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川
鲁迅文学院学员
——读周颖的小说《关雎》
静川
认识周颖很多年了，他一直写诗写散文，后来又和已故的小说家郝炜一起创建了新文体——“轻散文”。2011年11月5日，郝炜和周颖，把他们俩一起出版的轻散文集，《酿葡萄酒的心情》（郝炜著）《忐忑》（周颖著）都签名赠给了我。我还没有来得及欣赏完这两本散文里的新文体，就匆匆飞去澳洲。三年后我回来的时候，郝炜先生已经因车祸过世。周颖，我也一直没联系。今年六月，我在广东茂名参加一个文学活动，晚上没事和诗友逛书城，竟然在南方的书城里，发现了周颖的书：《关雎》。我以为又是他新写的轻散文，在书架上拿下一本翻开一看，竟然是一部长篇小说——我有点惊异！我和周颖认识这么多年，没听说他写过小说，并且还是本长篇。我在书城里看了几页，觉得文笔很入眼。小说的语言里潜藏一种诗意，主要是故事的情节诉述，还真的“勾引”我读了下去。
我在茂名那几天读完了上篇：惑，下篇：枷，我是在广州到湖南长沙的火车上读完的。
周颖的文字，我总觉得他有女作家的那种写作状态：细腻。忧郁。缠绵。小说的整片内容，那种富有诗意和特有的想象力的描述，让《关雎》这部情感小说，更加彰显他的语言魅力。这也许是曾经写过诗的人，以后驾驭小说的好处。
《关雎》这部情感小说，一开篇，作者就以第一人称出现在读者面前，这构思很好，让人感觉书中的故事，应该有它真实可信的一面（即使是虚构的）。最起码我会有这样的感觉。我会通过小说里更多故事侧面，窥视他复杂的情感背后，深埋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藏匿。
小说一开始，作者就给自己设了个局，他想在这个局里，一直用对妻子的疑虑和患病的隐私，勾引读者的眼球。这本身就是周颖的个性，他喜欢把自己设计在生活的局里，然后在自己设计的局里，慢慢的突围。“妻子进来的一些反常现象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这里到底有什么玄机呢？难道她是在怀疑我？还是她自己有什么事儿瞒着我？我说了谁也不会相信，我们近几个月来没有做过一次亲密事儿……”小说一起笔，就弄的挺复杂，给读者留下很多猜测，他自己的事，他妻子的事。你说你能不想和他弄个明白吗？最起码我，一定想在周颖设的局里看个究竟。我也想知道，他妻子为什么常常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发呆？为什么一个人常在里屋偷偷地哭？
周颖很聪慧，他把《关雎》这篇小说构思的很鲜活，每一个小情节都不死板。包括他想出的妙计，找个算卦的先生帮他解开对妻子产生的情感疙瘩。虽然那天高人不在家，他无获而返，但这个细节，已经加深了周颖写作的智慧。这样的情节很多，都是作者细心安排的内在基点。包括他回家发现忘拿了钥匙，后来他突然又想起了还有一把放在邮箱里，他顺着邮箱的口往里摸，邻居的老头喊了一嗓子把他吓了一跳，“我此时像个小偷一样地把手抽回来。我回头看了那人一眼，这不是我对门的那个老头吗？他是不是看见我拿钥匙了？他要是看见我在拿钥匙那可就坏了。我不在家的时候，我放在走廊里的菜他都趁我不在的时候往他家里拿，他要是知道钥匙放在这里，不把我家抄了才怪呢！当然，也许不会像我想的那样。”这种真实的并非反常态的心里活动，让人读了感觉平凡人生每一个个体的真实性。恰恰这种小心思，也是作者有意刻画故事这第一人称的内在性格。
《关雎》这篇小说，不仅结构深细慎密，随意一个场景的描述，他都以自己独立的文风表述他凄美柔婉的独白。那天他回家后，妻子问他为什么给他打电话他不接？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忘在了单位，于是他打着雨伞走出家门“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天空露出一丝光亮来，那些污浊的雨水顺着排水沟向着污水井流去，道路露出原来的面目。只是有几枚落叶在灯光辉映下像贴在马路两旁的膏药，显得十分别扭。”“膏药”和“别扭”选词很讲究，不但抓出他内心的烦躁，不悦，也随意抓一把诗意扔给了傍晚。
我看过周颖很多本文集，也曾经给他写过评论，发表在《江城日报》，包括他的散文《泪眼看清宫》和《泪眼问花花不语》。他这人没太多的嗜好，就喜欢喝咖啡，抽烟。除此之外，他一直不肯放弃的就是文学。即使他最伤感的那五年，那五年里，他依旧完成几十万字的两部书，一本散文集《嚼唐诗》，一本长篇小说《冰的火》（待出版）。周颖，有点像他的那本文集《水做的男人》，他是个半生波折起伏的男人；他是个生活规律很强，阅历丰厚的男人。
周颖，本来就是个商人，但他骨子里却透出一个本真文人的气质，包括他的忧郁和沧桑感。其实，周颖的人生实在是经历的太多。他的情感遭遇，他的商海沉浮，都是他一辈子掏不完的创作财富。这种创作财富，也是别人无法赝制的写作经历。他摆脱不掉这种生活经历，他应该是幸运的。
读他的《关雎》，我更喜欢作者用文字这把手术刀，剥去现实社会客观混淆下的人在情爱上的那种虚假，以及依附在人表层里的，先天的对情爱体验那种真善、那种丑恶的现实。《关雎》这部小说，作者通过现实生活中真实的心里感受，再现了人的那种本质的，原始的那种期盼的欢爱和情感。
周颖在这篇小说里所承担的第一角也是辛苦的。无论在婚内婚外，他与妻子、秋、以及那位女诗人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那种欢愉、痛苦、以及悲伤和无奈，都是作者替每一个个体人生的现实生活的写照。也是作为人，最本质的那种情感因素。《关雎》，应该还有下一部，因为这本书的结局，不应该在妻子住院这一场结尾……
（选自2019年4期《长白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