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美人

秋姿飒爽。

天边的云汇集成一道五光十色的环，美梦般的照耀在露水滴淌的田野。田野似涓涓细流，养育着海洋阔野的庄稼。

那苗飞扬跋扈的疯长，横冲直撞在人的视线。它热烈，像艳阳天，强壮，似正在经受曝晒的钢石。

少年看呆了这场景，他双手盖住半个脸庞，眼睛微眯着，沉浸其中，鼻子尽情的吮吸这片田野的光。

"五音令人耳聋，五色令人目盲......"。空气中传来—

一个身穿青衣布褂的比丘持着饭钵经过此地，忽瞧见前方有一少年两手托腮的岿然不动，好奇与疑惑萦绕心头，“师傅叫我化缘，在这深山荒野，走了十里路，半户人家见不着，前方隐隐看见一个奇怪的身影，又一动不动，要是大白天遇上什么不干不净，如何是好，算了男子汉大丈夫，上前探个究竟是何方妖怪。”

于是把饭钵小心翼翼放入布袋，扛在肩头，耸耸肩膀，心里默念一声咒语。一边走向少年，一边嘴里大喊，“施主，施主…”。

少年听见不远处呼喊声，扭过头，乍睛一望，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和尚朝他走来。

“施主，施主。贫僧有礼。"比丘奔上前气喘吁吁道。

眼前的少年活灵活现，一派俊俏模样，一双眼睛跟会说话似的，机灵的流动，多情而不耽溺，美丽而不风流。眉尾下垂，眉心宽阔，一副正人君子气度，见之忘俗。

比丘打量少年气质与寻常人不同，面相可亲，有一股优雅文风。揣测是富贵人家的子弟。笑咪咪道:“施主，贫僧与施主今日有缘相会此处，三生有幸，不知施主为何一人在这广袤的荒野？莫非这里有宝藏?”

少年思量比丘的模样。干净的脸庞，黝黑的皮肤，五官端正而立体，胖瘦得体，一双眼睛透着狡黠，一笑全然咧开嘴唇，拘谨的衣衫中透出豪迈。

“幸会幸会，不知为何师傅一人来这荒野，莫非是在这里寻宝藏么”，少年眼睛一瞥，环顾四周，寂静一片。

“施主好张狂，贫僧看施主一人坐在这荒山野岭好生奇怪，问是否寻宝不想同他人分享，现在施主反倒责问起我是否也来寻宝。此言差矣，贫僧乃出家子弟，自幼被师傅收留，师傅教我清心寡欲，施主却把金子这类铜臭的事物安附到贫僧身上，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少年抿住嘴，似笑非笑：“师傅既知金子表面豪华，实乃铜臭之物，为何要先附加到小生身上，师傅不是以世俗之心夺君子之腹么？我倒觉得师傅是个半路出家者，否则也不会如此争辩！”

沙弥见少年虽长得文雅，说起话来犀利思辨，为能向师父交差，直白道:不瞒施主，看施主虽与我年龄相仿，也是孩童般人物。但身着锦缎衣裳，想必身在富贵之家。休误贫僧是势力之眼，而是贫僧有一师父，在修苦行，我们刚来这山上不久，山上也无半户人家，师父差我到山下化缘，已经走了五公里的路，不想在山腰的田野间碰到施主，若施主广施善心，能施得一碗米粥，施主广种福田，日后福德不可限量。

"兄台不妨直言。拿去。"说着，从布衣袋里掏出两条金灿灿的银条递给沙弥。"去买米吧。"

沙弥看见银条，心胸澎湃，欲想接过，脑里闪现师傅的教诲，只能接受食物，不能接受金银。

少年的手停在半空中。银条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翠光，像五彩池的石头。

师傅说，不能要金银。

你怎么这么迂腐。施主我身无米粥。这何况这是我自愿的布施，我家中的母亲也信佛。我在娘胎里就吃素。也算有佛缘。今日遇见你，更是缘分。自幼耳熏目染，知道这是供养。我这么做，母亲也会很欣慰的。你就笑纳吧。去买些米，天快冷了，买些棉衣棉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深深作了个揖。黄昏来临，欲要道别。

少年叫住沙弥，既你住在山腰上的寺庙。我会常来的。你的法号是？

沙弥羞涩一笑，摸摸头，贫僧叫小木子。因我年龄尚小，无家可归，师傅慈心收留我。说我慧根尚有，根基不深。需慢慢开发，暂且叫我木子吧。

你可以叫我小木子。呵呵一笑。

小木子。嗯，好名字。我叫方子游。

叫我子游吧。我十七，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