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童忆
窗外稀稀落落的雨声,听似杂乱无章,实则错落有致。溅落得珍珠一般大的雨点吓惊了水渠里的青蛙。高空中若隐若现的彩虹也被雨气稀释,一半裸露在半空中,一半埋在云层。
“该醒醒了,天快黑了,你现在睡了晚上干什么呀?”伴随着奶奶一阵阵的切菜声,丫头揉了揉眼睛,不情愿地蹬了蹬腿,做了一个拉伸,然后像弹簧似的弹起,呆呆地望着窗外,揉了揉鼻子。雨停了,房檐上的积水掉落到窗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丫头一个跟头翻跳到石灰地上,瞥见菜板上有个大桃子,她拿起来恨恨地咬了一口,粉色的汁水蹦到了衣领上,奶奶看到了用衣袖急促地边擦边说:“哎呦,我的小祖宗呦,看看你吃的。”丫头咧着嘴、耸了耸肩笑了起来,露出了粘着粉色桃皮的奶牙。
她望着窗外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山,右手依扶着门框,大体端详,山腰有一个黑影,她认出那是爷爷的身影,于是用粉红色的衣袖胡乱地在嘴上擦拭了一番,抹去了嘴上的桃渍,拔腿向大山狂奔而去。“顺便叫你爷爷回来吃饭!”奶奶的声音顺着门隙、伴着微风飘了出来。丫头一边东倒西歪地狂奔一边应和着:“知道啦奶奶!”
刚下过雨的乡间,三两只蜻蜓自由地盘旋在路中心积水的小洼上空,高高低低、起起飞飞。天边几片扎眼的火烧云照亮了半边天,映红了茂林树梢。丫头拔腿跑过的地方仿若都是惊天动地,水晶凉鞋鞋底粘附着雨后新泥。她心里异常地矛盾,既肩负着喊爷爷回家吃饭的“使命”,又克制不了雨后和大自然“融为一体”的急切,天黑了。
第二篇 城忆
天生被赋予主观能动性概念的人类,生活在一个复杂的社会系统中,随着社会环境的变迁,有时只能无奈被随意搬运。
政策“变化”,乡间小学无奈荒废,昔日广播中响起的广播体操、小路上弥漫着的杂七杂八的“闲言碎语”都已似乎被空投到了另一个时空。乡间比起从前也更加静谧、沉寂。经过家里人协商,丫头最终只能寄宿在姨妈家。
姨妈年轻的时候和姨夫去了县城打拼,在县城盖了房子,并且租了隔壁的房子做起了门市部生意,生活一时很“火爆”,也名正言顺地成为了众人口中的那个“别人家”。姨妈家里有一个比新星心大五岁的哥哥,上初中。
县城大不同于乡村,弥漫着喧嚣与荆棘,却往往是最令人“神往”的地方。经过世俗的“浸泡”,这里的人似乎有五颜六色的信仰,还有着五颜六色的心脏。像是一个大的大本营,有无数个精密的系统,一切都正常运转,期间一切的“损失”相比之下都似乎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刚到县城的新星心对于这个环境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充斥着热情和温柔。初来乍到,浏览着姨妈家门市部琳琅满目的小吃、花式满满的日用百货,丫头眼里透露出欣赏和畏缩。作为欢迎仪式,姨妈决定带她去逛当地的商铺。
虽比不上大城市的车水马龙,县城街道的的车辆也是毫不“妥协”,每条商道上的车都相互拥挤着,互不服输。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们口中谈论着五颜六色的话题,似乎哪一个都没有那么光彩夺目。透过饮料瓶反射出的七色太阳光混杂着颗粒大小的灰尘,悄无声息地在任意一个角落或通道安家。商铺负责宣传的大音箱下几个壮汉在干嘴争吵,门口迎宾的小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马路对面的蛋糕屋,喉结随着声带上下摆动。街道上的每个人都似乎自信满满而又狂妄自大。
姨妈熟练地踩踏着街道上的每一块瓷砖,一边左右张望着车辆,一边大踏步摆臂前进。丫头将县城里的景象都看在眼里,这似乎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又和她想象的一样,莫名其妙而又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