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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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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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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远方

又是一年秋风起,秋意浓,露湿罗袜。萧索的冷月,让人变得沉静,却正是想心事的好时光。“此时此夜难为情”蓦然间,你会想起谁?时光渐行渐远,刚过去不久的中秋节,我的故乡在异乡。”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而我只思你,从8岁到18岁,走过十个春夏秋冬,路过许多人,许多事。忘过许多人,许多事,从未忘过你。

还记得,从我牙牙学语开始,你都一直在我的身旁。教我说话,陪我走路。在长大一点,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会坐在田坎上,带着小草帽,玩着泥巴,偶尔抬起头看一眼你忙碌的身影,偶尔跑上去给你第一杯水。等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洒上山头,村子里升上缕缕炊烟的时候,你就背着我一步一步迈向回家的路。再长大一些,我每天早上背着书包去上学,你总是默默地站在梨树下看着我越走越远。每天下午,你总是高兴地站在梨树下看着我越走越近,家门口的树下不变的永远是你的身影。

八年,每年你都在地里撒上菜籽,阳春三月的时候,一颗颗的油菜籽就会长成一片片的油菜花.“儿童急走追黄碟,飞入菜花无处寻”。花的盛开往往在不经意间并伴着一阵清香。我喜欢的事就是往油菜地里一钻,钻到花丛中去,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我的。每次,你只是轻轻说一句:“你这讨厌的孩子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种花,我“赏”花,如此循环。我以为这会是个无限循环小数,又何曾想到,也是个油菜花盛开的季节,你却倒在了那一片花海中,你走了,再也回不来了。走向远方。以后的很多年,我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无法接受从此以后我的世界没有油菜花让我赏了。可是,渐渐明白,你才是我的整个世界。

此后,很多次回去,我都会田野上坐一坐。回想起,多少个下雨的日子,你都会牵着我的小手走在家门前那条泥泞的小路上。那条小路上永远定格着一串串大脚印和小脚印;回想起,很多个夏夜,听着蝉咛,在星空中数着星星躺在你怀里入睡的时光;回想起,曾一本正经的问:“在山的那边是什么?”你笑着说:“山的那边还是山啊,你啊,长大要走出大山哟!”

时至今日,很多年前的美好虽已不复存在,但我依然记得那句:要走出大山哟!有时候,想想果真是故人何在?烟水茫茫。你在远方,又在我的梦里,你只能是我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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