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川
鲁迅文学院学员
——浅谈女诗人关瑞芹的诗
静川
很早就想给关大姐写篇评论，缘于我很懒惰，一直没有起笔。最近听说大姐要出新诗集，也想让我写几句短评，我为之有愧的心必须挽回我的错误，于是，兴奋下笔。这些年，我没少读关瑞芹的诗，她的诗最近两年变化很大，逐渐成熟。读关瑞芹的诗，我觉得写诗与年龄不沾关系，但和阅历、经历很近。关瑞芹的诗歌猝然转变，一定与她几次长途旅游有关。真正的诗人一定会有天生的灵性，她去雁门关、去茶马古道，去烟雨江南，她能在赏玩之时用心捕捉诗性的东西，揉进诗歌的骨肉。她的诗歌运思精致，想象畅达，意境辽阔，含蓄婉转的表达留有巨大的空白让读者去自由思索，她对美有着惊人的感悟和敏锐的观察力，语言蕴含哲思、逸美、情感、趣味、精神、学养……，我就从她《城市马帮》开始，赏读几首关瑞芹的诗“马蹄下的尘土卷起风云/飞扬翻开过往/故事落在茶马古道上/大理国 女儿国的迤逦/与小火车搏弈/烟雨漫过缅甸风情 讲述/歌谣里煮沸老挝街巷的传说……”诗，要充满丰富想象力，把无生命的东西赋予了生命、赋予了暗示性的内涵，使人产生无边的想象与联想，有一种对生命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才行。这首诗开篇就引人入胜，我一直想知道落在茶马古道上的故事都有什么，我在关瑞芹的诗里得到满满的答案，有大理国、女儿国的迤逦，有烟雨漫过缅甸风情，有歌谣里煮沸老挝街巷的传说，还有“马背上的文化/追赶着木牛流马，湮没/四个轮子取代了四个蹄子/卸下了马蹄上的疲惫……”关瑞芹的诗写的意象、细腻，灵性，她能发现“搁浅的马鞭/做了为姑娘挑轿帘的杆/翻过了羞涩的日子，挑起了九衢八径……”她能发现“文明大爱风尚都贴在车轮上/成了交通输钮不可缺失的元素/轻风不再裁剪艰辛/雁羽不再驮着喘息”可以说，诗人是一个可以紧握着时间的赐予，在南国新城追寻一个城市的历史旧迹，在现代文明大爱风尚的城市里，重新审视一个城市的马帮文化，并内心豁达敞亮提升这一境界，最后“鸟鸣与琴音对话/拨散了时光的霾/瓦蓝的天穹晾晒我的心宇”这诗写的张力十足，一幅云贵的诗情画意装满文本。关瑞芹的诗写的豁达、轻松、逸美，她对生活的思考和对诗的内在思考是成熟的，她不背离追寻自我的完整、充实的韧性、以及至美至真至善的生命境界，也是一位歌者圣洁的使命，她在《人生指不定从哪一条河流经过》里写道，“莫让欲望在心里折腾/不让梦 老死在梦里/把夙愿攥在手里，收拢五指/画板上，只描绘愿望/减少命运留白/让人生在五彩琴弦上行走”这是一个诗人最好的心态。
关瑞芹的诗歌总是因激情而颤流，她就像一个歌手，用文字发声，让这种颤流悄悄抵达理性思考的一面，并且，藏匿哲意的美。譬如她在《叩响窗棂的一朵》里这样写的，“你将高雅埋在肌肤下/魅力以光速扩张//宛若小眼睛的姑娘/吸引力于骨缝里生长//你猫在骨子里的丽质/胭脂已成累赘//一瓣一朵 一寸一缕//你有勾引我的嫌疑……”还有《我为油菜花梳理长发》“我拎起三月春光/骑着江城的风/来览江南烟雨 和撑船的姑娘//我被窗外的油菜花撞个趔趄/心野比长了翅膀的它还狂野/无法按捺花羽的飞翔”关瑞芹的诗写的鲜活，她很会运用名词和动词组合的修饰，她用我拎起三月春光，骑着江城的风，来览江南烟雨和撑船的姑娘，并且还被窗外的油菜花撞个趔趄，这种动态的诗歌语言会赋予一首诗生命的美，也是这些恰当的动词修饰，才让这些诗鲜活起来了。还有就是她的想象力丰富，譬如“我隔窗为它梳理长发/它为我披一件梦的衣裳”“鱼儿扶起油菜花香/我抓起身旁的笔为钓竿/钓起一趟诗行” 还有《我的鱼腾跃在月亮湾船上》写道，“你的碧波比东坡笔下的/西湖还绿 你的翠阜比/康熙毫端的青山还青/你的幽篁比魏晋七贤的竹林还蓊郁” “我不在屠揣羡鱼情/躲藏在摆渡人的草帽下//聆听你的呼息 感受你的柔情/你是天公掉在婺源星河中的/一颗明珠 你是嫦娥的眼眸啊/我愿用半生的锦衣玉食来交换”关瑞芹的诗题材涉猎广泛，但我最喜欢她的地域旅游诗组，她对地域历史的审视独立诗中，让人身临其境，或身临历史或现实之间，想象阔远。譬如《雁门关》一诗，“我用双桨荡开/两千年前的时空/高耸在勾注山上旁开两翼……”“五代三国 宋辽金/摇过李渊自成薛仁贵的旌幡/曳过汉高祖刘邦的大旗/藏着赵襄子自杀的传说/嵌着李贺甲光向日金磷开的名句//驶过昭君出塞和亲的轿/落着杨业挥戈立功的祠/行过慈禧出逃的转撵/彭总与阎西山会晤/掀翻敌车，炸毁飞机的战绩//恒山生翅羽 过雁穿云/一部永不漫漶的历史典籍/抱在雁门关的怀里/我站在你面前，犹如与一位/载誉的老兵攀谈，鼎礼膜拜！”全诗共计20行，满载雁门关古今的传奇和历史。
关瑞芹是位成熟的女诗人，她的诗是用现实与历史相互交替诗意，是现实生活给她的烙印，让她体悟、书写着个人诗史的同时，也表现出她生活的时代的印迹。虽然个人抒写，不能代替客观的历史，但她用一种绘画式笔法，极具个性化的隐喻、象征手法，用饱蘸真诚的情感，真切地再现了恢宏、庞杂的历史画面，她的诗语境组合恰当，耐读，诗意浓郁，她对于人生、人性、时空的理解作为支点，真切持续地撬动着心灵深处的感知，稳健地书写自己的文本。
（2018.3.24.《吉化报》文学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