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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进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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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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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缘分失去你

告别缘分失去你

今年以来,对再应兄而言,微笑已被悲伤掩盖。

三月二十五日下午,我接到再应兄长的电话,告诉我他的母亲走了。本来那天计划是不出门的,但是别人老远专程到楼下接我,实在不好拒绝,只好随同前往。由于我在外面,出于对别人的礼貌,只有长话短说,于是我告诉再应兄,我晚上一定赶到。我为什么说要晚上才能赶到?因为接到再应兄的电话我刚到目的地,路程又远。挂断电话,接着我就通知秀梅姐,并告诉她晚上我们一同去再应兄老家。

陈母自从认识我们以后,与我们相处是非常随和的。她一直叫我小杨,叫秀梅姐杨医生。陈母和蔼可亲的样子在接到再应兄电话以后一直在我大脑里反复出现,这是对老人的怀念,这是对生命的敬畏。

在陈母生前,我们有过多次接触,印象中言语不多,带人热情大方,是一位慈祥的老人。人啊!上了一定年纪,说进医院就进了。进医院之前,还在外面旅游看景点,满面笑容的影像至今还可以从再应兄微信朋友圈里找到。陈母生前是幸福的、快乐的,陈母也有自己的美好愿望和追求,她拥有着其她农村妇女不具备的优越条件。

陈母住院时间较长,我和秀梅姐去看过两次,特别是最后一次去看她,陈母问我:“小杨,我得死不?”。这次,距陈母离世不过六十多天。生命的确脆弱,经不起病魔的折腾,即使是血气方刚的生命,也害怕病魔的残酷无情,何况一个七十六岁的老人,哪能还有与病魔抗争的力量。这时,陈母的求生欲望已经达到了极致。

陈母去世的头一天晚上,我和再应兄通了电话,并决定当晚把陈母送回老家。不知道是不是土家族都有这个规矩,在我们这里,人在外面去世是不能进屋的,所以,很多人都会尽量让即将离世的家人在家里掉最后一口气。决定把陈母送回老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科学支撑的规矩,应该都是谬论,有时甚至是残忍的。即使如此,人们也宁愿放弃真理,依旧不折不扣的执行着这份能进屋的愿望,必定人都不想留下遗憾。

晚上九点,我和训东兄,秀梅姐到达再应兄老家。下车放好鞭炮,随之响起。南方的春季,天气比较长,早上五点多天就亮了,晚上八点左右才会天黑。在晚上九点的时候,还隐约可以看见天空里的蔚蓝,却被浓浓的鞭炮烟雾遮挡。不久,烟雾也如生命的最后归宿一样,从容离去。

向灵堂方向走去,看见平时高大帅气的再应兄头戴孝帕,疲惫的脸庞,显得苍老了很多。我们有一个群叫“友爱之家”,这个友爱就是再应兄夫人友瑷之名而得。最先与我们打招呼的是友瑷姐,我们之间是没有客套话的,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其实,在我们“友爱之家”的家庭成员中,平时,语言我是最多的,再应兄显得沉稳,训东兄显得内向,友瑷姐显得随和,秀梅姐显得老实。我相信人是可以随环境改变而改变的。比如:在一定量的酒后,语言就要数训东兄第一了,有时为了快速说完一句完整的话,颈部板筋都看得一清二楚。哎!谁说他内向,原来是没酒;酒后的再应兄也是稳不住的,眼睛珠子转得比网速还快,语言调侃而委婉,我也算是领教了流氓不可怕,最怕流氓有文化的真理。

人生短暂,特别是熟悉的陈母离世,更觉日月如梭。平时,多一些快乐,守望一份真诚或许就是对人生的回报。这应该也是陈母给我们留下的最后教诲。

灵堂的气氛是非常低落的,加上为老人超度的先生们唱出那悲伤的调门,感觉流动的空气已被冻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此时,再应兄、友瑷姐又何不是如此?

土家族有择吉日的习惯,凡是红白喜事都会选一个吉日来操办。特别是老人去世后,更重视选吉日下葬。据说,下葬日子的好坏直接关系到后辈的运程,所以,是不敢怠慢的。为了用上好的吉日,有的一天下葬,有的三天下葬,更长的也有,陈母是第五天下的葬,算一个有福气的老人了。

老人下葬一般都在早上,所以,下葬的头一天就叫大夜。大夜那天,亲戚朋友都会来随礼吊唁,条件许可的还会请“闹台”。“闹台”就是由几个男人和锣、鼓、钹等组成,并通过人的敲打发出有节奏的声音。“闹台”的主要作用就是烘托气氛,在民间也起到表明与某人或与某个家族关系特殊的作用。一般都是有直接或间接血统关系的亲戚请闹台。“闹台”在民间兴起的时间是很久远的,我认为这不是民俗,而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种。然而,对这门文化的传承似乎后继无人,现在基本都是一些老年人组成。在陈母的大夜里,居然看见几个中年妇女组成的闹台,敲打时的气势一点都不亚于男人,真是女人半边天啊!女人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是极少的,原因应该是男人都挤进城市挣钱养家,女人就在家带孩子上学,闲时,学会打闹台也可以带来小的收入,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也足以证明,农村的农作物收入是不能保证生活开支的,这也是我们看见农村大片田土荒弃的原因。其实,国家可以针对农村出台一些激励政策,鼓励恢复农田耕种,减少农田荒弃。

作为最好的朋友,训东兄和秀梅姐我们是必须坐夜的,并把陈母送上山以后才能回家,一是应该对陈母作最后的告别,二是以表达朋友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情怀。其实在我们这个年龄,有童心未泯的朋友是不多的,如果没有一定的感情基础,重新建立这样的朋友,成功机率是很小的。所以,这也是我们彼此之间很看重对方的原因。

早上八点发丧。在发丧之前,左邻右舍的人开始三三两两的到来,或许,为陈母送上最后一程也算是他们对自己心灵的告慰。不一会功夫整个院坝就站满了人。陈母一生养育三子,加上孙辈孝子足有几十人之多。发丧之时,孝子跪长长两排,哭声一片,倍感亲人离别的悲伤。不知躺在棺木里的陈母是否也有同感?跪着的孝子们对陈母生前的回忆或许就像一张张照片在大脑里快速翻阅。我能理解回忆带来的伤痛更加悲伤。

陈母上山的吉时到了,孝子在前,棺木在后,我和训东兄也紧随其后。长长的队伍里除了鞭炮声和锣鼓声以外没有说话声。清晨的新鲜空气已被悲伤赶走,人群中没有一点生气,唯有长长的队伍在有气无力的向前慢慢移动。

墓地在半山,墓地正面的土地已被勤劳的农民穿上了绿色的春装。遥望墓地前方,是上帝堆积的秀美大山,不仅山青水秀,也圆润温暖;往后看,绿树成荫,遮天藏日;往左看,是层层叠叠的大山,除了山的秀美,还能感受旷野的宁静;站在墓地看右边,是一条高高的联通南北的桥梁高速公路,它连接着青翠的山峰,就像一条高空的飘带,飘逸而美丽。在这里,有山的顽强;有树的坚守;还有高速公路上汽车的喧嚣。陈母,你一定不会感到害怕和孤单。

认识陈母是一个缘分,她的勤劳与善良是我们的标杆,失去陈母倍感惋惜,训东兄、秀梅姐我们一起为陈母点赞;陈母离世缘分已尽,我们一起向缘分告别,也祝陈母那边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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