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箱里长大的孩子

静安路。一家早餐店，门前有一颗小树，小树旁有一个装水果的空纸箱，纸箱里坐着一个小女孩……

一年多前，这个小女孩来到世间。她的父母听口音都是外地人，也就20多岁。他们在我们小区旁开了一家早餐店，专卖面条、米粉什么的。那早餐店看上去就只有5平米左右，吃饭的人都只能在门外吃——或站着或蹲着。

我们2010年3月来武汉时，好像那小女孩的妈还没有生，后来小女孩的妈的肚子慢慢大了，再后来，就有了那个小女孩。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女孩竟然被放在了那个不大的空水果箱子里去了。

那箱子里好像丢了几个又小又旧的玩具，小女孩不会走路，只能坐在箱子里玩。箱子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个50多岁的老妇女，可能是小女孩的外婆，因为看上去跟小女孩的妈有些挂像。那老妇女像看炕鸡娃儿似的看着小女孩，嘴里时常嘟噜着什么，小女孩屎尿拉到裤子上，那老妇女都要给她换裤子，还打她的小屁股，小女孩疼得直哭……

那小女孩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很逗人喜欢。我们小区的人经常在他们家开得早餐店里吃早餐，见了小女孩，都去逗一逗，许多吃饭的人还喂她吃东西。小女孩的脸常常是糊得很脏，像是大花脸，可只要给她吃的，她都笑，一笑，白白齐齐的乳牙就露出来了……

小女孩会走路了。她走路总是跌跌撞撞的，不断地摔跤，又不断地爬起来。那老妇女总是跟在小女孩的屁股后头，基本上不管她，摔狠了，才把她抱起来，还吼她几句。有时候，老妇女为了不让小女孩乱跑，还把她拴在早餐店旁边的一颗小树上，那粗粗的绳子拴在小女孩的腰间，小女孩一跑，就被绳子拽住了，她怎么也跑不掉……

奇怪的是，小女孩一年四季都在街边玩耍，却也很打泼，现在腿也硬了，身体壮壮的，总是不停地到处乱跑，谁给的吃的都吃，也不生病……

我天天都经过他们家的早餐店。可是，当我见到小女孩的时候，总是高兴不起来，心里总是酸酸的，眼眶有些湿润……

我总想抱抱小女孩，总想买点吃的什么的送给她，总想问问她究竟多大了，总想了解一下他们家是哪里的人……可我都没有。我想，还是留下点遗憾好，因为，遗憾是一份念想，是永远不会使人忘却的记忆！

我今天又从早餐店门口路过，却意外地没有见到小女孩。是不是快过年了，小女孩全家回老家了？我不知道。

祝福你，纸箱里长大的孩子！祝福你们全家，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