某些方面超越别人。守训定然理解爷爷那普普通通三个字的要义。因此,感悟与探索、吸收与借鉴、博览与赏析、尝试与创新在他翰墨戏舞之路上留下了一行行清晰的脚印。这时,守训的书法创作在个性风格上初见端倪,创作倾向和创作格调有了一系列变化:风格上,更加丰富多彩,既有点画狼藉、气势开阖的大作品,也有点画清爽、俏丽可人的小品;线条的含金量更高了,质感上增加了韧性和力度。孙伯翔先生看了守训的作品,甚是欣慰,他说:“草书的形态易得,质感难求。守训的作品有韧性和力度结合的质感线条,何愁天下人不识!”

 

书法圈里,内行人最讲究线条和结构。线条和结构作为书法的最基本元素,具有成熟的既定规则,它们是书法成为艺术的决定因素。怎样从线条和结构中寻觅到那种忽隐忽现的意韵,守训在不断地推敲着。今日立言:无关迟暮,不问反复。明天坚信:道阻且长,行则将至。我们明白,“功者难成而易败,时者难得而易失也”,作为一个睿智者的守训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清楚吧?当然不会。在后来岁月延续的日子里,守训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坚信、刚毅和跋涉。有付出就有回报,既然青山被你“咬”定,何愁“老天”不垂青于你?“硕果”不回报给你?这时的守训,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守训,也不是刚踏进书法圈还有些忐忑不安、底气不足的守训,而成为了一个稳沉、自信、大气的守训。再看他的书法,有的作品显示着“狂”的影子,但,狂而不野;有的作品含有“奇”的意韵,但,奇而不怪。这种形式的变化符合形式美的基本法则,情调的变化也符合美学的规律。中央美院教授、著名书法篆刻家刘彦湖有一次目睹了守训的一幅八尺大的对联,留下了很深印象。这幅作品夹行带草,气势开张。如龙掷虎跳,神采飞动,别具面目。继之,刘彦湖有言,守训广取博参,是把古人的作品当作一个凭借,来揩磨自己性灵的澄明与透脱。所以,才有他那种弥弥漫漫的一团真气的书法,腾挪跳掷间有灵光闪耀。他的书法主之以气,附之以韵,不拘成法而直抒性灵。

 

 

书法是个人情感于笔墨间的传达。作书最为强调的是得法,即笔法、字法、章法、墨法必须协调一致。任何人的书迹俨然成为性格、气质、禀赋、涵养的痕迹,宣纸成为遣兴散怀的舞台,继而,以情驭笔,循理而发。守训和天柱书会的书法同道这些年来曾经到北京、大连、济南、青岛等地举办过书法作品专题展览,还出版过数本书法作品集。我经常在茶余饭后欣赏着他的一本本作品集,虽说我不太懂书法,但时间久了,自会相“洇”,便得书法知识的一些“皮毛”。我读着守训的草书作品,它的线条和意韵让我的思维“高速”切换,一会进入“三英战吕布”“草船借箭”的古战场;一会玩游到王维“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诗里的终南山;一会体会到曹操的《短歌行》,“山不厌高,水不厌深”那种招贤纳才的急切心情;当然还会想到读着培根著作里的“多诈的人渺视学问,愚鲁的人羡慕学问,聪明的人运用学问······”这句话的精髓;更让我不解的是会把我带入张火丁主演的《锁麟囊》剧情中,令我陶醉不已·······守训的书法这么“神奇”?守训的书法究竟有多好?到了什么境界?我也曾听到过有人对守训书法的质疑,当然,我是不具回答资质的。不过,慧眼不缺。著名书画篆刻家谢小毛有言:“守训草书点画奇诡,纵横捭阖,回肠荡气。大字行书沉厚生拙中有灵气之象,倔强古奥中含时风之意。观其书迹,书道有矣。”著名学者于永森说:邑人之为书者,为绘事者,姿态各异,或谨固,或秀逸,或放宕,或韶雅,而能得笔墨风流之淋漓者,亦唯隋子一人而已矣!

 

守训的性格与家教决定了他的谦逊。他常说,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也有不足。借鉴别人之长处弥补自己之短才利于自己不断前行。“转益多师”是他汲取别人长处的一个重要步骤。在书法方面,他是燕守谷、孙伯翔名副其实的高足。大江南北许多书法同道,只要自己认识,都客气地称其为“老师”,并不吝啬任何机会请教,他的这种谦虚深得书友的赞许。他任市书协主席后,经常与同道相互切磋,幽默和气,外人都没瞧出他这个书协主席的“样子”。

 

书法是一门有着“藩篱”而又寂寞的艺术。谁不知道任何艺术家的道路是一条充满挑战的寂寞之旅?对于书艺过程中的寂寞、孤独,守训则是泰然处之,他把孤独、寂寞当成书法艺术“春、夏、秋、冬”中的“夏”“冬”季节。他常说,曹雪芹著《红楼梦》披阅十载,增删五次,不寂寞?不孤独?陶渊明写《饮酒》(之四)“栖栖失群鸟,日暮犹独飞”那时的心情不孤独?他知道,孤独、寂寞必须要面对。要适应在孤独中与古贤对话,与山林为友,与自然交流,与天籁俯仰。守训孤独的时间也不完全是学习书法,于书法之外他还喜欢捣鼓种菜、栽树。玩着玩着围棋,他把围棋九品中的“守拙”领了出来作为书房雅号“守拙斋”;种着种着竹子,书房有了“有竹人家”雅号······诸如此类,繁繁众焉。看来,孤独有孤独的好处,寂寞有寂寞的益处。守训在孤独、寂寞中对人生“悟”出道理,对书法“悟”出了内在的一些要诀。当然,对守训来说,孤独、寂寞还只是个例,他会把空暇切成“蛋糕”,把这份“蛋糕”作为“行之乎仁义之途,游之乎诗书之源”的珍贵资本。

 

如今,守训已经成为书坛的中坚力量。书法在守训眼里,是农人永远耕不完的“田地”。在这块沃土里,守训的草书会通过不断“提纯”,愈来愈有特色,越来越有逸韵!守训一年又一年会有永远永远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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