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晚上,我踏上回家的路,两边的树叶簌簌落着,就像淅淅沥沥的秋雨。
秋风扫着地面的落叶,还有我,朝家的方向奔跑!我知道,家里的洋芋要挖了。
翌日清晨,雨停了,天微寒,母亲挎着个篮,我跟在母亲后面,扛着锄头,我们准备去地里挖洋芋。
这个隐在山间的小村庄,在秋雨后的清晨显得格外宁静,我们披着轻寒,扑踏扑踏的穿着村庄,在经过一院青瓦房舍时,我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这座残缺破旧的庄落,曾经是村子里最豪华的庭院,是村子里富裕的象征,青砖砌到顶的墙面,外贴晶莹典雅的瓷砖,盖上流光溢彩的琉璃瓦,再用红砖砌筑的护院墙围起来,整个庭院富丽堂皇,在这个穷乡僻壤里,如鹤立鸡群般显赫,憨厚老实的村里人经常背着手,仰起头,围着院墙观望,眼角的皱纹里爬满无尽的羡慕。
如今,这个曾经靓丽的庭院早已辉煌不在,满庭的蒿草,都已冒出了院墙,几处护墙塌出豁口,残缺不齐,一片萧条败迹象,因为它的主人早已举家外迁,去过我们山村人羡慕的都市生活了,它也就被主人无情的遗弃了,任由时间风雨侵袭……
穿过村庄,一条遇弯而弯的山路依山蜿蜒,我们沿着山路攀延,在崎岖的山路上,满头银发的母亲步屐蹒跚,很是吃力,母亲在努力的爬着,那努力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我很想上前搀扶一把,但我还是忍住了,母亲经常对我说,她的身板还硬朗着了,家里的杂活她都能干转,叫我们不要操心,我要是一搀扶,母亲心里肯定不自然。
我知道那是母亲怕我们担忧,故意说的宽畅话,母亲的身体很胖,胖的有些臃肿,因为胖,她的血压很高,需常年吃药控制,我也经常带母亲去医院做体检,并严格按照医嘱用药,血压倒也控制的还好,除了血压高,再无它恙,因此,我误认为母亲的身体还算硬朗,现在才发现,母亲老了,人老了身体自然拉垮了,只是我平时不够关心而已,我噙住愧疚的泪花,任母亲的身影在我视线里模糊……
近年来,村子里也变得躁动起来,人们把落户都市作为衡量年轻人成功的标准,人们的日常话题也逐渐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今年玉米长势如何,小麦碾了几担,熟人之间谈论最多的是孩子在城里找了啥工作呢,楼房有多宽敞……
大多数年轻人都很争气,经过努力,他们在喧嚣的城市里落脚扎根,沉浮打拼,村庄里只留下老人和带不走的青砖碧瓦的老屋,在痴守着呜咽的乡情!
我经常想,一间瓦房,一盏明灯,就在这山间村落,环在父母膝下,守着父母的清欢,人间至极啊,然而,现实却不允许,生活需要出去走走,孩子也需要接受新的教育,更不能继承我这传统老旧的思想。
在这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尴尬年纪,生活已身不由己,只愿用恭谨勤耕,以博得父母安康,儿女茁壮,足矣!
霓虹高楼,是生活的烟火;瓦房老屋,是精神的归依。